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準備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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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渴望和蕭徹在一起,可是若是因此傷到二哥的心,她又萬般不願。爲了洛紹揚的有所保留,靈煙一夜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睡。

無法入睡的當然不只她一個人,此刻的上儀殿,洛旭揚坐在榻上望着熟睡的敏姜心煩不已。他也在猶豫,猶豫該不該阻止這場註定會終結在自己手中的荒唐姻緣!從小到大,靈煙是他心中的禁忌,一個連他自己都不能碰觸的禁忌。只有在午夜夢迴時,他纔敢回到那一天,那個在他心中埋下禁忌的黃昏。

多少年來,他有多想忘記,多想放棄,就有多眷戀,多執着!到如今,她已經成爲他心底的一道坎,一根刺,任何人無法逾越!

“真的能忍受她嫁作他人婦嗎?”他捫心自問。“不行,那是他的五兒,是他悉心呵護,忍耐,等待了多年的女子,又如何能被一個心懷叵測、卑劣無恥的細作奪去?”可是如今一切還由不得自己,此時若貿然亮出蕭徹的身份,非但於事無補,反而會令自己多年的僞裝、經營前功盡棄!所以他在等,等一個時機,一個可以掌控一切,擺佈一切的機遇。

可是他萬萬想不到,他智勇雙全,算無遺策的小妹,居然會如此愚鈍的相信一個連洛紹揚都有所保留的人!

所以他更氣,這樁樁件件都只證明一件事,這個人,蕭徹,他奪走了他生命中最爲珍視的,最爲寶貴的,最爲愛護的,他洛旭揚的女人!更可笑的是,他居然還得笑着說“很好”,笑着給予祝福!一個清亮的耳光是他自己給自己最好的“禮物”。

“洛旭揚啊洛旭揚,你還要忍到幾時?忍到她完全屬於另一個男人?站起身,他疾步在房中打轉,盤算着若是此時將蕭徹和雲若雪牽出,那麼婚事必然作罷,只是他所有的計劃就將付之東流,不僅如此,怕是一直暗中監視自己的母親會因此不滿,那時即便沒有蕭徹,五兒也終究會屬於他人,而他,卻永遠的失去了機會!

還有他那心高氣傲的小妹,若是不用最殘酷、最直接的辦法打垮五兒,他又憑什麼來掌控她?所以他必須忍!就算必須親手將自己的心挖開,他也只能忍下去!有朝一日,他的傷口要由五兒親自縫合,他,等着那一天!

同樣睡不着的還有一直在猶豫的洛紹揚,他簡直不能去想今日靈煙得不到自己祝福時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他最愛的妹妹啊!哎!只能希望掩月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而且要快!

很可惜,掩月守了一夜又一夜,卻沒有任何發現。

洛紹揚終於還是在猶豫中向盼望着他的靈煙妥協了。有了紹揚君的策應,再加上她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終於磨得太后發了話,雖然也只是說“先讓靖兒回京再做打算吧!”

這句話像是一道大赦,解救了她近日所有的失眠煩躁,深知自己贏定了的靈煙已經開始大張旗鼓的準備婚事了。只有掩月仍然每晚靜悄悄的執行早已被人遺忘的所謂任務。

蕭徹要娶靈煙公主的消息,雲若雪還是從後宮那些無所事事的女人們那裡聽來的。她現在成了整個後宮中最閒的閒人,不僅不需要伺候聖駕,甚至連一般的慶典也不再被邀請出席,儼然已經是個被所有人遺忘的存在!雖然這一切表面上來看好像是因爲敏姜王后,但是雲若雪隱隱知道,天鳴山之行纔是關鍵所在。

儘管在別人眼裡她或許已是昨日黃花,風光不再,但是對於目前的生活她自己卻是相當愜意的,直到她得知蕭徹要迎娶靈煙公主爲妻的消息。

雖然她早已看出蕭徹已經對靈煙動了真心,可是那畢竟還是可以用“曾經”牢牢困住的蕭徹!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她太瞭解,雖然他一向不夠乾脆,可一旦做了決定,不管是愧疚感激或是真心愛慕那都將是一生!就像以前,無論自己提出任何毫無道理的條件,他都會一一辦到一樣,如今看來,他是已經決意放開她的手,放開過往!

雖然舊情早已消散,但是此刻雲若雪心中仍是酸澀難忍!另一方面,她則更加憂慮,如若蕭徹決意斬斷過去,那麼還能不能爲她所用?

好在當晚她就收到了黑鷹傳來的書信。展開錦帛的一剎那,似有一股異香縈繞鼻間。雖然只是極淡的香甜之味,但是似乎也很是熟悉。

“薔薇!是薔薇花香!”她喃喃低語。“莫非……莫非他是要憑這淡淡花香遙寄相思?”緩緩將那錦帛貼於臉頰,雖然相隔數千裡,可是她似乎感受到他火熱的大掌輕輕撫於頰側。一行清淚滑下,浸的那錦帛上現出點點殷虹,可是沉浸在冥想中的她並未留意。

按照他的指示,是要儘快查清神女身份。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多番查找,奈何並無絲毫特徵,根本無從查起。悶在房裡,她一遍一遍仔細回憶當日在聖龍碑前與洛旭揚的對話,可是無論怎樣,她始終沒有找到任何漏洞。

對於她所憂心已久的蕭徹,他卻好像完全不擔心。只說,穩操勝券,不必憂慮。對於他的決策,她向來是堅信不疑的。他會如此有把握,就證明蕭徹仍在控制之中。她只須儘快查到神女身份,介時並有人前來接應,撤離此地已是指日可待!

戀戀不捨的將那方錦帛至於香爐之上,眼看着這點點相思化爲寸寸灰燼,更是歸心似箭!

內宮中,靈煙公主大婚事宜已經正式開始準備。不多日,戍守邊關的靖揚君歸朝。

得知,自己的寶貝小妹要嫁給一個小小護衛,洛靖揚也是發了一通脾氣,奈何靈煙可憐兮兮的小臉,慘白慘白的在自己面前哭泣,又有二哥的好評,他縱然不情願也毫無辦法。

去年盛夏時節,她和蕭徹在御花園中偶遇,今年盛夏她卻要嫁他爲妻!想到那時節點點滴滴,靈煙不勝嬌羞,這個滿身淡漠的男子終於要與自己牽手一生了!

大婚當天,靈煙公主自宮中乘宮攆進入渟鶴樓。渟鶴樓上下裝扮一新,所有僕從均着盛裝。錦川城所以王親國戚、名門望族紛紛趕來捧場!

蕭徹一身大紅,剪裁合身的吉服更顯得他身形挺拔,玉樹臨風!高高束起的黑髮,更顯得他平日就極爲好看的劍眉鳳目更加神采奕奕,俊逸難當!

人羣中的竊竊私語在看到新郎官此等品貌之時,更加沸騰。“早就聽聞駙馬爺品貌出衆,風流倜儻,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此等品貌當真是世間難求啊!倒與咱們美若天仙的公主極爲登對啊!”“是啊是啊”衆人紛紛附和着。

今日衆多後宮妃嬪也在受邀之列,王上特別恩准所有受邀嬪妃皆可出宮觀禮。這個點子當然是蕭徹“無意間”說起來的。而多日未在衆人面前現身的雲妃當然也在受邀之列。蕭徹在一羣鶯鶯燕燕中尋尋覓覓,最後終於在側苑找到了她。今日,她倒是難得的只着一襲淡雅淺紅色。

擦身而過之時,雲若雪聽見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我被紹揚君盯上了,日後你行事務必要小心。”

原來如此,難怪多日沒有聯絡。可是,若被紹揚君懷疑他還能娶得公主爲妻?不知何時,對他的話,雲若雪發現自己竟已不能完全相信。

眼看着蕭徹利落的翻身上馬,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正揚宮迎接公主。他的滿面春風不由的讓她更添疑慮。然而此時,由不得她多想,她必須相信他。在這草木皆兵的敵國,他們只能相互依存,彼此信賴!何況,不論如何,她都不相信蕭徹會害她,就算他們舊情已逝,縱然他們形同陌路,她相信,若是她有危險,第一個捨身相救的必然還是蕭徹。他們可以不是情人,卻早已成爲相依爲命的親人!

按下心中諸多顧慮,雲若雪努力扮出樂在其中的表情。然而身後,一雙眼睛卻將他們所有舉動看的清清楚楚。

及至正午,鞭炮聲聲、鑼鼓齊鳴,衆人簇擁着到門前來看新娘子。靈煙公主身着大紅嫁衣,上繡綵鳳金凰,領間金絲纏繞,流光溢彩,寬大的袖口滾着金邊,一朵朵花瓣躍然其上,不盈一握的腰間,以金色絲綢勒於其後,挽成蝴蝶形狀,身後長裙曳地,金色絲綢點綴紅裙之上,更顯富麗堂皇、華美靈動!

她是整個皇朝最爲人所羨的嬌美公主,也是整個皇朝最美麗婀娜的風景!

如今,這個女人正身着嫁衣一步步走向生命中最濃墨重彩的一頁!牽着靈煙的手,蕭徹心中感慨萬千!自今日始,他的人生終於不再是孤單無望的了,他有了牽掛,有了盼望,有了……愛!

幸好她是出嫁,並不用祭奠神廟、祖廟。行過三拜大禮之後,掩月和沉星就攙扶她步入內閣,新房內,靈煙獨自坐着,想起數月之前她還是不滿及笄之年的小丫頭,因爲好奇偷偷掀開了二嫂的頭蓋。那個時候誰也沒想到,她這個剛剛成年的小丫頭竟與二哥同年成婚!才這麼想着竟不由哧哧笑了出來。

一旁守着的沉星樂呵呵的說:“公主,奴婢還沒見過那個新娘子像您這麼高興的。”

“怎麼了?”不明所以的靈煙好奇的問。

“您都笑出聲來了。”掩月涼涼的插了句嘴。三人愣了片刻,一起大笑出聲。

不多時,喜婆帶着新郎官和一衆親友來鬧洞房。掩月聽到腳步聲忙道:“噤聲,要鬧洞房了,公主可要準備好啊!”

果然,新郎官推開了門,這時,端坐牀邊的靈煙才真正知道緊張!一雙小手在衣袖內攥的死緊,額頭也溢出了細密的汗水。接着,她覺得身邊的座位被另一人佔據。

喜婆高聲一叫:“撒帳東,一對麗人到畫堂。”丫頭,喜婆們紛紛灑下寓意吉祥的花生、桂圓、蓮子、紅棗。

“撒帳西,莫負春宵鴛鴦好。”

“撒帳南,雙雙美夢易得男。”

“撒帳北,夫婦和諧喜眉梢。”

人羣中,總能聽見三哥起鬨。每每喜婆喊一句,他也要喊上一句:“掀蓋頭嘍!”真真恨得靈煙暗地裡摩拳擦掌,勢要在他成婚之日出了這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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