隨着血液融入到怪獸們的屍體之內,這些怪獸身體突然出現了輕微的纏鬥,已是失去了光彩的雙眼更是漸漸的泛起了微紅色的光芒。
至於那些被血液所滲入的修士們,卻是在不知不覺間,心神陷入了恍惚,只是機械的做着驅散血霧與冤魂的工作。
第一個發現不妥的人,不是各位實力強大的宗師,也不是那些精明善算的各派掌門,而是跟隨着正道聯盟大部隊一起行動的白清福。
雖說白清福現在也算是棄暗投明了,但畢竟他之前是張虛聖的手下,出身不好,所以整個正道聯盟中,除了東方清靈、呂清尚以及徐清凡的三名弟子之外,卻是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他,而白清福卻也知道其他人對他的看法,一路上也沒有和誰主動說話,就是默默的跟在正道聯盟大部隊後面,到現在,更是獨自在邊緣處默默的處理着身周的血霧和冤魂,身形之間,自有一股濃濃的落寞寂寥之意。
突然,白清福身邊兩道人影閃過,卻是李宇寒和呂清尚,白清福對了眼前兩人點頭示意,這些年來他變化很多,而李宇寒變化也是不少,雖然依舊是那般溫文爾雅,但眼中似乎總是思索着什麼的樣子,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卻也顯得多了許多城府,客套中總是帶着疏遠之意,倒是呂清尚,依舊是那般懶洋洋的笑意掛在臉龐,除了愈加明顯的眼角魚尾紋,卻是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說起來,李宇寒還是白清福看着長大的,是李宇寒的師叔。
“白師叔。”
“白師兄。”
李宇寒和呂清尚對着白清福拱手招呼道。
白清福先是對着呂清尚點頭示意,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兩人聊了很多,呂清尚爲人灑脫詼諧,倒是不會在意白清福的出身和過去。
招呼了呂清尚之後。白清福卻是轉頭看向了李宇寒,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我還以爲你是絕不會理我呢。”
李宇寒沉默片刻後。說道:“白師叔當年照顧我良多。無論您如何。我都不會不理你。這些日子以來事情太過繁多。所以一時顧不上……”
白清福卻是搖手打斷了李宇寒地話。說道:“不是顧不上。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吧?”
李宇寒沉默。他確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清福。
白清福微微嘆息一聲。問道:“你這些日子以來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但我卻是常常打量觀察你。呂師弟也跟我說了許多你地事情。這些日子以來你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地模樣。怎麼?因爲宇山地事情嗎?”
李宇寒和盛宇山修仙以來一直形影不離。盛宇山死時。李宇寒雖然沒有表示什麼。但心有多痛。恐怕也只有從小看着他們長大成人地白清福知道。
李宇寒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說道:“是有一些因爲盛師弟。但也不全是。更重要地是因爲……”
說到這裡,李宇寒遲疑的不知該如何開口,白清福等着李宇寒繼續說下去,但李宇寒卻就是遲遲沒有繼續開口。
等了良久,白清福突然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啊,還是沒變,總是想的太多。”
說話間,白清福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呂清尚。說道:“呂師弟。還是你來說吧,這傢伙估計還要考慮得失啊什麼的很長一段時間。”
呂清尚卻是攤了攤手。笑道:“別問我,我跟你一樣糊塗。剛纔就見他面色怪異,什麼也不說,拉着我就來見你了,他到底想說什麼,我比你還想要知道。”
隨着白清福和呂清尚兩人的對話,李宇寒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眼中閃過堅毅之色,對面前兩人說道:“這件事關係到我九華地未來,如果處理不當,我九華當真要在修仙界除名了,我現在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整個九華,或者是心懷私利之輩,或者一味的相信于徐清凡師叔,這件事情和他們說,只會壞事,想來想去,整個九華,我只能找兩位師叔想辦法了。”
聽到李宇寒的話,白清福和呂清尚兩人不由的對視一眼,眼中均是閃過了驚疑之色,面色也是嚴肅了起來,因爲他們都是從李宇寒的話中聽出了針對徐清凡之意。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有關徐師弟嗎?”
白清福問道。
李宇寒苦笑搖頭,說道:“如果僅僅是徐師叔還好處理,這件事還關係到掌門……”
說話間,李宇寒卻是想起了在他帶着九華衆高手離開“榮華山”向張華陵辭行時,看到的張華陵那雙充滿邪性地血紅雙眼,僅僅保留着最後一絲清明隱藏在最深處,隨時都有可能湮滅在那片驚人的血紅之中。
“究竟是什麼事這麼嚴重?”
聽到李宇寒說的如此嚴肅,呂清尚也沒了往日那放蕩不羈地模樣,認真的問道。
李宇寒猶豫了一下,就要將他所知道的事情說出,到現在形勢愈加嚴重,但他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又該相信誰了。但對於白清福和呂清尚,他相信這兩人還是會以九華爲重地,雖然白清福剛剛被九華拘禁了上百年的時間。
“情況不對!!”
然而,李宇寒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白清福突然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打量環顧着周圍的情景,驚聲說道。
“白師兄,怎麼了?”呂清尚問道。
白清福卻沒有回答,只是滿臉緊張戒備的看着周圍的情景。
每個被張虛聖改造過的修士,身上都會出現一種莫名的波動,這種波動只有被張虛聖改造過的修士和極少數人能感應到,而其波動愈是強烈,也就證明這名實驗品地實力愈強。
白清福卻是突然感應到,在正道聯盟地一衆修士中,突然出現了上千道本應該只有張虛聖手下實驗品們纔會有的波動,而且隨着時間地持續,這般波動竟是越來越強。
此外,更有七道極爲強大的波動,自那七具本早已經死去地怪物屍體上傳出,其波動之強大,更甚與它們生前。
白清福在無盡的波動中變得有些緊張不安,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不斷的打量着那些波動來源處,卻是更加驚駭的發現,這些波動竟是全都是來自那些站在地上的正道聯盟修士身上,而細細觀察之下,但凡站在地上的修士,眼中均是有着一股茫然麻木之色。
接着,白清福終於發現了不妥之處,每個發出波動的修士腳下均是有着一灘淺淺的血液,順着血液,白清福看到了黯羅的位置,卻發現黯羅此刻正在冷冷的看着他,綠油油的光芒中,滿是警告的味道。
同時,那股張虛聖實驗品特有的波動突然自黯羅身上爆發開來,如一顆巨石沉甸甸的壓在白清福的心頭,幾乎讓白清福無法喘息。
“白師叔,究竟怎麼了?”李宇寒的聲音在白清福耳邊響起,終於將白清福從震驚中拉了回來。
卻見白清福身體猛地一震,卻是不再理會身邊的李宇寒和呂清尚,向着場上的所有正道聯盟修士傳音道:“大家小心那個之前被紫真仙人控制的怪物,還有所有站在地上的道友,他們全被那怪物控制了!!”
此刻,“黑耀谷”周圍的血霧冤魂幾乎已經全部被正道聯盟衆人所清除,剛剛鬆了一口氣之間,就聽到了白清福的呼喝,卻均是莫名其妙的向着白清福這個九華曾經的叛徒看去,一時間卻均是沒有反應過來。
同時,卻也有一些機警的修士,發現那些正在站在地上的修士們此刻依舊在機械的清除着殘餘的血霧冤魂,並沒有像衆人那般向着白清福看去,卻也是暗暗的戒備了起來。
十一位宗師親眼見過黯羅的神通,對黯羅極爲顧忌,聽到白清福的話後,卻是下意識的向着黯羅的位置閃去。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那些正站在地上的修士們,卻是突然紛紛發出了無聲的嘶吼聲,然後就向着天空中的那些正道聯盟修士們衝去。
同時,原本已經死去的七個怪物,卻是紛紛站起身來,也向着天空中的修士們攻去,實力更勝之前。
措不及防下,正道聯盟的修士們一時間死傷不少,怪物實力強大,而被控制的那些修士們又是與他們相識不好下殺手,卻是在短時間內就盡落下風。
正向着黯羅閃去的宗師們無奈,只好分出九人來分別去抵抗那七隻怪物和穩定局勢,而布星書生和聾啞瞎尊者卻是繼續向着黯羅衝去。
黯羅看向白清福的眼神已是滿是殺意,本已被禁錮跌落在地上的身體竟是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就要向白清福衝去,卻被布星書生和聾啞瞎尊者所攔住。而另一邊,白清福卻是幾乎被黯羅的氣勢給驚呆了,甚至動也不敢動,像黯羅這種高級實驗品,天生對他有一種威懾力。
就這樣,一場混戰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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