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天來沒有半點進展的修爲,終於有了一絲希望。
這玉牌中哪是什麼式神,分明就是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山精靈魄。
所謂山精靈魄,是以天地氣運和精華孕育而生的東西,就與當初在太子海里釣到的那尾金色鯉魚一樣。
這東西殊途同歸,雖然比不上那個金色鯉魚,但也是個大補之物。
用這玩意兒來做式神,是失心瘋了嗎?
百分之六十的作用都發揮不出來!
如今到了唐玄手中,他有一萬種方法,能讓這種山精靈魄,發揮最大的用處,增益數倍不止。
以至於,唐玄按捺不住,擡手將玉牌捏碎,一口吞入胃裡,三十二條經脈瘋狂運轉。
同時默唸混沌訣,那股不知在其中封存了多少年的靈魄,宛若抽絲剝繭般,被分離出來,要將其煉化吞噬。
先前出現過的畫面再次浮現,唐玄感覺頭疼欲裂,他知道是那東西在反抗,但毫無意義。
到了我的手裡,還有逃出去的餘地?
他心頭冷笑,靈氣不斷開始竄動,這次來倭國他準備的很齊全,從藍溪歌的仙靈體上補充了所有靈氣,同時還備了經過劇毒混合後的茅臺,雖然效果早已不同往日,但聊勝於無。
任由這東西在體內亂竄,經脈和靈氣自行運轉配合,唐玄所承受的痛苦並不大。
他沉思兩秒,在這裡突破肯定是不行的,畢竟人生地不熟,索性壓制靈海,令其保持一個穩固裝填,吸收那山精靈魄還需要一些時間,他有足夠的事情能夠處理完眼前的事。
拿了黑髮女子給的機緣,大開殺戒就沒什麼必要了。
唐玄抱起地上哭泣的小女孩,揉了揉她的腦袋,又看向四周,不知何時,那靜謐的院落景象,變得無影無蹤。
轉而換之的,是一條筆直長廊,通往深處。
長廊的過道上,一些跟黑髮女子穿着同樣服侍的奴僕等人呼呼沉睡,並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唐玄對徐清風點點頭,隨後往裡面走去,穿過長廊,在院落中兜兜轉轉了二三十米的距離,看到了一座頗爲大氣的神社。
神社的匾額之上,明晃晃寫着“大通陰陽”四個字,邊上有兩條粗壯的蟒蛇包裹。
而在神社中,一箇中年男子,正不停朝着面前一尊神像磕頭:“你不是說我按你說的做,就能把女兒還給我嗎?爲什麼不遵守承諾!爲什麼不遵守承諾?把女兒還給我!”
像是進入了什麼癲狂狀態。
正是黃柏洪。
徐清風嘟囔道:“這狗日的,給我們下套啊,唐兄,你這情報人員,問題很大啊。”
唐玄不言語,走進神社看了幾眼,發現這裡仍然橫七豎八的躺着很多人,大多都是比黑髮女子年長的長輩,一樣是在昏睡之中。
這些人都穿着陰陽師的特有長袍,似乎也整裝待發,多半是打算來對付自己的。
但他們沒有機會出手了。
因爲有個自認爲揹負了所有的女人,先一步死在了所有家人面前,“攔住”了唐玄。
神社之內,有一尊神像,是一個站在船舶之上遠遊的老者,一身方士的服裝,遙望東方。
黃柏洪就是不斷朝着他磕頭,額頭上冒出血汗,也沒有停止。
唐玄嘆了口氣,這個男人孤身一人來倭國,就是爲了找到黃桃桃和調查真相,其實怪不得他。
對一個手無寸鐵之人下手,唐玄也不屑於顧。
他走到黃柏洪身後,擡頭看了一眼這座石像,淡淡說道:“求神不如求己,也該夠了。”
黃柏洪身軀一顫,隨後倒在地上,往後退了兩步後,彷彿清醒過來,低下頭緊握雙拳,隨後苦笑道:“要殺要剮?”
唐玄不予理會,只是走到這座石像面前,獰笑一聲,擡起拳頭,轟然落下!
咔嚓!
石像粉碎的乾乾淨淨,頭顱更是滾落在地,被唐玄踩在了腳下。
他擡頭看着門外,高聲冷笑:“玩什麼謀劃,太浪費時間了,不如光明正大,來跟我聊聊,是生是死,自有天定!”
無人迴應。
只是在遠處的四方臺處,腰間掛着葫蘆的徐福,眼神頗爲凌厲,冷笑着道:“馬上了,別急。”
前方。
四方臺上,一個鳳冠霞帔的女子,雍容華貴,面色清冷,坐在臺上那一瞬間,周圍懸浮起四道金色符篆,圍繞在其身旁流轉。
天地,烏雲肆虐,突然變得一片黑暗,有雷聲開始鳴響。
徐福臉色頗爲興奮,拿下腰間的葫蘆,將其往前面一拋,同時朗笑着說道:“雲霄之下,我自巍峨!”
嗖!
一道光柱直衝雲霄。
坐在石臺之上的黃桃桃,猛然睜開美眸,看向頭頂,那裡光柱劃開一道烏雲,顯得極其刺眼。
然後這道光柱就照在了她的身上,那四張金色的符篆,分別激射而出另外四道光柱,形成了一個巨大方形,罩住了整個四方臺。
這是屏蔽天機的大逆不道之舉,同樣也是徐福欺瞞天上人的關鍵手段。
位於人間和天上之間的十萬大山裡,那個騎着青牛的光腳老道人,饒有興致地喃喃道:“你這小鬼,就這麼迫不及待,讓那姓秦的赦免你啊?我看啊,沒那麼容易嘍,那個姓趙的,可不能如你所願,不然這天下到底是誰的?”
話還未說完,他老人家又是哈哈大笑:“還有姓李的,姓宋的,姓朱的,都他娘幹什麼去了?你們引以爲傲的江山,就這麼丟了,不得氣得吐血啊?”
無人發現,老人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頭頂那茫茫數億萬裡外的天上,幾個看不清面貌,卻頭頂冠冕的身影,各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誰去?”
“朕反正不去。”
“還沒到時候,急個屁。”
“都不去,那就咱去。”
“去了回不來,可別怪朕沒提醒你。”
“你們……”
“大家都別去,就行了。”
說話之間,突然有個手持彎弓,身後跟着一頭駿馬的壯碩人影緩緩走來,他聲音乾澀渾厚,舉起手中長弓對準幾人。
“誰敢去,本可汗照殺不誤!”
幾個身着皇袍的身影,互相對視了一眼,擺擺手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