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避開之後,只見風笛和一獸杵在樹下,臉上平靜看不出他此時的想法。
不過,那一句隨意說出口的話,卻代表着他的來意。
剛纔還十分囂張狂傲的那個老大,此刻喉嚨像卡住魚刺一樣吱吱嗚嗚說不出話來。
風笛,這半年來風頭正勁,大比第一的名頭就讓所有人記住了他的模樣和名字,昨天和城主那一戰更是震顫了不少人的心。不論是風笛還是遊吟,他倆都被人們當做是青城的守護神!
此時的學院外可謂是人頭攢聚,一個個喜笑顏開,一張大紅牌匾正立門外,他們是來給學院送匾感謝的,只是院長喜歡清靜,守門的幾人可不敢私自放他們進來。
如果說你做爲一個青城百姓不認識柳丹兒,那隻能說你是個書呆子,不好女色之人。但如果說你不認識風笛,呵呵,別人都會把你當傻子一樣看!
“大...大哥,我們怎麼辦?”老三瞥見那人是風笛,瞬間嚇得哆哆嗦嗦躲在他的大哥身後,神色緊張的低聲詢問着。
見老三這樣問自己,老大臉色難看的衝他使了使眼色。他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像風笛這樣的高手,分分鐘就能把自己殺死上百遍,再敢亂言他可不清楚風笛會不會不耐之下出手殺人。
假若風笛將他倆殺了,死了也就死了,風笛不會受到任何懲罰!這就是強者爲尊的世界,沒有實力,狗屁都不是。
而風笛,說完那句話後便一言不發的站在樹下,動都懶得動。不過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風笛的好友被人擊成重傷,要說風笛不施以懲戒,誰都不會相信!
風笛不說話,便沒有人敢開口,除了青佳佳時不時的啜泣聲,全場鴉雀無聲,氣氛也突然變的詭異起來。
全場越來越靜,差不多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老大和老三兩人顫抖的立在當場,他們不敢擡頭去看風笛,唯恐觸動到風笛的神經。
“噗通,噗通...”
兩聲悶響,這兩人直接跪在了地上,他們終於忍受不住這種壓抑的氣氛,精神變的奔潰!老大還好,只是面目有些扭曲,而老三竟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那如同殺豬般的嗓音讓所有人都厭惡的捂住耳朵。
風笛似乎也忍受不了這難聽到極點的哭聲,拍了拍倚樹的那個肩膀,向着他們走去。
老大的目光緊緊盯着一步步走來的那兩雙腿,這雙腿最後在他們身前站定。
“譁”
腿擡起,帶着風聲。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這一腳直接落在了老三的肩頭。
“真是聒噪!”風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淡淡道。
隨着他的話出口,老三的身體徑自從地上飛起,竟然越過了後面的人羣。再然後,“噗通...”的滾落聲響起,難聽的豬般的嚎叫也戛然而止。
平淡隨意的一腳,力量竟然如此之大,這老三直接被踹飛到了人羣后面昏了過去。他那個捱了一腳的肩膀,在人們眼裡也感覺十分古怪,好像,肩膀的位置有點扭曲啊!
“嘶...”
意識到這一點,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冷氣,風笛剛纔那一腳看似是爲了讓他止住嚎叫,實則是風笛在報復啊!這可憐的肩膀差不多都被那一腳給卸下來了吧!
見小弟被風笛踹飛,這位老大絲毫不敢出聲,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頭也埋得越來越低,似乎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一樣。
風笛在他哆嗦的身上瞥了一眼,悠悠轉過頭來,嘴角輕輕一笑順手摸了摸咻咻的腦袋笑道:“咻咻,你說,這大塊兒頭怎麼處置他比較好?”
“咻...咻咻...”咻咻兩隻大眼使勁的眨了眨,露着小虎牙哼哼的叫個不停,白小聖它是認識的,見熟人被這大塊兒頭揍成這樣,咻咻也有些要護短的意思!
風笛輕輕的笑了笑,雖然咻咻能聽懂他的話,但他聽不懂咻咻在講什麼,不過看它的樣子就知道,咻咻肯定特想把大塊兒頭吃了!
“吃人是不對的!”風笛搖了搖咻咻的腦袋,胡亂的說了一聲。
“吃人?”不論是誰,聽到風笛這話,都嚇得身體直打哆嗦,這都什麼怪物啊,主人跟個變態似得就算了,可這比腦袋大點的小獸都喜歡吃人?
咻咻當然是不吃人的,只是風笛爲了嚇人而已,地上的這個所謂的老大已經嚇的滿頭大汗,估計風笛再嚇嚇他,就會立馬昏死過去。
“這麼大的個子,膽子這麼小!”風笛嘟囔了一聲,心裡偷偷樂着,原來,欺負人的感覺是這麼的爽!額,不對,是懲治壞人的感覺!
“我這兄弟不能白挨,說吧,你要怎麼賠償?”風笛蹲了下來,看着他的腦袋淡淡道。
這老大一聽賠償,心裡沒有不滿,反而有些高興起來。一般對方索要賠償,就意味着讓你破財消災,然後這事便算揭過。
看着倒地昏死的三個兄弟,這老大有些喜出望外的擡起了腦袋,如果自己不用受傷被打掉半條命,即便把所有家當都賠給白小聖那也沒什麼,事後再去搶便是...
“我這兒有八萬學分,二十多個金幣,如果,如果你能放過我,我願意全部拿出來當作賠償!”說着,他便從身上掏出了一堆金幣和一塊兒玉牌,那玉牌上八萬這兩個大字極爲惹眼,所有學員看着都格外眼紅。
“哦?這麼多學分?看來你這些年搶的不少嘛!”風笛望着他取出來的東西笑道。
“不敢不敢,這些都是孝敬您的...”老大諂笑道。
“這些不夠!還有什麼全部拿出來!”風笛沒有好氣的繼續勒索道。
老大一聽,頓時怔了一怔,瞥了一眼風笛,見他那深邃的眼瞳不含一點感情,只好一咬牙,表情極其肉痛的拿出兩本武技。
“這是地級低階武技《摘雲手》,這本是人級高階武技《血刃》,沒了,風大爺,我真的什麼都沒了,求求你放過我吧...”老大帶着哭腔趴在地上,此時他的心在滴血啊!
“地級武技?”風笛疑惑的將那兩本武技拿在手裡,翻開晃了幾眼,僅修習的要求,風笛就確定這確實是地階武技!
又翻開另外一本大致看了幾眼,風笛微微撇了撇嘴,這血刃是使用短兵器的人才適合練習的,比如匕首之類的武器。
風笛心裡現在樂的快要開花了,萬萬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深藏着一本地級武技,肯定是他學分太多去李高峰那裡兌換的,最終,風笛在所有眼紅的學員面前,將所有東西都收了起來。
“嗯,既然打劫完畢,那你就去陪你的兄弟們吧!”風笛站起,突然不懷好意的說了一聲。
“你,你不是答應我放我走的嗎?你怎麼能出言反悔?”風笛的話對他來說,就像塊大石頭落入靜謐的深潭,頓時湖波驟起,漣漪氾濫。
“我何時答應過你要放你離開的?像你這種人渣,不知道禍禍過多少學員。今日,我就替天行道,廢你兩條胳膊!”風笛臉色徒然一冷,右手一揮兩道火紅色的靈力化爲兩個火球向着他的胳膊射去。
這麼近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再說以靈師靈力的速度,他根本也躲不開。
“啊!”一聲慘嚎,這人瞬間昏死了過去,只見他的兩個胳膊肘以下全被焚成了灰燼。
有人爲他悲哀,千不該萬不該去惹風笛的朋友!也有人心裡叫好,這混蛋終於得到了報應!
將他廢掉後,風笛沒有再去理會,徑自向着白小聖走了過去,看這傢伙的情況,似乎還在昏迷之中。也難怪,被人揍的太狠,不過青佳佳喂他服過傷藥,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畢竟,那是城主子女專用的療傷之藥。
青佳佳淚眼惺忪的望着風笛走來,心中頓時又緊張起來,以前她嘲笑諷刺風笛可不比白小聖少。而且,風笛和她可謂有不共戴天之仇!
風笛越走越近,她的心跳也就越來越快,風笛是靈師,如果想對付她或者一雪前恥,只是擡手的事!
低頭不敢去看風笛的眼睛,惶恐、害怕、失落、擔憂等等一系列情緒全部爬上心頭,要不是懷中抱着白小聖,青佳佳絲毫不會懷疑自己會落荒而逃。
¸ тTk Λn¸ ¢〇 在她萬分不安中,風笛悠自蹲在了她的身邊,或者說是白小聖的身邊。
微微瞥了青佳佳一眼,風笛沒有說話,探出手去,在青佳佳躲閃的目光中,風笛將她的一隻胳膊拿開。
“啊...”
剛一碰她,青佳佳像是本能反應般的驚叫出聲,這一叫,倒是把風笛嚇了一跳。
“別吵,我給他檢查傷勢,你大叫幹嘛?”風笛輕輕瞪了瞪青佳佳喃喃道,這個女人還真讓人無語,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風笛的話落入她的耳中,青佳佳頓時看向了風笛手頭的動作,見風笛一手搭在白小聖的脈搏上,再探查傷勢,她的心中突然感覺自己十分荒唐,驚嚇的蒼白臉色一下飛上了一抹紅暈。
風笛無意的瞥過,突然看到了她這抹嬌羞的姿態,雖然不想承認,但白小聖的眼光確實不錯!
手指輕輕點在白小聖的脈門上,一絲絲淡淡的靈力注入他的身體,隨後這道靈力在他體內遊走,驅除着一些暗傷隱患。
片刻之後,風笛兀的站了起來,轉過身向前走了幾步,淡淡的聲音傳入青佳佳耳中:“如果他這輩子殘了,你會照顧他一輩子嗎?”
這話就像一道閃電擊在了青佳佳脆弱的心靈深處,兩眼怔怔的盯着白小聖的臉自言自語道:“你這輩子殘了?你...是爲我而殘的!都怪我,都怪我...”
兩道悲傷的淚水又從她有些乾涸的眼中流出,不得不佩服,女人確實是水做的,這眼淚簡直流不盡啊!
“就算你殘了,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這輩子我就是給你當牛做馬也報答不了你對我的感情 ,我發誓!此生我只做你的女人,一輩子的女人,嗚嗚...”
淚水摻着真情,娓娓道來,青佳佳重重的喘息着,她在對白小聖自言自語,也同時給出了風笛答案。
見她這樣,風笛點了點頭,突然微微一笑轉了過來,隨後右腿往前一伸,輕輕踢在了白小聖腳上。
“我說,她都哭成這樣了,你還裝什麼裝!再裝死我可就走了啊,剛纔可是敲詐到了一本地級武技和一本人級高階武技,你要是不想要的話,我就去送別人了...”
風笛的話剛落,青佳佳懷中裝死昏迷的白小聖兩眼頓時睜的老大,嘴巴一咧訕笑着看向了風笛。
這情況,青佳佳就是再傻,也看出了白小聖剛纔是裝的!
她的淚水突然暫停住,兩眼幽怨的盯着白小聖的雙眼,小嘴一撅淚水又接着淌下:“你這個大壞蛋,你們竟然騙我,你知道剛纔我有多擔心你嗎?嗚嗚...”
“哈哈,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我也是剛剛纔醒,你剛纔那深情告白我可是一句也沒聽到,要不再來一遍吧,佳佳。”白小聖晃了幾下坐了起來,一把將青佳佳抱在懷裡在她耳邊笑道。
“沒聽到?沒聽到你怎麼知道我剛纔對你告白了?”青佳佳頓時破涕爲笑,纖手也探到白小聖身後將他緊緊抱住。
“哥,哥,你,沒事吧!”在兩人相擁訴說衷腸之時,突然白雨心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了出來,她聽到白小聖的消息立馬向這邊趕來,沒想到卻見的是這幅場景,她的語氣也由緊張慢慢變成了越來越弱的尷尬。
白雨心見風笛也在,沒有多想的就走到了風笛身邊與他站在一起,看着自己正處在幸福中的哥哥,白雨心有些羨慕的望向了風笛的側臉。
終於,人羣慢慢散去,白小聖身體依舊有些虛弱,傷勢還沒恢復,走路有點困難。不過都是外傷,沒什麼大礙。
“小聖,來,借一步說話。”風笛攙着白小聖走在前面,兩女和咻咻在後面綴了幾米遠。
向後看了兩眼,見她們在和咻咻玩鬧,風笛低頭輕輕對白小聖開口道:“今天我就要走了,本來是來給你道別的,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喏,這兩本武技就當做禮物,你拿着吧。”
白小聖沒有去拿,不過風笛還是塞到了他的懷裡,很久以後,白小聖也正是在這兩本武技的影響下,走上了一代盜聖之路!
“你,今天要走?”白小聖身體驚愕的止住,連同風笛也停在了那裡。
“嗯,我要去尋更強的路,你以後好好保重!不可再逞能了!她倆可都離不開你!”風笛目光堅定。
看風笛認真的樣子,白小聖無奈的點了點頭,摟着風笛肩膀的手緊了緊,風笛是他的兄弟!不捨啊!
路不太遠,轉個彎就到,路兩旁的樹木早已失去了葉子,白雪掛枝,有些蕭條。
看着清雅的白雨心也在白小聖的屋內來回忙碌照顧他的身影,風笛輕輕嘆了口氣,但願你能忘了我吧!
將一封密封着的信交給白雨心,風笛對她真摯的一笑,白雨心也隨即回了風笛一個清麗的笑容,看着她最後道了聲別,風笛走出了這所閣樓。
白雨心忙着爲哥哥找外傷藥,將這封信順手放到衣袖內,又忙了開去。
風笛在今夜寒宵就將離去,白天之所以出不去,是因爲的學院大門被百姓堵死,要想帶着猿寶寶離開,不可能!
忙碌的白雨心不知道,那是風笛寫給她的道別信,也許,風笛剛纔的那一笑她將再也見不到!
(也算是長篇吧,第一卷馬上結束了,該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