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說笑。
畢竟，過去的已經早就過去了。就算是過去這整個世界的主宰者，到了現在，也只是在苟延殘喘而已。
不要看他們現在有多麼威風，但也不過是在諸神的面前裝死而已。
如果神靈們真的下定決心來剷除他們的話，他們不會有任何生機存在。只不過是因爲收益與損失的不確定讓他們內部沒有下定決心而已。
如果龍族展現出了足夠的威脅性的話，恐怕他們也就沒有多長時間能夠存活下去了。
不過，爛船一三分釘，瘦死的駱駝駱駝比馬大。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只不過，無論是誰，對於裴子清而言，這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這種窺視最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戰爭跟這種探查之間還完全是兩碼事。
因爲如果沒有確定的把握的話，除了極少數的瘋子之外，沒有人會在還沒有徹底瞭解我敵人的具體情況之前，就貿然開戰的。
木秀於林，而風必摧之。
但如果這顆樹木已經成長到其他普通的樹木園遠不能達到的程度之後，其他的樹木就算想要對這顆巨木有什麼惡意，也不過是一縷清風而已，對裴子清造成不了任何威脅。
而如果巨樹的高度已經遠遠超過這些樹木之後，連嫉妒的想法都無法升起，心中剩下的只是崇拜和憧憬。
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就這樣不做任何舉動並不是裴子清的行事風格。
一雙空明如蓮花的眸子緩緩睜開，看向遙遠的虛空之處。
在這對眼眸之中，湛湛清光如水光般盪漾着，窮盡了這人世間的一切色彩，但在最後又歸於一片空無。
混同萬色，迷離七彩，五蘊流轉，七情燦爛，人世繁華。
但到最後，都只剩下清清如許，明明如鏡。
原本裴子清應該是處於地上，但這對眸子瞳孔卻彷彿是立在天上，從高處往下看。
但見茫茫大地之上，無數的光點流淌着，按照不同的軌跡和所處的位置，組成了一條條川流不息的河流。
這每一顆流動的光點，都是茫茫天地間一個生命的代表。代表了他們的存在和在這個世界所處的位格。
無數的百姓工作、娛樂和休息，在這一過程之中，就有絲絲縷縷的氣運融入到上空的氣運之海當中。
光點之中，大多都是淡白色，散發着極其微弱的光，十分的脆弱，就好像是在下一刻如果有清風吹來的話，就會馬上熄滅掉。
淡白之上，是純白色，數量一下子就變得稀少了起來。
再往上，就是深白色，淡紅色氣運，至於黃氣，至少是現在，在裴子清統治的區域中，還沒有任何生靈能夠達到這一地步。
無數的氣運河流川流不息，星星點點的光點瀰漫在這些河流之中。無數條河流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波濤起伏的汪洋大海。
星星點點的光芒沉浮着，宛如光的海洋。
不過，在這一片和諧的景象之中，卻有幾處不和諧的地方存在。
各色的光輝帶着不同的屬性和不同存在的意志在各個城池之中分分合合，互相交流。
有的是明面上過來的，作爲使節，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而一些暗中的存在，他們的職位就不必多說了。間諜和密談就是他們的角色定位。
但是，他們原本以爲天衣無縫的掩飾沒有半點作用。
“嘖嘖，這還真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呀。
沒想到，我家裡面最近竟然來了這麼多不請自來的客人。看來這麼多客人都是比較喜歡交朋友的人。”裴子清坐在雲牀之上，羽衣星冠，笑容純真。
“不過，不請而來，是爲賊也，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就擅自來到我家裡面，你們就以爲我就真的看不到嗎？”
一切的僞裝，在這對瞳孔面前都只是虛妄。
層層的僞裝，各種的掩飾，都像是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一樣，一捅就破。
天羅地網之下，層層僞裝都被看破。
一顆顆樹木被種植在一個個城池之中，從表面上看起來它們並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只是普通的行道樹。
但是每一顆樹木都是靈脈的一個節點，無數的樹木合在一起，共同組成了一片龐大的陣法。
在大地之下，也同樣有相對應的佈置。
無論是天空還是地下，都沒有任何敵人能夠生存的空間。
或是輝煌燦爛的光，或是水光盪漾，或是大地般厚重，或是清風般輕柔，一個個存在的力量光輝，在這雙眸子面前沒有任何遮掩的餘地。
裴子清正打算做出應對的時候，殿中的靈氣波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道院之中，一座古樸香爐立在一旁，嫋嫋青煙繚繞，靈材燃燒着，推動着這些弟子修爲的進步，清幽的香氣四溢。
青玉爲磚，白玉作頂，琉璃點綴，明珠作飾。浩蕩靈氣環繞，一時之間，宛如是處在人間仙境。
無數弟子身着道袍，默默吐納練氣。
而這一刻，原本平靜的靈氣像是海浪一樣波動起來，平靜的海面掀起了波浪，像是潮水一樣向一箇中心噴涌着。
一個柔弱的身軀上，一股龐大的吸力正在吸引力傳來。
她正在凝聚靈池，開闢識海。鑄成道基。
不過，她卻隱隱中有些不穩，原本保持的平衡被破壞掉，可又還沒有構造出新的平衡。似乎這次突破有要失敗的跡象。
對抗敵人隨時都可以，不過弟子的突破時機就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了。
這種時機，稍縱即逝，要是失去的話，這樣就要花費很多精力纔可能找回來，會拖延很多的時間。而且，還有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
裴子清伸出一指，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在無形中撥動了一下。
頓時，原本可能會失敗的可能性頓時消彌於無形之中。
“老師，我終於終於終於突破啦，萬歲！萬歲！”一個軟糯糯的聲音響起，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喜悅。
“是嗎？這次突破了就好。”裴子清含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