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如潮,像是九天銀河傾崩,從雲霧間衝破,更是讓滿天星月光輝灑落大地,一時間,更是襯得這些劍虹無比璀璨,拖拽着長長的劍芒尾焰,化成一道道最爲凌厲的鋒芒,劈斬而下!所有妄圖阻擋的北狼部修士,紛紛被沖垮斬殺!
身藏於暗處的哨塔紛紛衝出來,手持兵刃,渾身煞氣勃然而發,那一道道氣機幾乎是凝聚成實質般的虹光,在身周纏繞不休,腳踏營帳猛然躍起,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這些兵士卻是無畏無懼,悍然迎敵!
大營之上,更有數重禁制法陣在各色光芒的纏繞之下,重新激發出一片片光幕,將那些營帳都給籠罩在其中,抵擋住天穹上來自於白夜堂修士們的術法轟擊。
“衝敵,破陣!”玉國玄大喝一聲,身上暴起一股劇烈的光華,鎮海境特有的真元之力狂涌而現,在手掌上凝聚着,猛然一揮,只見一道浩蕩的劍芒揮斬而下,擋在身前的無數兵士身軀被撕裂成一片血霧,卻是無法阻擋分毫。
劍芒斬落,狠狠地衝擊在那片光幕之上,劇烈的震盪下,無數光華環繞間,那浩大的光幕陡然崩裂出一個巨大的缺口,隨即又是數道劍芒緊隨斬落,將這片剛剛顯現出來的光幕徹底撕碎!
玉國玄一劍當先,劍鋒所指,強敵立潰,北州鎮海境第一人的威勢盡顯,在他身後,漫天修士按下劍光,從天穹上疾速落下,同時騰出空閒不斷地凝結術法攻下。
火法、雷法、冰法,更有諸般五行八卦之法,整片畢玄川大營上空,無數道靈元狂暴地衝擊着,凝聚成諸般磅礴大力,轟擊在大地上延綿數十里的營帳羣中。
七道芒從極遠處陡現,在出現的第一時間,那直至心神,凌厲得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怖氣機,便已經讓所有的修士都注意到,而下一刻,這道劍芒一閃即逝,卻是顯現在玉國玄身前!
留守大營的齊朝修士,自然也是看出來,這位威猛無比的‘先鋒’,便是這場襲擊敵方最重要的一個關鍵點,若是能夠將此人斬殺,來襲之敵定然士氣大降,戰局瞬息而轉。
但玉國玄豈是這般容易被斬殺的,縱橫北地多年,面對這致命的一劍,身形在空中生生止住去勢,一手五指連彈,指訣變幻之間,只見那一道巨大的劍影陡然成形,玄奧的符紋伸延開來,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層層光影環繞之下,像是隔絕着一層時空!
面對這七道劍芒,玉國玄不管不顧,真元催動之下,另一手持劍連舞,幻化出無數道鋒芒,依附與劍鋒上,牽引之下,隨着整個身形,順勢朝着阻截之敵衝了過去。
鎮山河,玄劍化生勢!
那位修爲同樣是處於鎮海境的修士,在凝勢聚力攻出這得意殺招之際,尚未回過氣來,卻是見到玉國玄這像是要同歸於盡的反擊,當下血氣狂涌,生死搏殺,各安天命,有何懼!
但這一身血氣卻註定是要死得極爲怨恨,七道劍芒,加上後面揮斬而出的數劍,在玉國玄周身顯現出來的那光影之下,一劍刺出,卻是如同刺入另一片時空中,那咫尺之間,卻是變得如同天涯海角般遙遠,根本無法觸及到玉國玄的身軀。
這是怎麼回事……又驚又怒,瞬息之間,真元鼓動之下,猛然再刺數劍,但隨即玉國玄的劍芒便是將他脖子以上,連同整個頭顱都給炸成一片塵屑,斷絕生機,再也無法鎮壓住氣海,周身真元逸散而出,整個身軀在高空上化成一道極爲明亮的光虹,然後逐漸消散。
絕大部分人都只看到玉國玄縱身一劍刺出,那齊朝修士應聲跌落雲間,無頭屍身激起一片光霧,隨即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砸起一片塵埃……
“隨我,殺敵!”呼喊聲中,玉國玄再度縱劍朝着下方攻去,一片凌然之威,壓得營帳下,無數將士手中的兵械都壓低了幾分,己方高手一個照面間被斬殺,衆將士只感覺一片茫然,那傳聞中可一劍斷峰的高人都不敵,齊軍還有何應付之法。
白夜堂衆人,受到玉國玄的激勵,一個個恨不得衝上最前線,斬敵殺將!
反觀齊軍一方,中軍大帳在第一時間被毀,坐鎮大營的三位鎮海境,接連被斬殺,無論是齊軍將士,或是北狼部的修士,都被玉國玄的劍鋒殺得不敢上前。
除了數十名專修術法一道的修士,仍舊停留在高空上,不斷以各種攻擊術法,朝着下面的營帳狂轟濫炸,在沒有防禦禁制,以及修士的攔截下,普通的兵士,即使是從戰場上磨練出一身強悍武技,煞氣滾滾的老兵,在這等攻擊下毫無抵抗之力。
也只有那些將領才能夠藉助各種秘法戰技,躲過這覆蓋着大半個畢玄川大營的轟擊。
軍中游騎,向來都是最爲精悍的精銳兵士編制而成,其中部分兵士,論武技,更是在低中層的將領之上,畢竟將領所需要的主要任務還是指揮,並非是衝鋒陷陣。
此時雖然沒有明確的指令下達,但多年的戰場磨練,已經是將戰鬥變成了他們的本能,此時正當守夜哨探崩潰,北狼部修士被殺得大敗,上百名遊騎卻是悍然衝鋒迎敵。
玉國玄眉頭一皺,雖然一早就知道,畢玄川大營這等拱衛北州大軍統帥的軍隊,其精銳程度絕對是在普通的齊軍之上,但戰局現在打成這般模樣,這些遊騎還敢衝上來阻截!
若是被這些遊騎托住,好不容易形成的優勢,很快就會在集結起來的數萬大軍圍困下喪失,到時候別說是破營,甚至是逃脫都是一個問題。
身處於空中,也只有玉國玄這等鎮海境的修士才能夠不受影響地發揮出全部戰力,但即便是如此,他所需要付出的,也是那消耗速度極快的真元流逝。
而慕輕塵這等罡煞境的修士,或是在高空上戰鬥,單單是一個‘腳踏虛空’,便是需要他們花費一般精力去支撐,真氣消耗的速度更是極快,這也是大多數修士都力求避免高空作戰,腳踏實體,那纔是最能夠發揮出其真正戰力的環境。
三百修士落地,便是按照既定的計劃,在分化成三支隊伍,化作三道最爲凌厲的鋒芒,朝着三個方向襲去,而玉國玄所帶領的隊伍,卻是臨時改變了作戰方向,朝着那些狂涌而來的遊騎殺去,他們必須擊潰這些遊騎!
玉國玄身先士卒,真元催動之下,那一道厲旭法劍之上,以純陽劍意支撐着,散發出一陣璀璨的金色光輝,那如若是九天乾陽之光匯聚於此劍之上,無比耀眼,讓人不敢直視。
“踏平敵陣,破營斬將!”玉國玄怒吼着,一劍猛然劈斬而下,陡然爆發出的恐怖劍芒,化作一道橫貫而出,直直斬出數百丈之外,這條直線上,所有的生機統統被斬斷!
營帳崩塌,兵將身死,煌煌熾焰之中,連那暗紅色的血污,都在這等狂暴的力量衝擊下,徹底消散無蹤,堅硬的泥土,連同那將中軍帳包裹在其中的堅城,佈滿無數禁制符紋,在未曾激發其中法陣運轉的情況,也只能無力地崩滅。
這一劍,犁過中軍帳的廢墟,破開堅固的城牆,掃過無數營帳,帶起大片血肉屍骸,甚至是將數百丈之外的一座小山坡,直接斬出一道寬丈餘的豁口。
一劍斬出,即使是玉國玄臉上的神色也低沉了幾分,身上的真元波動更是下降一大截。
周邊僥倖逃過一劫,倖存下來的幾名齊軍遊騎,雖然被這恐怖的劍鋒震懾了片刻,但幾乎已經成爲本能的戰鬥意識,還是讓他們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持劍就朝着玉國玄殺去。
但身後的修士猛然衝出,手上的劍鋒在真氣的催動下,速度無與倫比,以極高的速度在空氣中劃破,帶起那劇烈的空鳴之聲,穿透了這些齊軍遊騎的身軀。
十餘名武修的聯手之下,即便是齊帝近衛軍都討不到好處,更何況這些只是遊騎而已。
慕輕塵混在人羣中,除了鎮山河之外,其他四重劍陣已經被他召喚出來,鎮壓在這片狹小的區域中,這裡正是被玉國玄劈斬出來的那一道城牆缺口,他的任務,便是與其餘幾位修士一同,守住這裡,抵禦外面齊軍的涌入。
三名武修在密集的齊軍兵士中,將身法步伐發揮到了極致,三人幾乎是化成了數十道幻影,縱橫在衆兵士之間,揮手間,便是一道血箭從齊兵身上暴起,瞬息間斬斷生機!
而他們幾位法修,卻是需要在不斷閃避來自於後方齊兵攻擊的同時,運起諸般術法,在那密集的兵陣中,掀起一片腥風血雨,凌厲的雷法劈斬下,大片的兵士如同割麥子一般倒下。
沉碧已然是化作一道黯淡的劍芒,毫不起眼地穿梭在兵陣之中,不斷地襲殺其中的各位中低層將領,阻斷齊軍的指揮部署。
今夜之戰,已經從夜襲慢慢轉變成強攻,另一邊的玉國玄所率領修士,化成一道勢不可擋的劍鋒,鋒芒所至,便是大股齊兵潰散開來,甚至連那些北狼部修士,都無法頂住這般高強度的攻擊,連續潰敗了數次,留下上百具屍骸。
很明顯,畢玄川大營,並沒有明心境的高人坐鎮,而帶隊偷襲的玉國玄,卻是北地公認的鎮海境第一高手,就算是翻遍整個齊境,都難以找到一位能夠與之匹敵的鎮海修士。
有等高手衝鋒在前,整個齊軍倉促組建起來的防線,在他的攻擊下,以極快的頻率在崩潰着。
高空上,一道道蘊含着磅礴巨力的攻擊術法不斷降下,狠狠地砸落在大營中,火海雷潮不斷暴起,爆發出來的狂暴力量,吞沒着那些脆弱的兵士。
武者之道,戰場上經歷重重殺陣而磨練出來的一身煞氣相輔而成,但卻是要以血氣戰意爲主,什麼武技招法都不過是建立在其基礎上。
夜襲,斬滅中軍帳,阻斷各部連續,戰局中央大營臨時建立起來的這座堅城,整個齊軍早已經失去了平日裡那一股悍然血氣,連帶着無數將士的戰力都削弱大半。
心志潰散之下,一身武技早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威能,哪裡還是這些被玉國玄激起血氣,如狼似虎般瘋狂屠戮的修士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