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節 是戰是避

那一雙星雲雙眸,將目光投向正陽門,餐霞宮主崔華陽心有所動,擡起螓首與他對視一眼,隔着遙遠的星域,乖張,暴戾,冷漠,瘋狂,種種心緒,如利刃刺入腦海。

視線稍觸即分,崔華陽蹙起眉頭,沉吟不語。

數日後,雲板連響三百六十聲,四宮二十八殿,齊齊召回在外供奉輪值,連駕馭真仙接引車的金甲神人都不得在下界逗留,聞訊匆匆趕回天庭。

曹、崔、聞、謝四位宮主齊聚於王京宮天機臺,盡皆沉默不語,平侯殿允道人和碧落殿沈辰一所述事關重大,如正陽門已被三十三天外那幾位宮主察覺,留給他們謀劃的時間並不多。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曹木棉輕輕咳嗽一聲,道:“諸位道友都已得聞此事,那驅使傀儡,傳送至極天的道人,當是三十三天外菩提宮宮主陸海真人,他既然窺得正陽門所爲,遲則千年,早則數百載,定會找上門來。杜司陵的生死來歷並不重要,他既是餐霞宮銀甲殿之人,誰都脫不了干係,陸海真人也不會聽吾等辨析。”

崔華陽道:“聽聞這位菩提宮主滅情絕性,睚眥必報,允道人和沈辰一在極天阻了他一阻,那便是得罪了他,拖得越久,陸海真人下手就越重,這一劫若渡不過去,只怕四宮二十八殿,將毀於一旦。”

聞南塘凝神思忖良久,道:“若是陸海真人孤身前來,合吾四人之力,可否將其拒於正陽門外?”

崔華陽嘆息道:“陸海真人神通廣大,隨身真靈不知幾許,縱然以一敵四,亦非難事。”

謝東閣忽道:“蝮蛇螫手,壯士斷腕,何不棄了七曜、陸離、雲母三處下界,將四宮二十八殿挪往他處?”

這卻是一條可行之計,權宜之計,但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棄了下界,就再無真仙飛昇天庭,王京、餐霞、御風、驂鸞四宮淪爲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在浩瀚星域中,又能支撐多久?曹木棉斷不會行此飲鴆止渴的下策。

崔華陽道:“挪往他處,除非投奔天帝一脈,寄人籬下,纔有喘息之機。”

四人寥寥數語,已將局勢道明,是戰,是避,唯有此二途。

曹木棉鄭重問道:“崔道友意下如何?”

崔華陽淡淡道:“願傾力一戰。”

謝東閣目視餐霞宮主,心中頗爲詫異,崔華陽如此果決,難不成還藏有後手,足以拒敵於正陽門外。他忽然記起一事,紫府殿李半卷奉命前往極天謀取星核,甫一出手,便得了兩枚“五輪”神品,惹得王京宮長生子與允道人先後出手,不惜撕破臉皮強奪,崔宮主的底氣,莫非與此有關?

曹木棉不動聲色,又向御風宮主聞南塘道:“聞道友以爲如何?”

在聞南塘看來,王京、餐霞、御風、驂鸞四宮相互扶持,自成一方小天庭,似有不妥,天帝一脈,三十三天外,上上策莫過於擇一依附,但他得道遲於曹、崔兩位宮主,人微言輕,只能從衆。事已至此,再提舊議亦是枉然,他思忖片刻,問道:“星域阻隔,傳送不易,若只有菩提宮,哪怕傾巢而出,也可各個擊破,唯一可慮的是,來的當真只得菩提宮麼?”

聞南塘所慮切中要害,若只有菩提宮,大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容與之一戰,怕只怕“天帝孽種”牽扯太大,三十三天外數位宮主齊至,屆時玉石俱焚,萬載基業一番心血,盡皆付之東流。

曹木棉又將目光投向驂鸞宮主謝東閣,後者微一猶豫,心念數轉,慎重道:“如無把握,暫避爲佳。”

崔華陽主“戰”,謝東閣主“避”,聞南塘搖擺不定,這本在曹木棉意料之中,他胸有成竹,微笑道:“陸海真人雖以無上神通,窺得正陽門所在,吾等甘拜下風,不過星域傳送,大費周折,稍有不慎,或有覆滅之虞,敢問諸位道友易地而處,將如何處置?”

一石激起千層浪,聞南塘心中一動,沉吟道:“易地而處,吾當先借雷電傳送至此,再構築大陣,接引同輩道友,三十三天外諸位宮主,未可同時齊至。”

曹木棉道:“善。彼輩初來乍到,人手有限,正陽門定有感應,吾等可搶先出擊,縱不能將其擊滅,與之纏鬥,亦可阻其從容佈置。”

謝東閣盤算勝負之機,久久未語。崔華陽曲指輕彈,袖中飛出一枚星核,牽引無數璀璨的晶絲,嗡嗡震顫,漾出五輪迷離星輝,令人目眩神迷。她開口道:“正陽門外,極天深處,鎮有一條遠古星蛟,每隔萬載,可取兩枚‘五輪’星核,若將星蛟放出,可敵陸海真人。”

曹木棉聞言吃了一驚,衣袖微顫,臉上卻平靜如常,似乎並不把星蛟放在心上。

聞南塘大感意外,崔華陽胸有成竹,其後手竟然是一條遠古星蛟,餐霞宮握有如此隱秘,瞞得密不透風,若非她主動說破,如何猜得到!他看了一眼曹木棉,心道,長生子候着李半卷取出星核,趁機強奪,只怕他也察覺到了幾分,卻未必知曉星核取自一條遠古星蛟。

謝東閣頷首道:“既有星蛟助力,大可與陸海真人一戰,不過崔道友可能說服它?”

崔華陽道:“放星蛟自由,換其一次出手,諒它不會錯過。”

曹木棉出言道:“那星蛟可信麼?”

崔華陽輕描淡寫道:“吾自有約束之法,可保無虞。”

聞南塘與謝東閣對視一眼,雙雙稱“善”,曹木棉長身而起,不容分說道:“如此,從即日起,封閉天庭,正陽門只進不出,嚴禁內鬥,諸殿可酌情頒下星藥,未雨綢繆,爲異日之變早做準備。”

餐霞宮主崔華陽頷首應允,跨綵鳳飛遁而去,卻將一枚“五輪”星核留在了原地,聞、謝二位宮主一跨黑虎,一跨白象,向王京宮主打了個稽首,各自離去,天機臺上,只剩下曹木棉一人。

傾力一戰麼?遠古星蛟麼?曹木棉若有所思,他第一次覺得,是如此看不透這位餐霞宮主。

他長嘆一聲,將另一枚“五輪”星核取出,衣袖一拂,兩枚星核拖着無數晶絲,從天機臺飛向正陽門,追着崔華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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