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闕,無上神宵。
天色青青,萬里蒼茫。
天帝與道君相對而坐,一人坐於蒲團之上,一人坐於玉座之上。
“轟——”
世界震動,天翻地覆,世界本能都在發出示警。
這時兩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下界,那兩方世界相交之處,無數士兵戰死之所。
他們兩人的視野一瞬間從無窮高處拉到世界之中,從天空上的天界開始急速向下縮進,一步步掠過天上流轉不定的雲層,蒼茫浩闊的罡風,厚重廣袤的大地,開始看到那正在不斷前進的巨神。
“看來這魔神已經動手了。相必是我方世界之中那位曾經奪取他本源的人物現在已經露了行蹤,嶄露了馬腳,被這位魔神發覺了。”天帝只是笑笑。
“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主動讓自己被發現,還是說僅僅只是一次無心的巧合?這其中想必肯定有些蹊蹺。”道君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長鬚,同樣一笑而過。
“不管這其中有何蹊蹺,對你我兩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估計是下面的人想要動手了。”
“是呀,這下面的人也有些不安分,就算是跟隨你我多年的老臣現在也多少有些不安,都各自謀劃着一些小動作,還真以爲我你們什麼都不明白,卻不知道你我二人其實早就把這些看的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其實這兩人其實早就已經知曉了世界之中有什麼動向,不過以他們兩人的地位不管發生什麼都是無關緊要。
因爲自身就處在最高處,既然能夠高高在上,俯覽人間變化。
白雲蒼狗,滄海桑田,這世間萬事萬物的變遷對這二人來說都可不在乎,只不過還需要顧及一下天意罷了。
而事實上,他兩人的意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可以相當於是不完全的天意。
兩人聯手,就是世界大勢。
“估計是第三次世界晉升要誕生了,而世界晉升就會讓本源多出一個位置來,這可是一次千萬載難逢的機會,這些人看到這個機會當然也就坐不住了,不過更多的人還是在觀望。”天帝用手敲敲座椅。
“這都是人之常情,沒人願意一直待在一個位置上不動。但也有人不願意冒這樣的風險,要知道這其中只要不成功,就是立刻灰灰的結局。”
“三盞茶的時間之後,你我就可動手,等到這魔神到達世界邊界之時,就將他封鎖在界內,來一個甕中捉鱉!”
“善!”
兩人說完這些之後也都暗自不動,靜靜坐在原地看這局勢究竟如何發展。
…………
“不好,這魔神這時已經出動,看來你我兩人必須要儘快動手了!”長平道人這時再也維持不住平靜,急忙給赤帝傳音。
“也好,不過我現在最多隻能發出三次帝君級別的攻擊,必須要儘快才行!”
聽到這個數子,長平道人眼神一動,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不過馬上這個念頭又被他放下。
赤帝真的會說出他現在目前最大的底牌嗎?
畢竟是前一代帝君,他真的就只有這點手段了?
這話騙鬼去吧,總之他是不相信的。
“這是當然,必須儘快速戰速決,在這人還未成就仙人之前就必須擒拿住他。”
“的確,必須在這魔神到達之前就立刻收取他的本源,不然這變數就太多了。要是等着模型到了你我二人可就掌握不了局勢的主動權了。”
“自然如此。”說完這句話後,長平道人就再也不在遲疑,直接動手!
…………
兩界戰場
天色依舊是暗紅色,天空上那血紅色的星座是格外閃亮,紅的有些妖異!
詭異的力量瀰漫而出,一股紅色的霧氣開始瀰漫在戰場之上。
但這時,這些都好像不太重要了,無數存在的目光都注視到了戰場中的一個玉鏡之上。
正面是一片普通的青色鏡面,宛如是用水洗過一番,格外的明亮,而鏡子的背面則篆刻着一些古樸悠然的銘文。
冰川暗水,悠然寂靜。
此時這玉鏡的存在感是格外強烈,吸引了無數存在的目光。有的帶着審視的意味,有的就放着明顯的惡意,有的人處於中立,有的則釋放出幾分善意。
漸漸的,一道赤黑色的光點緩緩一步浮現到鏡面上,就如同是從水底浮現到水面上,散發着微弱但又無比明亮的光輝。
“這是主宰的本源!”一位魔神從自身駐守的據點走了出來,呆呆的看着這個光點,目光之中滿是貪婪。
“異世界至高魔神的本源?殿主,我們該如何行事?”
一個身着青衣的道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其中的利弊,然後他說,“先靜觀其變。”
“目前一切情況還不太明朗,現在如果行動的話,可能會落入到敵人的陷阱之中。我等先看看,之後再說。”
“是,殿主。”
裴子清的元神此時就坐在這片玉鏡的中心,長髮散落在地面上,目光幽深,神色平靜,“不知道我們幾方究竟誰能夠搶先一步,抓住這最後的時機呢?我現在很期待呀。”
玉臺之下,水明如玉,碧波通明,岸上則是瓊花玉草,清香四溢,花朵如同繁星般燦爛。
微微嗅了一口花香,裴子清的眼神中沒有一絲動搖,沒有一絲恐懼,“很快,很快就能夠決定出最後的勝利者究竟是誰了。想要探尋大道,想要抵達比以往的境界更加幽深的層次,想要凌駕,甚至於是超越如今的道理,當然是不容易的。我要看看究竟是魔神先到,還是說你們這些人先抵達呢?”
“這以兩方世界爲圍棋,億萬凡人,無數修士,數百仙真爲棋子的棋局之中,究竟能夠盛開出一種怎樣的花朵來呢?”
緩緩觀望外界那無數惡魔朝自己撲來的景象,這片宛如人間地獄的場景,裴子清只是淡淡述說着自己的想法。
“生死不足畏,大道不足懼,但爲心中理,更無榮辱存。”
如果說所謂的無情,只是對他人而言,而不包括自己,那不過是怯懦而已。
但現在,裴子清已經把自身的一切都投入到了求道的夢想之中,因此他沒有半點畏懼,也沒有半分遲疑。
空靈淡漠,超然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