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禿禿的山林中,除了寒風嘯嶺,一陣急促的奔跑聲也從遠處傳來,腳掌與雪地的摩擦沙沙聲越來越清晰...
“唰”
一健碩的黑影衝出山林,它的腳掌一頓,地面也隨之一震,小山般的身軀在一道山崗上停住,雙瞳望着山下的那個小鎮,輕盈的猿啼響徹在耳畔。
“啊,終於出來了,李家莊,哈哈,露兒,我來找你了!”揉了揉猿寶寶的腦袋,風笛懶散的撐了撐腰,嘴角一勾,喜形於色。
兩天了,從路上那段小插曲到現在,過了兩天,以猿寶寶的腳力才抵達這裡。
猿眼望着自己主人所在的地方,猿寶寶的情緒十分高漲,這種情緒倒是像極了近鄉情更切的味道。
“一個月了,露兒,你還好嗎?”腦海閃過那道有時俏皮可愛,有時善良溫婉,純真的眼睛常常含着嬌羞的動人身影,風笛的心漸漸柔軟,思緒也跟着飛到了九霄雲外。
癡癡的笑容沒有保留多久,便被咻咻搖醒了過來。無視咻咻鄙視自己的目光,風笛伸手指着山下,大笑道:“衝吧!猿寶寶!”
猿腿更加歡快,速度快到風笛都有些發愣!
小鎮之前,有座門樓,看着門樓上“李家莊”這三個大字,風笛從猿寶寶身上跳了下來,咻咻跟在他身後,三個傢伙滿面春光,一掃趕路的僕僕風塵之困。
“啊,哇...妖獸!爹,妖獸進鎮子了!”在街道上玩雪的孩童望見猿寶寶,大哭叫嚷,四散而逃。
“哪呢?哪呢?猩猩!黑猩猩來了!孩兒他娘,快,快把門關上,別出聲,小心被妖獸聽見...”隨後,一道道院門緊閉!一眨眼,大街上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猿寶寶,讓你平時少吃點,看吧,長這麼大,把人都嚇跑了吧!”風笛無語的望着猿寶寶嘟囔着,這裡的人們也真是的,猿寶寶長的有那麼可怕嗎?
“嗚...”看見那麼多人對自己避之不及,猿寶寶有些委屈的嗚咽着,看模樣,它是在傷心吶...
咻咻見猿寶寶難過,三下兩下連抓帶爬的竄到猿寶寶肩上,毛絨絨的嘴巴對着猿耳,嘰裡咕嚕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沒多久,猿寶寶的眼睛又恢復了色彩,猿嘴裂着吼吼哈哈的,竟然,笑了!
風笛愣愣的望着兩個淘氣的傢伙,人有人言,獸有獸語,雖不知道它們說了些什麼,但這高興的勁頭和令人無語的笑聲,風笛算是徹底凌亂了!
雖然不知道它們在高興什麼,但是猜也能猜到,對於一個長時間想念主人的吃貨而言,傷心之下能讓它高興的兩件事,除了見自己的主人,那便是吃了!
露兒就住在這個小鎮子裡,見了自己的主人,好吃的還不是張口就來?
......
“李伯,就是它,就是這妖獸闖入咱們鎮子!”十多個漢子簇擁着一位老人從遠處的街道快速靠近,一個個神色緊張,刀槍棍棒緊緊的提在手裡。
他們李家莊從來沒有妖獸膽敢如此張狂橫行,這魔猿還是頭一遭!
爲了捍衛家園,即便魔猿的兇名早已深入人心,人們依舊義無反顧的挺身而出!
李府作爲李家莊一鎮之主,遇見這種妖獸進鎮的情況當然要出面解決。可惜李家主不在了,而今唯有李伯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出來奮戰。
他爲李府,奉獻着一生!
李伯有些渾濁的眼睛緊緊盯着前方那隻魔猿,見多識廣的他第一眼就看出了猿寶寶正處在成長髮育期,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還好,是隻小猿,沒到成熟期。
“這是隻小猿,將它趕走即可,千萬莫傷了它,它的父母應該就在鎮外不遠!”李伯扭頭鄭重的對漢子們叮囑道。魔猿極像人類,看重親情,若是傷了小猿,那李家莊接下來將會遭受滅頂之災,自問在這莊內,還無人是成熟期魔猿的對手!
“李伯,這妖獸打不得,那怎麼趕它離開?”漢子們紛紛頭疼。
聞言,李伯也是無奈的咳嗽了一聲,是啊,打不得碰不得,那該拿它怎麼辦呢?
望着如同無賴似的猿寶寶,李伯老練的雙眼微眯,快速思索着對策。他霜染了般的眉毛卻越發的收緊,要想做到那一點,還真是難啊!
“咦?李伯快看,這小猿身邊有人!”當他們離猿寶寶越來越近,一個眼尖的漢子突然拉了拉李伯的胳膊。
疑惑間,李伯的目光也緊隨着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少年懶懶的站在小猿身側,見自己看他,旋即那少年臉上出現了訕訕的笑容。
原本極爲苦惱緊張的老臉頓時化爲了詫異驚愕,別人不識得他,李伯怎麼會不認識?
當初要不是這小子,以驚人的天賦力挽狂瀾,自家小姐少爺都將殞命在去往青城之途。
“你,你...”李伯支支吾吾,已經說不出話來。
竟然是風笛,魔猿竟然是他帶來的,這傢伙此時還滿臉堆笑的站在自己面前,這一切完全出乎意料,讓李伯恍如做夢。
“哈哈,李伯,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風笛見李伯有些激動,嘴巴一咧,攤了攤手向老人走去。
猿寶寶和咻咻跟在風笛身後,也怔怔的向着人羣邁去。
攝於先前的危機感,猿寶寶每前進一步,十多個大漢都是整齊劃一的退上一步。
“呃,大家別緊張,猿寶寶它很善良的,不要擔心。”風笛衝衆人擺了擺手苦笑一聲。接着踢了踢猿寶寶的腳,低聲道:“還不趕快跟他們打招呼,以後這都是你的鄰居啊!”
聽風笛說它,猿寶寶一雙猿眼似是頓悟,連忙擡起腦袋對着在場的所有人,咧開嘴巴,露出一嘴白白的牙齒,繼而綻放着它自認爲很迷人的友好微笑。
“天啊,猿妖它對我笑了!”
“也,也對我笑了...”
望着這道猿之微笑,所有漢子都傻了。
“呵呵,好了好了,是朋友,互相通知一下,告訴大家不用害怕。”李伯對漢子們擺了擺手,讓他們散去。
這只是一場有驚無險的誤會而已。
當衆人離去,只剩下兩人之時,風笛衝老人一笑,目光認真說道:“李伯,我是來見露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