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觥籌交錯,桌邊的人談笑風生。
但這些人這麼無視自己,在安筱橪看來,雖然這些人笑得很歡實,但卻也笑得很賤。
看到他們笑得越來越賤,安筱橪實在是忍不住,走過去,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嘩的一下衝着餘浪的臉上就是一潑。
場中頓時安靜下來,他們都是沒想到,安筱橪竟然敢來了這麼一出,將酒,潑在了餘浪的臉上。
被一個女人往臉上倒了酒,是個男的都會覺得臉面無光。而這下,包括安羽在內的所有男人,都是覺得,有好戲看了。
尤其是安羽的臉上,顯露出燦爛的笑容。她之前就一直看不順眼餘浪,此時看到餘浪被人潑了酒,還是被自家的人潑了酒,他瞬間就興奮了。能看到餘浪丟臉,是最能讓他感到高興的事情。
餘浪先前顯然是也沒有料到這一切的發生。只見他用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雙眼眯成縫,看向安筱橪的眼光,如同毒蛇看到了獵物一般。
“呵呵,看來今天安家的大小姐就要被當衆凌辱了。不過不知道餘浪會怎麼對待安家大小姐?”溫文山以極低的聲音對着其他人說道。餘家和安家之間,將會再次展開較量。這是其他兩大家族的人所樂意看到的。
餘浪此時神色十分平靜,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定定地看着安筱橪,以極爲冰冷的語氣說道:“女人,你竟然敢把酒,潑在我的臉上?”
安筱橪毫不示弱地與餘浪四目相對,只聽她同樣也是回以冰冷的語氣道:“是,那又怎麼樣?”
“哼。”餘浪冷笑了一聲,他心想,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識好歹。那麼自己說不得要教訓她一下子了。
“我實在想不通,你這麼一個廢物女人,怎麼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像你這種賤女人,只有到牀上討得男人的歡心纔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方式嗎?還是你以爲,安羽會維護你?”餘浪看着安筱橪和安羽的目光,眼神中帶着一絲戲謔之意。
安筱橪很冷靜地聽完餘浪的話語,接着只見她很是平靜,動作也很是平穩地再次拿起一壺尚有分量的酒,然後將酒壺蓋子掀開,玉手再次揚起,壺中的酒就那麼嘩啦一下,再次潑到了餘浪的臉上。
而且,這次可是整壺酒,使得餘浪溼透了上半身。
“公子請恕小女子愚鈍,小女子實在也是不明白,你說話老是這麼賤,是早上沒刷牙,還是爲了藉此掩飾你心中的卑微,餘家的孽子?”安筱橪說道。
聞言,在場的衆人都是神色驟變,心想安筱橪這次可是捅了大簍子了。因爲她成功地戳痛了餘浪心中最傷痛的痛處。
餘浪乃是餘家家主與一個青樓女子所生,雖然是餘家的少爺,但從身份上來說,卻屬於孽子,其在家族中的身份地位,比之庶子還要低下數籌,甚至可以說是最下等的下人。自然,這成了餘浪心中永遠的痛。任何膽敢觸及這一痛處的人,都是觸痛了他的逆鱗,都必須要承受他的怒火。
“女人,你這是自找的,怨不得我。”
此時餘浪的臉上頓時如同遮蓋上了一片烏雲一般,黑不見底。而他的右手,早已化作堅實的拳頭,帶着呼嘯的靈力之風,向着安筱橪的面門極速轟擊而來。
拳風破空,爆音迭起,令人咋舌。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以爲,安筱橪就要香消玉殞了。
唯有安羽,他的眼中爆發出一股期盼之意。他希望,安筱橪能死。
不過,這些人所預料的結局,並沒有發生。他們驚駭地發現,餘浪的拳頭,停在了半途,凝固在了空氣中。
當然,這並不是餘浪忽然後悔,想要留安筱橪這個女人一條命。因爲他現在正滿臉通紅,眼神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拳頭,被一團靈氣細絲纏繞着。
而在距離餘浪拳頭之外三尺見長的地方,安筱橪的食指和中指併攏,定定地對着餘浪的拳頭,其間還可以看到,那一團刺眼的白光在閃爍。
“你的靈力,怎麼可能這麼強?”餘浪難以置信地說道。
“關於我的靈力,你就不需要管了。不過,我可是告訴你,在我們金揚城,你區區一介孽子,還是不要那麼囂張好了。”
“砰!”
“咔嚓”
隨着一聲巨響響起,餘浪的身子被一道白光炸飛,狠狠地摔倒了牆壁上,頓時幾根肋骨就這麼斷了。
餘浪的臉上此時滿布苦痛之色,斷骨之疼,有誰能忍?非常人所能忍。
“像你這種人,還是直接滾出去吧,看着礙眼!”
只見安筱橪的身形立時從原地消失,伴隨着她的說話聲,餘浪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再次被一股巨力拍飛,一陣天旋地轉,他駭然發現自己被扔出了窗外。
隨着餘浪重重跌落地面的聲音響起,圍在酒桌旁的衆人都是愣住了。沒想到安筱橪竟然那麼輕鬆便收拾了身俱蘊靈境五重修爲的餘浪,那這個女人的實力該有多可怕?
在場的衆位男子皆都是嚥了口吐沫,身子略略後退。他們都是擔心,安筱橪會突然對自己下手。畢竟有餘浪這個先例在前,他們自認自己的修爲和身手並不會比餘浪高出多少。
只是,他們的心底不禁升起一絲疑惑,難道說自己家族在雲落宗的情報是有誤的?不是說,安筱橪已經因爲一場意外而修爲盡失嗎?怎麼現在那麼厲害了,而且似乎比當初還要厲害。
畢竟,三月前,安筱橪也不過是剛剛要突破蘊靈境的樣子,而現在竟然都能輕鬆收拾蘊靈境五重的餘浪了,這絕對不是情報有誤那麼簡單。
隨即,安筱橪將目光落到了安羽的身上,頓時安羽如墜冰窟般感到一陣惡寒。他知道,安筱橪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不過,在他的印象中,安筱橪似乎也不是什麼冷酷無情的人。他揣測,如果自己誠懇一點,說不定,安筱橪會饒了自己先前那大不敬之罪。
想到這裡,安羽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在安筱橪還沒反應過來前,便半跪着將自己的身軀挪到安筱橪的面前,哭喪着臉說道:“筱橪,啊,不對,大小姐。大小姐,先前是我的不對,請大小姐恕罪啊!”
說着,自己還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他的腦袋和地板相撞擊所發出的聲音,讓安筱橪心底覺得一片惡寒。
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安羽也太沒志氣了吧?
如此一來,安筱橪更加厭惡安羽了。她都已經不屑於和安羽這種沒骨氣的男人說話了。
“安羽,你就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給自己賞幾個耳光,趕快滾吧!”安筱橪聲色俱厲道。
安羽聞言,當時便毫不猶豫地拍了自己幾個巴掌,隨着幾聲清脆響起,當衆人的目光再次凝聚時,安羽原本還算是清秀白皙的面龐,此時已經通紅一片。
好傢伙,可真狠!在場的幾位世家子弟都是感慨,以後還是離安羽遠點好了。這種人,實在沒有繼續結識的必要啊。
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對安筱橪倒是刮目相看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挺有手段的,先前他們倒是小瞧她了。果然不愧是當今安丞相的千金,安家的大小姐。
只有許蘭忻一直冷眼看待着這一切的發生。心中很是鄙視這些男人的同時,看向安筱橪的目光不禁多了一絲好奇。
同爲女子,她自然是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女人要想獲得其他男人的尊重,是多麼的不容易!這是這個世界的女人不行,還是這個世界的悲哀?無人清楚。
只是可惜,安筱橪卻並沒有想那麼多,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出現給了在場分屬四大家族的年輕一代多麼大的震撼。她只是,不能容忍有任何人膽敢小瞧她罷了。
所謂不可小看女人!
千里雪呼嘯着從聽風酒樓疾馳而過,而餘浪此時的樣子狼狽,看着安筱橪策馬而去,眼中滿是怨毒仇恨的目光。
“死女人,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讓你好看!”餘浪低着頭呢喃,一個計劃正在他的心中慢慢醞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