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後發生的事情張猛多少能猜到。
彩霞紅雲瘴沒有自己控制,肯定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就變回本來的模樣了。玲雅雖然恐慌,倒還沒失分寸,一邊將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收了起來,一邊還放了把火毀屍滅跡,再躲避在一個地方,運轉土息術收斂氣息,等待自己回來。
小妮子的素質,那是崗崗的!張猛不禁欣慰無比。
打掃戰場,處理戰鬥痕跡,這哪象一個初次經歷戰鬥的修士能幹出來的事?想當初張猛第一次見到死人,也驚了好幾天纔回過神。
“這裡不能待了。”張猛安慰完玲雅,將她手上的戰利品都收了過來,拋出純鈞,拉着她踩了上去,急速朝南疆方向飛走。
飛了不到半日,玲雅就在半空中乾嘔起來,慌得張猛趕緊摁下劍頭,落到地面上,小妮子跑到一邊,吐了好半天,才一臉萎靡了走了回來。
難爲她了!張猛抿着酒,略帶些歉意地看着玲雅。
說到底,這次的事情還是因爲自己上次拿出來的仙伶草,只是張猛實在沒想到,那個顧揚居然會對自己下手。
天符宗知不知道呢?
“難受吧?”張猛拍了拍玲雅的腦袋問道。
“還好。”玲雅現在臉色蒼白,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時不時地打個冷顫。
“習慣就好了。”張猛笑了一下,“以後還會碰到這樣的事情的。”
“師傅,剩下的那個人也殺了麼?”對於戰鬥中發生的一切,玲雅一點都不知道。她只是在彩霞紅雲瘴消失之後,發現了葛無常的屍體。
“恩。”
“打的很辛苦吧?”玲雅擡着腦袋詢問道。
“一般。有冰兒幫我呢。”老實說,這次若是沒有冰兒相助,自己還真拿顧揚沒辦法,最起碼的,別人要逃跑,自己就無法攔截。
玲雅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來,低頭想了片刻,忽然又擡起頭來,語氣中充滿了堅定地說道:“我們儘快去南疆吧。”
“哦?你不是巴不得不去麼?”張猛有些意外地問道。
“現在想去了。”玲雅苦笑了一下。
“那行。”張猛點了點頭,玲雅心中想啥,他能猜到。
這次的戰鬥,小妮子一點作用沒起上,而且還要自己分出心釋放彩霞紅雲瘴來保護她的周全,玲雅心裡肯定不怎麼好受。所以她纔想儘快趕到南疆閉關修煉。
小妮子的想法和做法,讓張猛又是一陣感動。
從這裡御器到南疆,只需要一天多時間便可以了。路上張猛飛的很慢,一邊飛着,一邊和玲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兩天之後,兩人才來到南疆仙府之處。
張猛站在仙府外,仔細地將開啓禁制的法決傳授給玲雅,讓她嘗試着開啓了一次。
折騰了半天,小妮子才把禁制給打開,累的氣喘吁吁,香汗淋淋,若不是有地金丹這種逆天的玩意時刻替玲雅補充元力,玲雅根本無法打開禁制。
禁制一開,山谷內如詩如畫的真實一幕便展現在兩人面前,玲雅楞是失神了片刻,傻傻地看着這一片彷彿仙境似地的山谷,直到張猛招呼了她一聲,玲雅才尖叫一聲,衝進了山谷,張開兩隻胳膊,玩命似地奔跑起來,蹦蹦跳跳彷彿一隻兔子。
仙府的美麗,是外界永遠無法見到的,即便是在天符宗,也沒有這樣美麗的地方。
跟狗攆似地瘋了半天,玲雅才一臉紅撲撲地跑了回來,雙眼冒光地看着張猛問道:“師傅,這就是你的仙府?”
“喜歡不?”張猛樂呵呵地問道。
玲雅的小腦袋點的跟打樁機似的。
“漂亮是漂亮,只是這裡沒有人,除了你之外。所以以後你就要一個人生活了。”
“師傅可以,我也可以。”玲雅的神色黯然了一下,又鏗鏘有聲地答道。
“那就行。過來,跟你介紹一下我地盤上的東西。”張猛扯着玲雅,帶她來到那片果樹前,果樹上的果子,大半都被張猛摘走了,剩下的全是一些普通的野果,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以後要是餓了,可以吃這裡的果子,那邊的池塘裡面好像還有點魚,也可以洗澡。”張猛仔細地叮囑着,玲雅聽的很仔細。
把仙府中的一切都交代了一遍,張猛又叮囑玲雅絕對不要走出仙府,也絕對不要將任何人放進仙府中。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現在經驗還少,那些看起來很和善的修士,說不定都是一些心狠手辣之輩,多留點心眼總是好事。”
“恩,我知道了。”玲雅重重地點了點頭。
“在這裡一個人要勤加修煉,我上次給你那三個道術,也多學學,另外還有飄零步和土息術,有地金丹幫你,你修爲進展肯定不會太慢,少則半年,長則一年,你就可以出谷了,到時候我帶你去找好玩的。”
“恩。”玲雅眼巴巴地看着張猛,擡了擡眼皮問道:“你現在就要走麼?”
“過幾天吧。”張猛搖頭道,“再說了,我們有子母靈犀石,你要是想找我的話,可以隨時找到我的。”
自從上次離開自己的仙府,張猛就一直沒機會吸收天業孽火了,搞的現在筋脈有點癢忽忽的感覺。
吸收天業孽火,就好像抽大煙一樣,上癮。一段時間不吸收,就渾身難受。好在這段時間有猴兒酒緩衝一下,倒也沒有太大的不適。
聽聞張猛還要待一段時間,玲雅更高興了。
山谷中只有一些野果可以充飢,張猛仔細想了想,還是一個人跑出了仙府,從外面抓了很多野味丟進來,這樣即便玲雅以後餓了,也不會要跑出去找吃的。
這一忙活就是三天時間,山谷中也多了不少飛禽走獸。
三天來,玲雅已經迅速地開始適應這裡的生活了。
三天之後,張猛將冰兒釋放了出來,讓她跟玲雅一起修煉,自己則找了個地方,開始吸收天業孽火。
每一簇天業孽火的吸收,都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但是每吸收一簇,張猛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實力的增加。
這是好事,也是讓張猛樂此不彼的原因。
而且張猛還發現一個現象,那就是伴隨着自己吸收天業孽火的增加,吸收速度也變快了許多。
最開始吸收一簇,需要耗費十天多時間,現在已經只要七天就行了。
相信隨着日後體內天業孽火的增加,這個時間還能再縮短不少。
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張猛吸收了四次天業孽火,筋脈現在已經隱隱有一種充實的感覺了,不象以前,空虛的很,多少天業孽火都能吸收。
張猛猜測着,是自己兩條筋脈快要飽和的緣故。
這不由讓他很是興奮,按照自己以前的估計,只有體內兩條筋脈的天業孽火達到飽和了,才能再開始修煉太虛劍意,也就能突破自己停滯不前的修爲了。
可是,這畢竟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張猛雖然想一直就這樣待在山谷中吸收下去,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尋找可以媲美天業孽火的天地間的能量,否則等到天業孽火用完,自己就只能乾瞪眼。
壓下心中的衝動,張猛知道自己該走了。
跟玲雅告別的時候,小妮子一直強撐着笑臉,張猛還是看出她有點想哭的樣子。
“冰兒先放在這裡跟你一起修煉,也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護你的周全。”張猛一邊將小葫蘆內僅有的幾塊五品靈石放在桌子上,一邊叮囑道。
“恩,你自己小心點。”玲雅吸着鼻子,眼眶紅紅的。
“好了,就這樣了,在仙府中一定要心無旁騖的修煉,要是修爲增長不快,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知道拉!”玲雅吐了吐舌頭。
“走了。”張猛走出草廬,拋出從顧揚那得到的六品飛劍,踏了上去,急速朝谷外飛去。
“你別老是跟人家打架了。”玲雅在底下猛揮手,高喊道。
張猛不禁翻了翻白眼,說的好像自己很喜歡打架似地,從重生以來,哪次打架不是別人找上門的?
離開了南疆,心中多少有點失落落的。
這段時間還真是習慣了一個女人跟在自己身邊的情景了,乍一改變,還真有點不適應。
腳下踩着的是顧揚的六品飛劍,雖然是六品,可張猛使起來總感覺有點不搭調,不如純鈞那種如臂使指的感覺,御器飛行的速度也沒有純鈞快。
現在該去哪呢?張猛有點迷茫了。
正在考慮的時候,胸口處靈犀石一陣震動傳了過來,張猛拿出感應一番,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纔剛分開,小妮子就拿靈犀石給自己傳遞了個信息:“師傅,我會想你的。”
給她回了個好好修煉的話,張猛就收起了靈犀石。
去南方吧,北邊還是太荒涼了,無論是修仙門派,還是修士,都極少。想打探消息的話,南方是最好的選擇。
很多門派就紮根在那個地方,修士也多。
爲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張猛找的多是那些人跡罕至的路線飛行。
現在的修士大多也是如此,不比千年前,人口稀少,現在這社會,人口衆多,所以大家御器飛行的時候,也會注意很多。
十天之後,張猛已經進入了中原腹地,踏在飛劍之上,舉目望去。只見到遠遠地一座巍峨高山,雖然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輪廓,可依舊能讓人感覺到磅礴的氣勢。
這是哪?張猛這段時間一直悶頭飛行,累了就下去找地方休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飛到什麼地方了。
不過前面那條山脈,看着有點眼熟,應該以前來過這個地方。
還是找人問問吧,免得跟個無頭蒼蠅似地到處亂竄。站在空中舉目眺望了一番,正好看到幾十裡外有個小村莊,一轉劍頭,張猛便朝那邊飛了過去。
幾十裡的距離,不到十分鐘便能飛到,離那小村莊大概只有十里左右的時候,張猛不禁咦了一聲。
小村莊面積不大,大概只有方圓十里左右,建築卻很密集,而且並沒有很多現代化的建築,反而有一種樸素復古的風格。
而現在,在小村莊的外圍,有那麼二三十號人,正團團圍着一個巨大的東西,彼此爭鬥不休,隔得太遠,場面也比較混亂,張猛竟然一時間沒看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只是耳邊能若有若無地聽到那些人的叫嚷。
等到飛近了之後,張猛才愕然無比,那些人圍攻的居然是一隻巨大的精怪。
而且明顯是狼型精怪,這個精怪直立而起,至少有三米多高,狼頭,半人身。好像還沒化形完全。不過至少也擁有一百年的道行了。
張猛不禁疑惑無比,按道理來說,精怪這種東西,都是大自然中一些靈性生物通過漫長歲月修煉成的,要麼是動物,要麼是植物。可沒化形的時候,它們是隻會顯露出本體模樣。
但是這頭精怪怎麼說呢,就好像在化形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只化形了一半,擁有了一半的人身,頭顱卻還是狼頭。
更讓張猛驚疑的是,這荒郊野外的,怎麼會有一頭精怪?
而且,那些圍聚在半狼精怪身邊的人類,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居然都是一些修士。
張猛放出神識感應了一番,這二三十個人中,只有一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人修爲到了洗髓九層,剩下的全部都是洗髓五六層的中年人,更有的只有洗髓二三層。
這個發現讓張猛不禁驚奇了。
哪裡來的這麼多修爲薄弱的修士?而且還都是一個村莊的。
這些修爲薄弱的修士,有的手上拿着劣質的法器,正在施法攻擊那半狼精怪,也有的正在釋放靈符攻擊,還有一些面色漲得通紅,嘴上唸唸有詞,一看就知道在憋什麼道術。
張猛看的大搖其頭,那些法器和靈符的攻擊太過薄弱,道術也是,打在半狼精怪身上根本無法對它造成什麼致命的殺傷。
半狼精怪皮厚肉糙的,雖然一時不會被殺死,但卻被那二三十個人圍聚着,想脫身也不可能,這樣的場面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