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鎮的情勢越來越亂了,街上見不到一個人,昔日的繁華如今已被冷冷清清取代,變得凋敝不堪,林開喬裝打扮巡視了一番後,去一家店裡買了點吃的便悄然回到了已是廢墟的極仙閣,將身形一遁,在青天白日下便失去了蹤跡,儼然是回到了混天靈珠內。
就在林開消失不久的原地,倏然顯現出了一個人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着林開消失的地方,臉上不陰不陽的笑了笑,將身子一竄,便也不見了人影。
“外面怎麼樣?林哥哥!”衆人圍坐一桌,邊吃邊聊,冷明月最先發問。
“還是老樣子,整個伏魔鎮都在封鎖之中,街道各處都有大批的伏魔衛和金甲衛在穿梭巡邏,伏魔鎮各個角落都貼滿了我們三人的畫像,這些人已經撒下了一張彌天大網,依我看,一時之間,我們怕是難以離開這裡了。”林開有些憂愁地道。
本來林開在酒鬼的囑託就要催動混天靈珠離開這裡的,但以他現在九劫紫金巔峰的修爲還不足以催動混天靈珠在地下自由穿梭,所以林開一人喬裝打扮攜帶混天靈珠離開這裡,但卻發現各處都有他和冷氏姐妹的畫像,而且大批伏魔衛和金甲衛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讓林開心中頗是忌憚。
現在的林開,對付幾個伏魔衛或者是金甲衛可以,但若是對抗一支具有完備編制的軍隊,尤其像伏魔衛和金甲衛這樣訓練有素,修爲普遍都比較高的軍隊,林開還是力有未逮,所以他便又退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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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哥,那個冰靈子知道我們就在這裡,可是爲什麼你還要決定留在這裡呢?”冷明月問道。
“越是危險的地方便越安全,我想林開便是這樣的想的吧,但雖說如此,但是不怕萬一,就怕萬一啊!”林開還未接話,冷星月先對上了。
林開笑了笑,喝一口酒道:“還是星月姐瞭解我,不過,要說我在風山爲匪,別的沒有學下,看人!還是很準的!
那個冰靈子自恃修爲極高,自然不會將我們幾個小輩放在眼中,而且我觀此人心性頗高,無論何時都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我想這是修行日久,很少見人的緣故,如此修爲,又是如此心性,定然不會屑於告訴紫盟和伏魔鎮的人,況且她現在也受了很重的傷,酒鬼說她的傷一個月內不會恢復,自然也不能來尋我們,綜上兩點,咱們這個地方眼下是最爲安全不過!”
林開一口氣說完,將頭一甩,卻發現冷明月正在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專注癡情地看着自己,冷星月也是一臉驚詫地看着自己,吃貨卻不在意,仍舊吃得震天響。
先時,林開沒有在意,便繼續自顧自的喝酒,酒過三巡,冷星月已經恢復了神色,冷明月卻依舊專注而癡情地看着自己,登時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額,明月妹妹,你再這樣看下去,我就沒有辦法吃飯了!”林開挑了話頭,同時一手五指在冷明月的眼前晃了晃。
“呵呵,林哥哥!”冷明月依舊是那個表情,那個模樣,同時說得話也是綿酥無比,叫人心神搖曳,把持不住,“我覺得你真是越來越帥了!”
“哦?我有嗎?”平時還真沒有人怎麼刮獎過林開,現在缺被一個女孩子這樣的刮獎,林開頓時也有點不好意思,很是認真的厚着臉皮道,“其實,我一直都挺帥的!”
頓時,原本狼吞虎嚥的吃貨噗的一口,吐出許多剛剛吃進去的食物來,就連冷星月也忍住笑了起來。
靈猿莫空雖然不會說人話,卻也聽得懂,也跟着齜牙咧嘴,笑個不停。林開哈哈一笑,這一頓飯衆人吃的都是舒心無比。
伏魔鎮外,戰營無數,相互之間沒有一點縫隙,大量士兵在期間來回巡邏警戒,如果仔細看得話,他們之中修爲最低的也是九劫黃土中階,這支部隊絕不是那種只知道修煉然後沒事的時候排兵演習供貴族檢閱的那種花式部隊,他們身上濃濃的煞氣昭示着他們是從萬千軍馬廝殺無數鮮血和無盡的生死磨練
中走出來的軍隊,他們纔是真正的軍人。
戰營之中,一座大帳中,一個身高八尺,滿臉絡腮鬍子身形精悍的中年男子站在當中,拱着身子一動不動,額頭上盡是汗水。
如今已過立秋,外面的樹上的葉子也都開始滑落,秋風乍起,一夜就不知垂落多少,夏日裡那種悶熱早已不復存在,而且伏魔鎮臨近伏魔谷這個風谷口,比其他地方的節氣往往都早,是故雖然是秋季,卻已經讓人感覺到了冬日的絲絲寒冷。
但中軍大帳的內這個中年男子,很是精悍的中年男子卻出了許多冷汗,嘎吱,他面前坐在太師椅上的人物動了動,太師椅適時地發出了木頭扭轉的聲音。
這時那個在外人眼中看起來精悍無比的中年男子趕忙將身子躬得更低了,此時不僅他的額頭,就連他的後背也生出許多汗水,瞬間便將後背的衣服浸透,變得溼噠噠的。
太師椅上的是一位頭髮略微花白,一張久經滄桑的臉龐猶如刀劍刻過一般,給人以一種隨時可以出劍的錯覺,他雖然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卻彷彿就像是一柄蘊含着無上能量的絕世寶劍,人雖老去,寶劍卻並未老去,隨時可以發出致命一擊,叫你防不勝防。
這個躺在太師椅上,悠然自得,威嚴極重,但令手下精悍無比的中年狼將驚慌不已的,正是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重權的宇文宣,當朝重臣,連皇帝都要敬他七分的宇文宣,可以說宇文宣爲人臣子已經做到了極致,無人能及。
而站在他跟前一直躬着身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正是金甲衛的總統領胡華軒,此刻他正在報告戰報,報告完之後,宇文宣卻一句話也不說,躺在太師椅上,胡華軒也不敢擡頭察言觀色,只能躬身等待。
他跟隨宇文宣最早,可比心腹中的心腹,雖然這麼多年,他一直都伺候在宇文宣的左右,但對宇文宣的脾氣卻還是難以揣摩,宇文宣性格善變,做起事情來雷厲風行,冷酷無情,即使再親近的人動起手來也絕不會手軟,所以他只好等待,唯有沉默的等待纔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他便一直在那裡站着,等着宇文宣的發話。
宇文宣躺在太師椅上微閉着雙目,不知在想着些什麼,其實剛纔胡華軒的戰報他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因爲他相信金甲衛的實力,那些有頭有臉門派中厲害的人物早已被他伏下的暗子殺了個乾淨,況且還有伏魔衛在一旁助陣,自然是不會出任何問題了。
他面前的胡華軒是最早跟隨他的一個,如今做到金甲衛總統領的地位卻全是憑藉自身本事上來的,宇文宣很相信胡華軒的辦事能力,絕對不會出現半點紕漏的。
只是如今卻出現了一個紕漏,只不過,宇文宣卻沒有聽見去,因爲有一件事遠比現在這件事更爲重要,這件事關係着他必生的使命,他生來就是爲了這個而存在的,這麼多年,他處心積慮、算計了種種,就是爲了那個終身的目標。
他渴望這個目標已經好久,算計了也已經好久,不知殺了多少人,動用了多少心血和經歷,他纔有了今天這般衆星拱月、一言即定人生死的威勢,但這卻並不是他的終極目標,他想要的是打造一個無上榮光流傳千古、萬古不朽的王朝,而不是眼下這個上下政令不通,看似鐵板一塊兒實則四分五裂的帝國。
他要做的就是推到一個腐朽的帝國,重新建立一個強大的王朝,這一個王朝必然是史無前例永垂不朽的。這是他一生的夢想,也是他祖先的遺願。
身爲族長的嫡長子,他必須承擔起這個遺願,並向着曾經迫害過他們家族的人討回血債,爲了這個遺願他不知蕩平了多少城池村落,殺掉了多少九幽子民,他們之中有軍人,有政府官員,也有平民百姓,甚至還有乞丐和嬰兒。
斬草不留根,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教訓,他的父親就是因爲當年的心慈手軟,而最終招來了滅族之禍。
所以他要殺盡一切阻礙他實現祖輩遺願的人,無論是已
經大人還是還在襁褓中的嬰孩兒,他都要統統宰殺,一個不留。
這些年,凡是反抗過他的人,已經被殺的殆盡了,朝中一干人等都換成了他的心腹,皇帝也已被他弄成了一個擺設,空架子,可以說,他就剩最後一步了。
五十多年的隱忍,五十多年的努力,五十多年的精心謀劃,五十多年的等待,就差這一刻了,但現在橫在他面前的還有一個最大的障礙,那就是當世帝王——慕容霸。
說起來,慕容霸其實待他還是不錯的,宇文宣一路高升也都是慕容霸一手提拔的,雖然那個時候他是爲了依賴宇文宣爭奪皇位,所以他二人的關係還是很好的。
雖然慕容霸後來做了皇帝,但卻沒有像其他人皇帝一般過河拆橋,爲了掩蓋自己爭奪皇位時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殺盡輔佐自己之人。
不僅如此,慕容霸之後還更加重用宇文宣,到後來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要交給宇文宣處理,所以才得以有了宇文宣如今的地位,可笑的是,慕容霸親手培養了一個野心勃勃要傾覆自己帝國的白眼兒狼還不自知。
其實雖然這麼多年,但說實在的,宇文宣還是不怎麼了解自己輔佐的皇帝,慕容霸不像是一個沒有雄才大志沒抱負的人,但自從宇文宣輔佐他登基之後,慕容霸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在用心朝政,雖然宇文宣在宮中安插了諸多眼線,但收到的信息卻是幾十年如一日,這個皇帝不貪戀美色,也不貪戀美酒,終日將自己關在浩瀚如海的書房裡,一本一本地翻閱着那已經破舊不堪的古書。
這樣的行徑着實讓宇文宣摸不着頭腦,雖然他幾次旁敲側擊地問過,但慕容霸卻總是輕描淡寫隨口帶過,那個地方他也曾悄悄去過,但並沒有發現密室之類的存在,書籍也都一些上古的古書,也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就令宇文宣想不通了,這個慕容霸究竟在幹什麼?這個問題一想就是五十多年,到如今依舊沒有想通,沒有人能夠想通的。
現如今,宇文宣也不想想通了,因爲他的大勢已經造成了,逼慕容霸退位是遲早的事情了。
噌的一聲,宇文宣終於從太師椅上起來了,沒有多餘的動作,單單一個目光就足夠威懾全場,胡華軒將身子躬得更低了,全身毛孔都開始跟着繃緊,等待宇文宣的訓話。
“擁有魔劫珠的少年可曾找到?”宇文宣開口了,那字字猶如千斤一樣重,直直地落在胡華軒的身上,將他的身子壓的更彎。
“會太師的話,那個少年雖不曾找到,但卑職已經將整個伏魔鎮團團圍住,內裡更有伏魔衛和金甲衛晝夜巡邏,想來那個少年定然逃不出去,只要他一露面,定然會被擒來見太師您!”
“倘若,他要是已經離開伏魔鎮呢!”宇文宣淡淡道。
“太師,九九八十一名地位巔峰的伏魔蠱師早在開谷之前便已在整個伏魔鎮的外圍設下伏魔陣,這個伏魔陣本來就是用來捕捉魔劫珠的,倘若魔劫珠的氣息一出現,必然會引動伏魔陣,如今卻並未絲毫異常,想那魔劫珠必然還在伏魔鎮內。”胡華軒應答如流,顯然胸有成竹。
“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這魔劫珠一天找不到,我心裡就一天不得踏實,你還需用心盡力纔對!”宇文宣口氣稍緩道。
“卑職定當竭盡全力,死而後已!”
“好了,下去吧!”
“是,卑職告退!”
在胡華軒走了之後,宇文宣望着帳外,良久,自言自語道:“只剩這最後一步,得到魔劫珠,定然可保霸業永存!”
就在外面傳來了長子宇文拓的聲音:“父親,父親!”
只是一瞬,那宇文拓便走進了帳中,到了宇文宣的跟前。“何事如此亂喊亂叫,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是軍營嗎?”
“父親大人莫怪,孩兒有重要事情稟報!”
“什麼?”
“孩兒發現那魔劫珠少年的蹤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