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沒有仙途的存在,亦或者沒有任何飛昇的通道,那麼無論在什麼界域,最終的修煉都有到頭的那一天!
或許在這片界域中的“蟲子”們眼裡,能夠攀上最頂峰,已然可以睥睨天下!
可對於唐玄這般見識過更廣闊天地,見識過天外有天,見識過大道不止的仙帝來說,一眼望到頭的道路,讓他唯有不甘!
他不甘被束縛於這片天地!
不甘止於這片界域的最高處!
而飛昇仙途的存在,是打破這種不甘的唯一方法。
只不過,唐玄向來不是什麼好高騖遠之人,他修爲不夠,修煉緩慢,沒有足夠的精力去尋找仙途所在!
但現在看來,即便他沒有特意去注意,已經有諸多跡象表明,這片界域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有什麼東西,正在復甦。
而那些躲在暗處的強者們,或者說“這片界域中的強者們”,在伺機待發,在厚積薄發。
在等候着什麼來臨。
唐玄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他定然要走到這條因果道中,方能抽絲剝繭,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
“吞掉這縷龍運,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增益?”
唐玄深吸了一口氣,混沌訣迅速開始煉化,這縷龍運剛開始還有些排斥,但很快就發現,那三十二條經脈,對它來說似乎是絕佳的棲息地,很快它就朝着裡面鑽了進去。
比起地球上的修煉者來說,唐玄體內這三十二條經脈,是由混沌訣淬鍊而出,雖然還未完全晉升爲三十二條仙脈,但它的運轉方式,還有輸送方式,都極易捕捉靈氣。
這也是爲什麼在仙界中,大多數修煉者都極其看重功法的緣故。
有一個好的功法,就意味着修煉速度的增長,當然也就意味着前途無量。
只不過,當這縷龍運進入三十二條經脈中後,卻不像靈氣那麼平靜,反而瘋了似的開始亂竄。
唐玄強忍住這種痛苦,同樣也有驚駭。
這小東西……
是在給自己淬鍊經脈嗎?
他只是想將它化爲己用而已。
卻反而出現了這種古怪景象?
轉而來之的,是喜悅。
本以爲在築基之前,三十二條經脈再想有所進展, 無異於癡心妄想,畢竟是自身的腑宮,唐玄比任何人都知道,想淬鍊它的困難程度。
但現在,卻是個絕佳的機會。
他可以嘗試着利用這一縷龍脈,將三十二條經脈中的其中一條,淬鍊成真正的仙脈!
“上一世,將經脈跨越至仙脈,我並非暢通無阻,而是得了一位前輩臨終前的悉心指導,方纔有所感悟。”
“這一世,是否可行?”
唐玄雙眸緊閉,調理氣息,整個人竟然進入了一種極其玄妙的狀態,鼻息之間,竟然有白霧涌出。
一旁,徐福察覺到這種玄妙變化,不由詫異地看了唐玄一眼,他有一種極其厲害的手段,就是能夠看到一個人身上的玄妙變化。
這種變化非常難以描述。
最爲明顯的跡象就是,他看到唐玄的天靈蓋上,多了一個淡金色的小人,跟他一樣在原地打坐,吐納氣息。
這個活了兩千多年的方士,一眼看出其中門道。
他喃喃自語:“你練的是何種功法?爲何一縷龍運就能造就如此大的動靜?難不成你已經與陛下融爲一體?”
“不,這不可能……”
徐福臉色有些踟躕,但過了十幾秒後,他做出了一個很不合理的舉動,將自己掛在腰間的葫蘆拿起,從裡面倒出了幾個金色的文字。
這幾個文字,分別落在唐玄四周。
替他護法。
而此時,不遠處的徐清風突然出現,他直接駕馭着飛劍來到唐玄面前,恰好看到徐福的動作,立馬怒斥道:“喂!住手!年輕人搞偷襲是吧?勝之不武!”
徐福沒有理會他,豎起劍指唸了一道咒語。
這四道文字就將唐玄護了起來,雖然作用不及那四張金色符篆,但明顯讓唐玄周圍的那些波動穩固了很多。
隨後,就是劍意沸騰。
徐福頭也不回,擡手一拍。
劍意就被拍沒了。
徐清風還想繼續動手,徐福便冷冷道:“滾遠點,不然老夫一根手指就能按死你。”
徐清風怒意大發,立馬看向唐玄:“唐兄,你聽見沒,這狗日的在我面前吹牛逼,我這人……”
一股極其恐怖的波動擠壓而來。
徐清風立馬哈哈大笑:“我這人最喜歡的就是吹牛逼的人,唐兄,我給你個面子,放他一馬,你聽得見就點點頭。”
唐玄不予理會。
徐清風也沒有着急上前,他看得出來,這個拿着葫蘆當令箭的傢伙似乎並不打算對唐兄動手。
兩人並不知曉的是,現在的唐玄已經徹底入了夢中輪迴。
那是不知道多少萬年前,一處懸掛在天幕之上的瀑布間,有個滿身俠氣的青衣女子奄奄一息,但仍然能對站在身後,身穿布衣,腹部被洞穿了一個大口子的年輕男子怒斥道:“屏氣!凝神!都這時候了,還敢動其他心思?”
那年輕男子苦笑一聲,擦了擦嘴角的血,立馬進入狀態。
青衣女子雖然自知命不久矣,但和年輕男子一同合力殺掉了那頭滅了自己門派的孽畜,她一生的遺願都已完成,沒有多少悔恨。
但眼前這個後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成全他一程,又何妨?
青衣女子不顧那不斷流逝的氣血,收斂神色,沉聲說道:“由金仙踏入地仙,並不如你想象中那麼困難。”
“你的基礎實在太好,除了毫無雜質的體魄之外,你體內運轉功法的經脈,是重中之重。”
“其二,便是那死而後己,不破不立的心境!”
“所以,我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聽得清楚,記在心中,倘若你挺不過這一關,那麼你便是那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你怕,是不怕?”
面對這個不知比自己大了一千歲,還是幾千歲的女人,年輕男子,也就是唐玄,堅定點頭。
青衣女子微微一笑:“我所建立的宗派,最講究通透和澄澈二字,不管是練劍,還是煉體,都要忘我,忘心,忘卻一切,唯一要記住的,便是天底下萬般事物,我皆不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