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足下踏着飛劍,穿過厚重的雲霧,降臨到神龍嶺的北麓,羽升院龐大的建築羣赫然在目。
秦川的心中不免有些感概,如果沒有神龍道人出手相助,恐怕此刻他已經葬身在那裡了。
三人飛行的速度都不快,從羽升院的上方掠過,有不少的第子都仰頭觀望,這些第子都已經是內門第子,基本上都是引氣境。
可是所處的環境與秦川他們根本無法相比,也許就其一生,也不會有機會踏足仙道城半步。
有靠山和沒靠山,完全是兩種待遇。
秦川心中感嘆,修真界與世俗間何其的相似,人情世故,實力權柄,所追求之物,沒有絲毫分別,只有手段是不同的而已。
或許只有那些修真界至強的大佬,纔會超凡託俗,不爲這些所累吧!
雨青絲和暴天佑卻是一臉的冷漠,沒有秦川那麼多的感概,飛行間偶爾交談,說得也是該選擇哪條路線行進比較安全。
從羽升院向北,便是蜿蜒如龍身的龍嘯山脈,叢林茂密,山石林立,使這一條山脈顯得無比的神秘和悠遠。
三人從一些山頭掠過,時而驚得鳥獸亂飛,時而又惹得山中?S獸嘶鳴,所過之處,留下了三道流光,十分的絢麗。
“前面有個山頭,我們停下來休息下吧!”雨青絲飛行了一段時間,元氣有些不足,便帶着絲喘氣,說道。
暴天佑和秦川對望一眼,均是點頭。
於是三人便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山頂降落下來,尋了個平坦的地方,盤膝而坐,吸納元氣。
龍嘯山脈元氣充足,隨便一個地方,都充斥大量的元氣,可以任意的吸納。
秦川和與雨青絲都默運攻法,不斷在空氣中吸收元氣。引氣境修士,能夠存儲的元氣還十分的少,飛行了這麼一會兒工夫,便已經消耗的八九不離十了。
倒是暴天佑,顯得有些無所事事,左顧右盼。他還在淬體期的最後一個境界清心境徘徊,還無法將丹田中的元氣向法力轉換。他之所以能夠御劍飛行,那完全是取決於他手中的飛劍。
修真界裡,有一種飛劍,是由修爲高深的大修士淬鍊而成,以陣法運行,即便是普通人得了,只要滴血認主,一樣可以凌空而飛。
而且飛劍當中運行的陣法每時每刻都可以吸收元氣作爲動力,是以根本就不需要駕馭之人在通過自身的法力來驅動。
“唉!等這次回去,我央求叔父給你們每人煉製一把我這樣的飛劍,省得還要在半路上補充元氣!”暴天佑無聊的說道。
雨青絲卻是輕輕一笑的道:“你以你的那柄飛劍那麼好煉製嗎?還是算了吧!等以後我的修爲高了,自會自己煉製!”
秦川也點頭,表示自己亦是這般想的。
暴天佑對二人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嘖嘖的道:“你們兩人還挺有默契的!青絲師妹,我發現自從秦師弟到了之後,你的脾氣一下子變得跟小綿羊似的了!”
“你……”雨青絲頓時俏臉一紅,便想要發怒,可見秦川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頓時便垂下頭,嚅嚅的道:“暴師兄,你莫要取笑我!”
暴天佑呵呵直笑,秦川去在一旁的道:“雨……青絲師妹,我也發現,你的脾氣變化好大啊!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哼!”聽秦川都這麼說,雨青絲頓時有些生氣,拋去羞怯,冷哼一聲道:“你以爲我對誰都這樣子嗎?老孃……本姑娘是把你們當朋友,才客氣些的!”
“這樣子纔像你嘛!”秦川和暴天佑二人同時大笑,祭出飛劍,騰空而起
。
“好啊!你們合夥欺負我!”雨青絲嬌斥一聲,也御劍飛起。頓時,天空中傳來一陣陣的嬉鬧之聲,灑落在下方的崇山峻嶺之間。
雨青絲裝出來的那些小兒女神態,終究不是她本姓。經此一鬧,卻是又恢復了那股子潑辣勁兒來,三人相處的氣氛又是融洽了不少。
只是在雨青絲的心底,那失落感越發的強烈了幾分,有些着惱的想,秦川似乎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又患得患失起來。
三人飛飛停停,便走便鬧,將近晌午十分,尋了個地方填飽肚子,又行啓程。直到日落西山的時候,前方的山嶺深處,一道山澗出現在眼前,同時陣陣的隆隆水聲,也傳進了三人耳中。
“我們先行飛到那山澗的邊緣,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入進其中,尋找龍炎果!”暴天佑在三人中年齡最大,自然一切的主意都由他來拿。
秦川與雨青絲也不反對,當下便在山澗的邊緣找了個隱蔽的藏所落下。
此時,夕陽西下,太陽的餘暉把天空映得紅彤彤的,視線還十分的清晰。
三人舉目觀望,只見山嶺被一分爲二,那隆隆的水聲便是從山澗的底部傳上來的。下方山澗裡水汽升騰,形成了一道七色的彩虹,景色動人。
而從三人所在的位置向下看,山壁垂直而下,光潔如鏡,偶爾自山壁上長出幾株小樹,也被風吹得搖擺不定。
這處山澗,普通人根本就無法到達底部,也只有能夠御劍飛行的修士,纔可以前往。
三人都不盡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夜無話,翌日天明,三人稍做整理,便有踏上飛劍,向山澗的底部落去。
之前暴天佑向神龍道人討要了地圖,知道這山澗裡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是以三人的神情都十分的輕鬆,邊向下落去,便說笑着。
“轟!”
就在三人已經看到山澗底部有一條洶涌奔騰的河水的時候,一聲轟響從頭頂乍起。
三人頓時大驚失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擡頭向天空中望去,只見一道黑影急速的下墜。
“躲開!”秦川反應最快,立即大叫一聲,拉住身邊的二人,向一側躲去。
“砰!”那黑影一下子掉進了那條水流湍急的河流裡,濺起的水花高兩三丈,幸好他們躲得及時,否則一定會濺到一身的河水。
“怎麼回事?”暴天佑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失聲的問道。
“誰知道呢?我們快些躲起來,有人來了!”秦川畢竟經歷過無數的危險,那黑影跌落下來的時候,他便已經感覺到在山澗的上方還有人,所以這時毫不遲疑的發出提醒。
三人立即調轉劍頭,向山澗底部的一處長滿了茂密的灌木飛去。
那灌木叢一人多高,緊貼着山壁的底部長起,周圍多是亂石和雜草,三人躲進去其中,若是不仔細的觀察,很難發現。
他們這邊剛剛藏好,自山澗的上方,一道流光風馳電掣而至,停在了河流的上方。那是一名身穿錦衣的公子,腳下踏着一枚玉尺,手中搖着一柄兩尺長的扇子,臉色yin沉無比。
“祝三郎,你以爲藏在河底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我數三個數,你若是不出來,我便將這條河水全都凍結,量你天大的本事,也會化爲一坨寒冰!”
錦衣公子一字一頓是說道,雙目緊緊的盯着下方的小河,然後緩緩的道:“一……”
“算你狠!”錦衣公子的一字剛出口,水面之上便嘩啦一聲響,先前掉進河中的黑影一下子竄了出來。同時一道水箭飆出,直取錦衣公子
的面門。
錦衣公子冷冷一笑,手中的大扇一扇,那飛射出來的水箭居然被定在了空中,瞬間結冰,然後嘩啦一聲變爲碎塊,掉落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秦川全身一顫,忽然想起七八年前,望月鎮外的那一幕。梅姑娘當時使出冰凌術,和這錦衣公子竟然十分的相似。只不過梅姑娘當時,是聚雪成冰,進而攻擊殺人。
“難道這錦衣公子是浩然宗的人?”秦川腦中頓時跳出這個想法來,他對浩然宗可沒有什麼好印象。
“嘿嘿,白東方,你這手冰凌術可是有些生疏啊!”那自水中飛出的黑影,原來也是一名衣着華貴的公子哥,只是因其落入了水中,看上起有些狼狽而已。
這人當然就是錦衣公子口中的祝三郎,而錦衣公子自然就是白東方了。
祝三郎一飛出水面,腳下便閃過一道光華,是一柄巴掌寬的飛劍,泛着一層青光。
聽到祝三郎語氣裡帶着諷刺,白東方臉色更加yin冷:“祝三郎,今天我不殺你,我就枉爲浩然宗的第子!”
“哈哈,白東方,你就不要大放厥詞了!你我修爲伯仲之間,你殺不了我,我也滅不了你!還不如就此作罷,免得費力不討好!”祝三郎一面說着,一面扯起衣襟來,雙手用力擰動,將浸溼的衣衫擰乾,似乎根本就不再白東方的威脅。
白東方見對方一臉的無賴相,心中大怒,口中喝道:“我凍!”手中的扇子頓時又扇出一道寒氣來。
那寒氣如同翻滾着的霧氣一般,向祝三郎包裹了過去。
“唉!從小到大,你總是油鹽不進!”祝三郎嘆息一聲,也不見有什麼動作,身上驟然騰起一團火焰來。不但將自家身上的衣衫盡數烘乾,同時亦是將那團寒氣直接逼了回去。
原來他剛纔故意去擰盡衣衫上的河水,不過是有意爲之。
“姓祝的……”白東方咬牙切齒,身形驟然發動,便撲了上來。
祝三郎則大叫一聲:“來的好!”雙掌齊出,拍出數道人頭大小的火球來,發出呼呼的燃燒之聲,迎了上去。
一瞬間,那天河流之上,冰箭和火球漫天飛舞,不時的撞擊在一起,發出陣陣的轟鳴。
而祝三郎和白東方,兩人身法如鬼魅一般,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的殘影,激鬥上百回合,印是誰也傷不到誰!
正如祝三郎所說,他們的修爲伯仲之間,真要是拼殺起來,勝負難分。
躲在灌木叢中的三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眼中放出異彩來。只有秦川顯得比較冷靜沉着,畢竟比這激烈的場面他也是見過的。
秦川凝神觀望,將兩人鬥法的場面刻印進腦海裡。他已經入進引氣境,還同時修練了青雷決和驚雷劍訣,缺少的就是實戰經驗,自然是要倍加用心了。
正在他全神貫注觀看的時候,一隻有些冰涼卻十分滑膩,還略帶顫抖的小手,悄悄的探進了他的手掌當中。
秦川一愣,用眼角的餘光看去,赫然見雨青絲一臉的羞怯,同樣用眼角的餘光看着自己。這不盡使他心中一顫,只覺得那隻小手?若無骨,握在手中說不出的舒服,不由得手上加了力氣,握得更加緊了。
就在這時,空中激斗的二人驟然分開,都一臉驚疑的向河面上望去。
只見一條巨大的黑影,自河底升起,然後猛然一下,那黑影探出頭來,竟然是一條頭大如鬥,雙目如燈,全身披着黑色鱗甲,身長十丈的巨蟒。
“秦師弟,我一直忘記說了,這條山澗,叫做龍蛇澗……”正在秦川驚呆的時候,暴天佑的聲音有些發抖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