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節 閬苑福地

情況比契染設想的要糟糕,推動瑤池天水須消耗靈機,而經歷這些年涸澤而漁,西華元君體內靈機已所剩無多,支撐不了太久。深淵靈機匱乏,幾近於無,一旦耗盡體內積儲,血氣侵蝕存世之身,即便是“至妙之氣化生,先天陰氣凝聚”,也撐不了太久。

摸清了西華元君的底細,契染開始考慮如何解決靈機匱乏一事,當務之急,無非是開源節流罷了。節流好辦,開源卻頗費思量,深淵血氣排斥靈機,無處可覓,卻該如何是好?滿天星斗熠熠生輝,星光照亮了安山谷,灑落在西華元君身上,清冷如水,迷濛的眸中閃過一絲神采,稍縱即逝,旋即陷入沉淪。契染心中一動,三界靈機與星力同出一源,深淵亦有星辰投影,只是他不修此道,無法從本源補益一二。

難道仍要求助於魏天帝嗎?若讓他得知西華元君落於己手,會不會橫生枝節?他有些患得患失,拿不定主意。

契染思忖良久,又喚出北冥詢問一番,心下大抵有了打算,深淵浩瀚無涯,山海綿延不絕,奇珍異寶不計其數,魔物孜孜不倦爭奪血氣,對靈藥仙草不甚重視,一味味試下來,或許有意外之喜。

修整二十餘日,象兵、杜嵬、餘燼、苦羯四將率大軍啓程,離開安山谷,一路向西進軍,鐵血命氣翻滾如潮,所向披靡,聲勢一時無二。氣運以青紫爲貴,象兵打出招牌,沿途陸續有鎮將率衆來投,或千八百,或數萬餘,良莠不齊,多寡懸殊,象兵鎮將盡數收歸麾下,兵鋒所指,直撲向落日坪而去。

落日坪幅員遼闊,沃野萬里,是上一輪血戰中殺戮最盛的修羅場,百餘鎮將在此混戰,曠日持久,死傷無數,血氣最終的流動從這裡開始,也在這裡平息。

落日坪是四戰之地,無險可守,象兵鎮將並沒有長驅直入落日坪,而是駐兵牽機谷,以靜制動,耐心等待戰機。牽機谷曲折狹窄,不利駐紮大軍,象兵鎮將原本看中臥龍山,卻拗不過契染一意孤行,只能聽命行事。餘燼、苦羯二鎮將嗤之以鼻,慫恿象兵率大軍自行其是,象兵鎮將並沒有多解釋,只是命他們聽命行事。

白毛屍犼、烏藤、蔡禮佛率中軍親衛駐守牽機谷外,契染攜西華元君入谷,尋找北冥所說的“閬苑福地”。深淵之中洞天小界不知凡幾,得以孕育“鎮柱”者卻爲數不多,一旦取走“鎮柱”,洞天隨之崩塌湮滅,無可挽回,毀一處便少一處。北冥踏遍中原腹地尋找“鎮柱”,曾在牽機谷中找到一處“閬苑福地”,靈藥寶材不計其數,卻不曾孕育“鎮柱”,原封不動禁鎖而出。此番契染欲尋覓靈藥仙草,問起洞天小界,北冥偶然記起往事,指點他到牽機谷碰碰運氣。

時隔多年,也不知有沒有人捷足先登,將“閬苑福地”翻個底朝天。

牽機谷雖曲折狹窄,進出只有一條道,不虞走岔路,契染當先而行,四下裡陰森潮溼,終年不見天日,蕨草苔蘚長得極其茂盛,連罅隙都填得嚴嚴實實,不露分毫。契染隨手摘了一根蕨草,湊到鼻下嗅了嗅,送進嘴裡慢慢咀嚼,嘗着苦澀清涼的味道,心中若有所思。西華元君緊隨其後,亦步亦趨,如同一具牽線木偶,臍下法則之線操縱她一舉一動,毫無主見,不得自主。

腳步聲驚動了蛇蟲蜥蜴,陌生的氣息令它們驚恐,忙不迭四散逃竄,避之唯恐不及,契染一路來到牽機谷深處,頭頂丈許高處有一方凸起的山岩,形同龜背,覆蓋了厚厚一層苔蘚,綿軟如毯。他登上山崖,舉袖拂去,將苔蘚一掃而空,露出赤裸裸的本來面目,石紋似蛇非蛇,似符非符,粗野狂放,別有一番動人的旨趣。

時隔多年,滄海桑田,牽機谷中“龜背石”猶在,契染確認無誤,伸手按在石上,引動法則之力,打開“閬苑福地”的門戶。“龜背石”層層向內塌陷,驀地現出一個黑暗幽深的洞口,如同惡魔的眼睛,深不見底。

契染藝高人膽大,舉步踏入洞中,身影一晃消失無蹤,西華元君毫不猶豫緊隨而去,前腳後腳落入一處陌生的洞天內。

映入眼簾是一片蔥翠的野地,雜花生樹,草長鶯飛,空氣中瀰漫着甜美的芬芳,生機充斥天地間,風吹草浪,倏忽滑向遠方。契染深吸一口氣,身心漸次鬆弛下來,回頭望了西華元君一眼,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此行當大有收穫,不至入寶山而空回。

契染極目遠眺,以慧眼看盡這一處洞天,眸中倒映出沙與土,山與海,天地萬物紛至沓來,盡皆收入眼底。神遊萬仞,心騖八極,轉瞬之間契染便望見連綿羣山之間,孤峰如劍直刺蒼穹,峰頂裂開一道縫隙,月光幽幽傾瀉而下,如泣如訴,澆灌石穴中一根古藤。

他緩緩合上雙眼,數息後睜開,眸中慧光隱去。西華元君舉步上前,悄無聲息立於他身旁,契染伸手攬住她的腰,腳下現出一朵蓮花虛影,下一刻拔地而起,破空而去。

蓮影盪漾,無移時工夫便遁出萬里之外,羣山起伏如波濤,契染徑直落於孤峰之上,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低頭望去,只見一道數尺寬的縫隙,從山頂貫穿山腹,一根古藤纏繞岩石盤旋而上,葉色墨綠,葉脈勾勒出十三塊六角,片片豎立,隨風顫抖。

契染攜西華元君躍入山腹中,足下蓮花托起二人,繞着古藤看了一圈,伸手摘下一枚鮮紅的果子,表皮如蛇鱗,觸手堅硬,裹得密不透風。

古藤綿延百丈,根部更是粗如井欄,深深扎入岩石中,與山岩渾然一體,密不可分。契染伸手拍了拍,心下了然,洞天開闢之時,這古藤先天地而生,奪天地造化,日月精華,通靈神物只此一根,恰逢結果成熟,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運數使然。

須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第四十三節 烽火連天第七十五節 撼山巨熊第六十三節 也是被吸乾的命第一百二十八節 由星推人第十節 射人先射馬第五十五節 血色劫雷第五十五節 酒能亂性第二十五節 三小關一瓶頸第四十八節 吃不了兜着走第七節 涅槃法則第十七節 重元君言重了第五十二節 老規矩開賭局第三十二節 一人如龍第九節 玄都論道第六十五節 汪洋中的一滴水第五十六節 是龍也須盤着第十五節 到頭這一身第四十三節 騰起一輪豔陽第三十五節 汝可敢現身第五十節 不忍細看第七十三節 汝還有何手段第十八節 洞天小界第一百二十節 江山代有人才出第六十節 鎮將不滅第三十五節 北方之主郎祭鉤第五十三節 便棄了往日的姓第一百十一節 壯志未酬身先死第九十二節 殺雞用牛刀第五十六節 強中自有強中手第一百三十四節 移形換影第十一節 賜你一場造化第十五節 待如何又如何第四十五節 英雄不問出身第十二節 七竅玲瓏心第四十五節 一筆糊塗賬第三十節 自家事自家清楚第一百四十八節 擇日不如撞日第五十一節 至親至疏夫妻第一百五十節 胳膊扭不過大腿第三十六節 好大一盤棋第三十九節 魔氣託物化形第十一節 一聲清冽的鳳鳴第十九節 過屠門而大嚼第七十五節 你害苦了我第四十五節 救命稻草第九十一節 無法再回頭第九十六節 一碗水端平第七節 備上一份厚禮第一百零八節 竹籃打水一場空第四十九節 也不改主意第二十八節 怎一個慘字了得第七十八節 亂拳打死老師傅第十四節 上蒼饋贈的禮物第一百節 生死輪轉第三十三節 兩兩相望第八節 大光明寶輪第四十五節 大人有大量第五十二節 鬼母鬼子鬼嬰第五十六節 三十三亂刀斬第八十六節 你就是我的蜂蜜第四十六節 妖元成域第一百三十二節 如墮冰窟第五十節 人死如燈滅第二十六節 真人面前不說假第四十三節 鐵血命氣第九節 一個人的城池第三十五節 汝可敢現身第八十一節 從者不論第四十二節 三步並作兩步第三十三節 兩兩相望第七十二節 富貴險中求第十一節 南疆第一大湖第七十一節 或可倚爲臂助第六節 真正的獨狼第四十七節 堵不如疏第十七節 重元君言重了第五節 天庭風波惡第三十節 自家事自家清楚第二十八節 怎一個慘字了得第五十八節 三十六天魔女第六十九節 心念百轉千回第一百六十節 保全有用之身第一百二十二節 習慣成自然第九十一節 不到黃河心不死第十五節 到頭這一身第一百二十六節 不無針對之意第六十九節兩害相權取其輕第十五節 染缸裡落白布第二十三節 如果有一天第九十六節 欲速則不達第二十九節 幕後黑手第九節 一羽不能加第二十五節 小巫見大巫第八節 這又是哪裡第一節 一動不如一靜第一百二十二節 開闢難守成易第一節 不死也得脫層皮第八十五節 薄弱之地第七十八節 不急於一時第三十八節 金甲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