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恩怨兩消

瑤池宮主西華元君,乃“至妙之氣化生,先天陰氣凝聚”,爲三界十方女仙之首,天后姜夜出身雖不及,幸得重元君寵愛,神通道行水漲船高,比諸西華元君亦不遑多讓。她愛惜自己存世之身,自得道以來,極盡洗煉養護之能事,不知耗費多少靈藥,花費多少功夫,將這一具軀殼,轉爲傳說中的萬妙之體。

萬妙之體爲三界靈機所鍾,與涅槃金身、天魔之軀等量齊觀。金身不壞,魔軀不滅,種種神通自足,鬥戰無往不利,萬妙之體相形見絀,卻有一般好處,無論受傷多重,得靈機一轉,即回覆如初。魏十七原本打算將姜夜釘死在正陽門上,永不解脫,直到時間盡頭,然而深淵即將來襲,爲抵禦血氣法則的侵蝕,他改變了主意,將這世所罕見的萬妙之體,煉成一具通靈仙傀儡。

雷四靈追隨魏十七闖蕩深淵,奉其爲主,沾沾自喜,以爲是主人的左臂右膀,不可或缺。不想回歸三界之地,魏十七登上天帝之位,眼看主人座下人才濟濟,輪鬥戰,他不及樊鴟、藏兵、漢鍾離,論親厚,又不及流蘇、屠真、梅真人,雷四靈深感威脅,擔心被排擠在外,失了核心地位。正有些沒着落,魏十七將他召入五明仙界,開爐煉天后,他心中的喜悅與激動,難以用言語形容,抖擻精神,使出渾身解數,有心在主人跟前掙足臉面。

火候已足,魏十七祭起彌羅鎮神璽,動念間接引三界靈機,掀起無盡狂潮,激盪迴旋,灌注於陽鈞爐內。靈機潮汐撼動天庭,雖有鎮道之寶護佑,兀自動盪不息,與之相比,李老君偷偷摸摸暗中作法,直如撓癢癢,諸宮諸殿俱被驚動,無數目光投向五明宮,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麼。

靈機潮汐愈演愈烈,陽鈞爐嗡嗡作響,在靈機洗刷下脫胎換骨,雷四靈又驚又喜,晝夜不息噴吐雷火,祭煉一日一夜可抵百載之功。雷火映紅了柳如眉的俏臉,氣機交融,她木訥的臉上掠過一絲神采,雙眸璀璨如星,將無數寶材投入陽鈞爐

中,融入那一具萬妙之體,天后姜夜胴/體如玉,靈機勃發。

九九八十一日後,虎嘯龍吟,火眼齊開,靈機化作大蛇蜂擁而出,通靈仙傀儡渾身一輕,如同去了萬鈞枷鎖,乘勢飛出陽鈞爐,奪路便逃。但她身處五明仙宮之中,咫尺猶如天涯遠,左衝右突,只在方寸之地打轉,一時間惶恐不安,如受驚的小獸。

這八十一日祭煉晝夜不息,熬得雷四靈燈枯油盡,他雙手合掌,勉強朝魏十七拜了拜,喉嚨口咯咯一響,身形潰散,化作無數雷火鑽入陽鈞爐內,再無聲息。魏十七拂袖一揮,將陽鈞爐送回兜率仙界,着李老君以靈機溫養,靜待雷四靈醒來。

廣恆殿主溫玉卿凝神看了許久,不覺皺起眉頭,猜測道:“靈智自開?”傀儡甫一成形,便自開靈智,靈體合一,是天生的修道種子,絕佳的真仙璞玉,柳如眉沈幡子遠遠不及,假以時日,成就當在天后姜夜之上。

魏十七淡淡道:“靈智自開,心性不穩,若慢慢打磨,成就不可限量,只是時機不當,非吾所願!”他毫不猶豫起食指一點,法則之線編織雷紋,動盪變幻,電光憑空而作,分開八片頂陽骨,一發入魂,將靈智磨滅。

柳如眉呆呆望着那傀儡,莫名的傷心充斥胸臆,一時間泫然欲泣。溫玉卿長嘆一聲,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臉面埋在自己肩頭,靈智難成,物傷其類,不令她細看。

魏十七操縱法則之線,十指挑動,再度編織雷紋,耗費足足百餘息,凝成一顆耀眼的雷珠,咬破舌尖,噴出一口淡金色的本命精血,滴入雷珠,屈指輕彈,在傀儡體內種下一點無比純粹的雷電本源。通靈仙傀儡癡癡呆呆,剎那間大放光明,由內到外,通體銘刻雷紋,瞬息數變,漸次隱沒。

魏十七道:“一入天庭成走卒,真仙之上更無境,若要擺脫天地桎梏,得大神通,大自在,須得執拿法則之力,這具通靈

仙傀儡雖無靈智,卻可操縱雷電法則,神通之大,非尋常真仙可及。溫殿主,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天庭上下,唯有你精研傀儡術,若求更進一步,不妨從此入手,吾當出手助你一回。”

溫玉卿心下了然,天帝不吝指點,是酬答她此番出力煉成通靈仙傀儡,憑她的道行神通,終其一生,不過止步於殿主之位,若有意執掌一處仙界,躋身天庭三十六位宮主之一,須得找來元胎寶材,煉成通靈仙傀儡。

她有些激動,又有些惆悵,即便天帝願意出手相助,元胎寶材又豈是那麼好找的,不過只要魏天帝執掌天庭一日,這一條向上之途就永遠通暢,一念及此,她安心了很多。執掌一殿,得天地靈機滋養,壽元近乎無盡,只要不在征伐中隕落,她便有機會更進一步。天帝的許諾彌足珍貴,她不想白白錯失。

祭煉通靈仙傀儡耗日持久,如臂使指,非一時之功,魏十七操縱法則之力銘刻雷紋,每一道雷紋都滲透本命精血,省去了無數水磨工夫,心念動處,傀儡周身亮起無數細小的電光,化作一襲長袍,緊緊裹住曼妙胴/體。

他微一沉吟,出言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千載煎熬,恩怨兩消,汝仍名姜夜,從此莫失莫忘,不離不棄!”言出法隨,冥冥之中天意不可違,那通靈仙傀儡眸中神光一閃,靈智失而復得,怔了片刻,忽然心有所悟,盈盈下拜,低聲應了個“是”。

溫玉卿半張着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綽約女子,究竟是一具通靈仙傀儡,還是天后姜夜轉世,她一時竟分不清真僞,天帝的身影變得縹緲高遠,彷彿隔了萬水千山,只能遠望,永遠無法觸及。

她心中充滿了敬畏,無可言喻,如傀儡一般盈盈下拜。這一刻,她心神爲之所奪,哪怕天帝命她即刻去死,也甘之如飴。

第二十九節 快刀斬亂麻第八節 陰維定淵針第二百二十一節 一萬年太久第三十九節 還有相見之時第十六節 一口唾沫一顆釘第五十五節 一獅一象一鵬第四節 置於死地而後生第十六節 老而不死是爲賊第九十三節 三年五載第九十七節 守株待兔第十三節 怕什麼來什麼第十節 九瘴獸王第七十三節 一而再再而三第九十四節 何必當初第二百三十七節留下袖中之物第二節 姜性老辣第六十節 羣起而攻之第十節 別擋住我的陽光第四十八節 一念地獄第三十二節 三寶碾玉環第二百三十七節留下袖中之物第七十八節 寄託之物第五十節 驅狼驚鹿第四十節 損不足以奉有餘第三十九節 斬草不除根第四十節 都寫在臉上了第三十節 溯流定世盤第二十二節 青衣妖女第五十三節 千秋羨淵主第八十六節 牽一髮而動全身第十四節 拋頭顱灑熱血第五節 求上師成全第二十三節 死馬當活馬醫第十五節 援兵伏兵奇兵第五十二節 了不得的東西第二節 如來佛祖第八十節 鏡花水月一場空第八十二節 一滴何曾到九泉第四十五節 走一步看一步第二十四節 天命是否在己第十九節 過屠門而大嚼第七十八節 滑天下之大稽第七十七節 有棗沒棗打三竿第三節 謀定而後動第三十九節 先有吾黨後有天第十四節 七狸小界第二十七節 前後兩個主人第四十四節 以無厚入有間第十一節 得失不縈於懷第三十二節 情深不永第四十三節 白髮魔女第六十一節 恰逢其會第一百十節 殺雞用牛刀第七節 來而不往非禮也第三節 煮熟的鴨子第二節 天塌下來當被蓋第二十七節 化身九天魔神第十一節 六龍化日第五十四節 雲漿洞天第一百二十七節 此人已死第五節 心情並不平靜第三十節 你肉吃太多了第三十八節 步虛真人先天鼎第八節 飲鴆止渴第七十二節 耿耿於懷第二十八節 屠龍真陰刀第四十二節 地獄無門第四十九節 龍吟虎嘯之聲第五十九節 多給他些好處第十六節 第三篇要訣第四十五節 大人有大量第三十四節 磨刀霍霍向豬羊第五十八節 扯虎皮拉大旗第九十七節 沸騰的大地第十九節 兩頭大叫驢第九節 日月雙轉輪第三十節 拒人於千里之外第三十節 自家事自家清楚第三十四節 遠來是客第九節 一夜夫妻百日恩第十四節 死馬當活馬醫第五十六節 打他罵他也不惱第七節 走一步看一步第五十七節 樹欲靜風不止第四節 豈有長存不滅者第五十節 重樓殿主洪道乾第八十五節 生死只在一念間第三十二節 新日當生第三節 先下手爲強第三十三節 神兵初成第三十九節 還有相見之時第七十九節 窺一斑可見全豹第九十八節 合則兩利第六十四節 成仙尚未可知第八十五節 唯求此心不滅第二十二節 橫豎不能餓死第一百零一節 朝天一炷香第二百三十八節背靠大樹好乘涼第五節 千尺絲綸直下垂第七十四節 催動血脈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