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弟子遇難
就算他是認真的,就算自己孤兒一個,也應該有選擇自己婚姻的權利吧?他怎麼也像那玉面魔君一樣,喜歡我行我素?
唉!腦子裡亂糟糟的!矛盾,糾結,還夾雜着一些無奈與煩躁的情緒。
其實,她真的不喜歡這麼沒有前戲就進入婚姻狀態的。她像所有女子一樣,也幻想着能有朝一日,與心愛之人執手相顧,花前月下,撫蕭彈琴,吟詩作賦,好好談一場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享受一下平凡人生的平凡愛情!
可是,自己不僅沒有享受到愛情的甜蜜,而且連思想準備都沒做好,就被他強行拉到婚姻的壁壘之中,這,任誰也會有本能的抗拒!
婚姻不是兒戲,僅憑一絲好感是不可能嫁給他的。而且,那個玉面魔君說自己體內的蠱毒是他下的,雖有挑撥之嫌,但在沒有查出之前,也不能沒有一絲戒備。
再者,那些有悖於正理的殺氣騰騰的話,也讓她心裡的芥蒂滋長髮芽,無法拔出掉。
不行不行,堅決不行!這人腹黑之極,城府深入大海,自己連他的一根頭髮都不瞭解,怎麼會輕易將自己交給他呢?!
或許,應該去問問門口的那個男子,他是誰,她又是誰。從他詫異的眼神來看,他是絕對認識自己,並瞭解自己的。
冷風像刀子一樣刮過來,清心凍得臉色發紫,手腳僵硬,渾身瑟瑟發抖。她像一隻寒號鳥,麻着膽子,一步一步挪到了外面。
外面依舊冰寒欺天,蕭瑟的野獸在冰雪覆蓋的枯草中亂竄亂跳,似乎一點也不怕冷。只是,石門依然大敞,唯獨不見了那個叫伏鯧的惡相男子。
尋遍所有地方,依然不見,男子似乎在這一會兒工夫裡憑空消失了。
詭異的事也見得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件詭異的事!只是,心中的疑問像灌滿的鉛,壓得她心裡沉沉的,始終不能釋懷,這着實令她懊惱不已。
“你跑出來做什麼,想凍死啊?”隨着責備的聲音,腰上一緊,已快凍成冰棍的清心跌進了錦藍楓的懷抱。隨即,身上的寒氣如潮水一般迅速褪去,幾乎被凍僵了的呼吸總算舒暢了起來。
“不要這樣!不要——。”她伏在溫暖的胸前,想掙扎着逃離,但卻沒有半絲力氣。
“不想死的話就別動!”警告的聲音,竟不帶一絲溫度,堪比眼前的冰雪。清心心裡突地一跳:這話好熟悉!貌似在哪兒聽到過——
“神君,屬下剛纔得到消息,那幾個落水鬼是平常人家的小孩兒,因結伴泅水時,被一水怪嚇暈而淹死!”耳邊忽然傳來伏鯧的聲音。
清心一僵,不由擡了擡眸子,可不是,那人依舊滿面惡煞地站在那裡,連地方都沒有挪一下。奇怪的是,剛剛自己明明就看不見。
“水怪?在哪條水域?”錦藍楓擰着眉心問。
“聽說是離溟城千里之外的一個小村子裡。”伏鯧恭恭敬敬回答。
“哦。知道了。好好看着,別開小差。”錦藍楓說着,袍袖一拂,一個紅色的結界便弄成了:“這結界有噬魂作用。若小鬼再來騷擾,不妨嚇嚇他們。要是不聽,就用結界收了。”
清冷的聲音一落地,清心便被他打橫抱起,穿峰渡林地朝塵香院掠去。
“他說的那條水域,大概是指我和小丸子做遊戲的那條河流——”行至半路上,清心忍不住說道。
“嗯。”錦藍楓回給她一個冷冷的嗯字。
“都是我不好,做什麼遊戲不好,偏要做那不吉利的遊戲,現在倒好,給小丸子惹上了一堆找替身的水鬼。”清心情緒低落地繼續說道:“如果小丸子又什麼三長兩短,我一輩子都會內疚的!”
“嗯。”依舊是冷冷清清的一個字。
“......”清心見自己的話撞到了棉花上,突然感覺好生沒趣起來。她掀開眼簾看了看錦藍楓,見他緊閉雙脣,眼眸清冷,俊美無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怒,心裡竟無端地失落了起來。
他怎麼啦?生氣了嗎?還是,他根本就沒在意自己說的話?
就在這時,錦藍楓的臉色微微一變,抱着清心的手突然一緊,隨即腳下一提,加快了速度。
饒是清心再大條,也在一瞬間明白前面肯定出了事!
果然,一到塵香院的隘口,清心便愣住了,雙手不由緊緊揪住了錦藍楓的袍袖。
隘口已破壞,兩個紅蓮弟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已然死去多時。清心見他們身上既沒有傷口也沒有血跡,臉色卻白得駭人,顯然是被人直接拍散了魂魄。
玉鷹正灰頭土臉,呼哧呼哧地用爪子往外刨土,看樣子,它是想刨開隘口進去救果子。見到錦藍楓,它一頭撞了過來,蹭在錦藍楓的袍角上哇地一聲哭開了:“主人——。”
放下清心,錦藍楓的手在袖中握成咯吱咯吱作響的拳頭,他眼眸加深,白衣無風鼓盪,魅惑的脣邊,緩緩綻出一抹冷酷的笑:“玉面魔君,別來無恙!”
忽然,袍袖一甩,天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一時颶風怒吼,飛砂走石,讓人睜不開眼睛。玉鷹嚇得忙將腦袋塞進錦藍楓的袍角里,瑟瑟發抖。片刻,風停了,天也明亮了,玉鷹纔將腦袋從袍角里鑽出來。只見剛纔還亂石堆壘的隘口,已經乾乾淨淨,連一塊土坯也沒有了。正想誇獎一下,忽見眼前一空,錦藍楓已抱着清心朝裡面飛掠進去。
“等等小鷹,主人!”玉鷹忙拍拍翅膀追了上去。
還好,用陰陽兩力締結的結界還在!只要結界還在,果子也就無礙了。
錦藍楓暗暗鬆了口氣,抱着清心緩緩走進了屋子。
玉鷹想進去,卻一頭撞在了結界上,撞得它眼冒金星,栽在地上半天才爬起來。它握了握爪子,懊惱地嘀咕了一句:“什麼東東,竟然防魔防鬼,還防小鷹!”
此刻,果子正睜着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頂,對進來的兩個人沒有絲毫的反應。
“他,到底是醒了,還是沒有醒?”清心怔怔地問。
“既是醒了,又是沒醒。”錦藍楓回了一句廢話。他將果子抱起,從旁邊桌上一個繪有八卦圖的血色罐子裡拿出一棵血紅的靈芝,在掌心化成水後,一點一點地給果子餵了進去。
吃了血靈芝,果子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錦藍楓摸了摸他的脈門,眉頭微微擰起:“脈搏還是那樣弱,難道,是梅蘭國皇帝的一魂一魄在綠狐的手裡出現了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