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兒悠悠醒來,剛睜開雙眼,便被一縷陽光刺得難受不止。
“壞了,我這是死了麼?”
一念及此,他登時出了一身冷汗,忙用力坐起。這一起身不要緊,他忽然感到胸口劇痛難忍,緊接着由頭到腳渾身上下一齊痠軟起來,剛剛擡起的腰一下子又要跌回地上去。他急用右肘支住,身子就勢側靠,這才穩住了頹勢,待到不適之感稍稍減弱,緩緩站立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那屍鬼老頭呢?”他手搭涼棚,茫然的朝四周望去,卻看見廢墟一片,昨晚尚存的幾所宅院也已不復存在。而那殺死自己老頭早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他突然回想起自己恍惚之間所做的夢:宛如天神一般的血眼少年,驅使紫色的火焰,焚燒盡一切阻擋自己的物體,難道,那都是真的?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殘破不堪的衣服還在,並沒有被火燒過的痕跡。他長出一口氣,還好只是個夢,那個少年實在是太可怕了,自己寧願死也不會想要變成那樣,充滿邪氣,煞氣逼人。還會使用紫火,人不人鬼不鬼的……
紫火?等等,他的心猛地一陣悸動,一股熱流在體內自行轉動起來,沿着經脈循環往復,所到之處,痠痛之感頓時緩解。不多時,熱流已經環繞一週,直跑到小腹處,頭一搖,躲進丹田氣海不再出來。
這他媽是什麼東西?
李苦兒的頭大了兩圈兒,滿腦子都是疑問,自己本來死了,卻又活了過來,還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股怪異氣流。他試着調動它,但丹田那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聽話啊,他惱怒的連連跺腳,一不小心,踩在一塊尖石頭上,痛得他呲牙咧嘴。
咦,右腳疼痛剛起,他便感到丹田氣海微微一動,分出一小股熱流徑直流向受傷處,眨眼間,痛楚全無。
他一下來了興致,連番測試,全都應驗。最後竟尋了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一咬牙運起全力,右拳猛轟在上面。“啪”的一聲,石塊四分五裂,連帶着右手也是鮮血淋漓。可他卻連眉毛也沒皺一下,直楞楞的瞧着,果不其然,熱流又來了,這回還伴有一點**,然後奇蹟就出現了。
原本皮開肉綻的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不出一會兒,便完好如初。
李苦兒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幕,腦海裡一片空白,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喪失了。
過了好長時間,肚子裡“咕嚕嚕”一番叫喚,他才反應過來,臉上現出又驚又喜的神色。喜的自然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多出了這樣的能力,日後再與人動手,說不得多了一份倚仗,只要不是被人攻到要害,自己怕是都沒有什麼大礙了。驚的卻是方纔修復右手時,他清楚的看到了一絲紫氣閃過,這麼說,體內的熱流應該是紫色的氣流,這和夢中見過的紫霧何等相似,使他不禁產生聯想。
萬一自己想的是正確的,那滿身紫火的血眼男子不就是……李苦兒心中一寒,不敢再細想。只是事有緩急,血眼化身雖然恐怖已極,令人不寒而慄,但未免太過虛幻,又非他親眼所見,現實中出沒出現過還在兩說,沒準就是自己夢中杜撰出來的。所以他幾經斟酌,最後把它深深的埋在心底,還是先滿足自己的肚子要緊。
舒展了一下筋骨,見已行動無礙,李苦兒當下收拾收拾自己的行囊,尋回掉在一旁的長劍,重新別在後背之上,認準方向,直往村外行去。
……
與此同時,臥虎崗。
全寨上下沉浸在一派愁雲當中,糧食的短缺已經被不少幫衆所察覺,矛盾正在醞釀。劉老謀的府邸密室中,兩條人影正在竊竊私語。
“附近幾十裡的村子情況我都打探清楚了,大部分沒多少油水,指望他們我看夠嗆。”
劉老謀聞言點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說道:“知道了,既然沒什麼油水就算了,你再往遠處查查,看看有沒有好點子。”
先前那人應了聲,隨後問道:“找好地點咱們怎麼去做?”
“直接帶人下山去辦就好了,這有什麼好隱瞞的。”劉老謀隨口回道。
那人遲疑了一下,說道:“被你們大當家知道了不太好吧?”
劉老謀眉頭一皺,看了眼對方,“他現在不在,以你的手段,做的乾淨點,誰會知道。”
“也是,我想多了,呵呵。”那人展顏一笑,“等這事辦成了,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能再推脫了。”
劉老謀笑道:“放心,花些銀子而已,我還沒那麼小氣。”
“那就好,你記住了。”那人心情好了不少,突然想起一事,說道:“你最好管着點趙亮。”
“他又做什麼了?”劉老謀語氣明顯不善。那人卻是不理,淡淡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昨天那李苦兒走後不久,他就又摸去後寨,結果被黑子堵了個正着。要不是我正好在附近,他怕是已經見閻王去了。”
劉老謀哼了一聲,罵道:“那傢伙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不是他在寨中死黨衆多,我早就棄了他了。”
那人呵呵一笑,拍了拍劉老謀的肩膀。“犯不着生氣,他也就色心重一點。那於夫人皮光肉滑,****,保養得極是不錯,莫說他了,我瞧着都有點眼饞。”
劉老謀也是笑道:“沒想到你也好這口,我派人給你找幾個上等貨色如何?”
那人一擺手,說道:“算了,老子沒心情。你只記得,待到日後你長了大權,把那於夫人留給我就是。”
劉老謀好奇道:“這個好說,不過我倒有些奇怪,你爲何對那女人這麼有興趣。”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老子就是看她順眼,再說那於沐和常年在外,回來也是醉心練劍,沒怎麼碰過她,要不然也不會成婚十多年還沒有孩子。這樣的女子,嚐起來定是夠味。嘿嘿。”
“沒想到你是這麼想的,修仙之人果然不凡。”劉老謀奉承道。
“不說廢話了,你若沒其他事,我再去查查有沒有好地方下手。”
“好,有勞先生了。”
那人不再多言,起身告辭,來到門口,忽又轉身道:“對了,差點忘了,前幾日我聽山寨的探子說,往白龍山方向五、六十里的那個村子有鬼怪出沒,那李苦兒若是運氣不好晚上留在那,搞不好就玩完了。”
劉老謀笑道:“那也不錯,我倒希望是真的,省的日後自己動手,說起來那小子功夫還真是不賴。”
那人罕見的肅穆起來,沉聲道:“的確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