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在兩難之中,最終選擇了得罪奎奧而恭敬倉流,勢必會引起奎奧的怨恨,終止與狂獅團的合作,不過基德的這個決定就是狂獅團團長也會毫不遲疑的選擇贊同。
利益沒了可以再賺,但是惹怒了那位隱居的老者,可不單是失去利益那麼簡單,狂獅團也很可能因此在青林城銷聲匿跡。雖然,怎麼看倉流都頗爲和藹...
交易所內看熱鬧的人,在事情解決之後,便各自散開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去了,櫃檯之前,很快變得清淨。
“老先生,多謝了。”拱了拱手,風笛對着倉流笑着點了點頭,道:“若不是您老人家出面,我今天很可能會被別人摔個狗啃泥。”
目光在風笛身上掃過,倉流微笑着擺了擺手,笑道:“那兩個小娃娃一開始是想侮辱我的,說來你完全是被牽連進來的,而且小傢伙你不卑不亢,表現很好,呵呵...我豈能置你不管?”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風笛再次致謝一聲,然後與老者談笑中拿靈石將玉簡地圖給買到了手裡。
“好了,老先生,晚輩就先告辭了,如果日後有機會,再來看您。”拍了拍衣衫,風笛笑着道了一聲,望着倉流輕輕點頭的模樣,轉身向着出口走去。
“小傢伙,先等等。”
剛走了兩步,櫃檯後的倉流卻是莫名的將風笛喚住。
風笛聞聲而滯,帶着一絲疑惑轉過身來。
“呵呵,別怪老頭子我多話,小傢伙,你這次來購買地圖,想必是想去一個非人類所能去的地方吧?”倉流那雙蒼老的眼睛裡帶着一些深邃,溫和的臉上露着神秘的笑容。
聽得這話,風笛心神頓時一震,這老人,他怎麼知道我要去尋找巨人族?而且,他似乎根本就知道那裡有着巨人族的存在。驚異的望着老人那富含深意的微笑,片刻,風笛強行假裝着鎮定,袖子裡的手掌卻是猛然繃緊,急促的呼吸和砰砰急跳的心臟緩緩放鬆。在沒有搞清狀況之前,風笛認爲,自己不應該表現的過於異常,讓對方更容易看清自己,雖然,倉流對他沒有一絲異樣的想法。
但是不論風笛如何鎮定,他都感覺,在這老人面前,自己的一切似乎都被對方看得透透徹徹,由此讓風笛察覺出,這倉流絕非只是一個隱退的高人這麼簡單!
“呵呵,放鬆是對的,不用緊張,老頭子我都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你也看到了,刻制地圖便是我最大的興趣。”倉流笑呵呵的瞥了風笛一眼,而後隨手拿起一枚純淨的玉簡,把玩了兩下。
風笛覺得脣舌間一片乾渴,望着老人臉上和煦的微笑,沉默了很長時間,終於點了點頭,堅定道:“因爲我身體的緣故,我必須要去巨人族。”
倉流眼中一片深邃,掃過風笛之後,似是看到一絲絲細微不可聞的金元素在風笛四周繚繞,遂點了點下頜,惋惜道:“是啊,有着極其輕微的靈力波動,但你卻不是靈師,想必是靈根被毀了吧,可惜了,可惜嘍...金靈師,多麼強大的屬性啊。”
說完,倉流遺憾的搖了搖腦袋繼續道:“小傢伙,巨人族那地方,你去了也是白去。”
“爲何?”風笛如受教的學生,恭敬的站於櫃檯前。
“呵呵,巨人族脾氣暴躁,力大無窮,如果能討到煉體之法,確實是你的造化,不過嘛,你卻連靈師都不是,這個造化的成功機率,是零,而且更可能因此丟了性命。”
風笛將眼睛睜的極大,聽這意思,倉流是爲了不然他白丟了性命所以纔將他叫住,但是,那話中的知情意味,卻讓風笛更加欲罷不能的好奇起來,旋即風笛抱拳行了一禮,疑惑道:“如果我是靈師,就有一些成功的機會嗎?”
讚賞的看着風笛有禮的模樣,倉流微微點了點頭,笑容深邃道:“是,也不是,最起碼,你得像我一樣。”
摸不清頭腦的仔細打量了倉流半晌,風笛才眨了眨眼皮看着倉流身後整個貨櫃上的玉簡,醒悟般的訝然道:“像老先生一樣成爲製圖師?”
聽得風笛這話,倉流輕輕咳嗽兩聲,無語的垂了垂眼皮將眼底的一抹尷尬揮了出去,而後擡起頭來苦笑道:“唉,說來慚愧,老頭子我在煉器方面資質魯鈍,那器紋頗爲繁雜難懂,十多年也只對這玉簡地圖器紋熟練於心,想要成爲一名真正的煉器師,談何容易,剛纔那小傢伙雖然混賬,不過在這方面,老頭子我不得不佩服啊。”
“條件是先成爲一名煉器師麼?”
聞言,風笛更加訝然的望着倉流苦澀的模樣,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極爲意外的有些興奮,片刻,摸了摸鼻子將心中的竊喜壓下,旋即問道:“老先生,這成爲煉器師和巨人族有什麼關係?”
“呵呵,很久以前我在這處遊歷,巧合遇到過一位巨人族的人,而且,我從他口中得知,巨人族對所有人不屑一顧,唯獨對煉器師看重。”倉流對着風笛微微笑了笑,眼神有着些許縹緲:“因爲巨人族專修力量,基本上又與世隔絕,他們族內都保持着先代簡樸的生活習性,對於龍靈大陸的器具之類的東西,頗是嚮往,於是煉器師便成爲了他們唯一有着好感的人類。”
聽得此言,風笛感覺頭腦中的霧水一剎那被清除了個乾淨,難怪倉流說自己不是靈師沒有一絲成功的機會,實在是因爲靈體境的人沒有靈力,根本無法煉製器具。
看着風笛發愣的模樣,想來風笛是被這個消息鎮住了,倉流微微搖了搖頭,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櫃檯,而後又隨手抓着幾縷鬍鬚打趣道:“知道此行之難了吧,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呆着吧,那個地方你去了也未必能找到入口,找到入口了進去也是死路一條,實在是不想看你稀裡糊塗的丟了性命啊...”
“多謝前輩。”倉流的話聲剛剛落下,風笛卻是神秘一笑,點了點頭,訕訕道:“既然都來了,哪裡能半途而廢?嘿嘿,巨人族自然得親自去瞧瞧啊。”
微微皺了皺眉頭,倉流愕然的看着風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想如果不是自己沒有解釋清楚,那麼就是這小傢伙腦袋燒糊塗了!
“世人皆知那裡是巨峰山的分支,卻沒幾人知曉巨峰山羣中隱藏着一個地方叫做鄧林,大陸傳聞有很多未必是假,只是,小傢伙,即便你想去一睹傳言中的存在,可也不用拿自己的命去瞎試吧!”嘆了口氣,倉流撅了撅下巴,下巴上的蒼白鬍須便微微上翹,像是在嚴肅的訓斥一般。
拋出一個莫名的笑容,風笛搖了搖頭,依舊堅定道:“或許別人會死,但我不會...”
言畢,再次對倉流感激的行了一禮,風笛面含笑容,轉身向着出口而去。
當風笛的身影混入人羣,漸漸消失不見,倉流才緩緩收回投去的目光。
“主人,當年你說一切隨緣,這一等,都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而如今,你等待的機緣終於要到了...”
倉流滄桑的雙眼噙着一些水光,目光怔怔的出神了好久才漸漸閉上,片刻之後望了望手中的玉簡,微微點了點頭,再次化爲那個慈祥和善的製圖老人。
如果風笛聽到倉流自言自語的那句話,一定會被驚掉下巴。一千多年...只有成就元神的靈皇,和以上的靈脩,才能擁有此等漫長的壽元。
......行出交易所,連綿的陰雨便是撲面而來,潮溼的空氣攜帶着微涼的清風,讓得路上的行人漸漸加快了腳步。
風笛沒有在意落下的春雨,轉身望了一眼身後的交易所,看着那守衛對着自己再也沒有了囂張,不由的輕吐了一聲,這大半個上午的經歷,讓他感覺有些恍然,像是做夢一般,現下被雨水一澆,倒是有些如夢方醒,重回現實的感覺。
重新回到現實便意味着又要開始爾虞我詐,與人爭強,一步一步的謹慎生存。
這是個令人很苦惱的問題,如果人可以一輩子活在夢裡,那龍靈大陸一定會是個完美世界。
之所以會風笛會有這些碎碎念,是因爲,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風笛回身望向交易所之時,在他身後赫赫的響起。
“等了你一個多時辰,媽的,總算是出來了!”
兩道人影互相攙扶,打着一把白色的油紙傘,其上還畫這一朵絢麗怒放的桃花。
聽得此聲,風笛無奈的眉頭輕挑,悵然中,不急不緩的轉過身來。
上下隨意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兩人,不得不承認交易所實行起懲罰來還是很到位的,淡淡的掃了一眼奎奧和廖婉兒狼狽攙扶着的模樣,風笛輕輕搖了搖頭,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想在自己身上出口惡氣,畢竟,被人擡着丟出大街,對於這些極好面子的人,是件多麼丟臉的事兒。
“傘不錯,可惜人就差了點兒...”瞟了一眼兩人打着的精製白紙桃花傘,又嫌棄的望了一眼兩人下襬和側腿、腰身沾滿着污漬衣衫,風笛淡淡的張了張嘴,沒有絲毫慌張。
奎奧和廖婉兒面面相覷了一眼,片刻之後聽出了風笛話中的意思,當即臉色一沉,像要迫不及待的出手教訓。
“呵呵,先別急,只是想問問,奎奧,二級煉器師,不知你來此地多久了?”無視着奎奧握攏的拳上攜帶的靈力,風笛摸了摸鼻子,莫名的問了一句。
聞聲,兩人皆是莫名其妙的翻了翻眼皮,心道這混蛋,莫非是怕了,想要和解之類的?
動作稍滯,奎奧掀起眉頭,不耐的打量着風笛從容的模樣,而後冷冰冰翻着白眼說道:“三天,哼,你也看到了,有我在,整個青林城都對我頗爲客氣,更是在昨天將城中首席之位暫時交送於毒牙團的手裡,怎麼,想求饒了?”
“三天麼...呵呵,求饒倒不用,只是想告訴你,有我在,你和毒牙團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