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飛的斬仙之力幾乎是所有修士的剋星,因此幾次使用靈力療傷都沒有好的效果後,暗影知道是該離開了,但是直覺告訴他一定要小心,否則會死的很難看。
暗影無常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忍耐,身爲一個合格的刺客良好的耐心也是必備的。
因此,暗影無常慢慢地,很小心開始往後退卻了,雖然他確定左少飛發現不了自己,但還是很小心地沒發出一點動靜,這也是他爲什麼一直沒有失手的原因。
從他那看向左少飛不甘的眼神中可以確定,他不會放棄暗殺左少飛的打算,他會繼續尋找合適的機會,然後一擊解決左少飛,結束敵方修士的一切。
左少飛感受到那種刺骨的寒意逐漸消失,暗暗鬆了口氣,看來這個刺客是放棄了,他的那一拳顯然並不是一點作用都沒。
左少飛摸了摸背上已經癒合的傷口,還是有點心有餘悸,他有感覺這個刺客不會就此罷手,他們肯定會再次見面的。
想到這,左少飛笑了起來,這樣纔有意思,要不是被這個刺客刺激,他也不會有所領悟。
左少飛這樣的修士無論在地球還是修仙世界,在普通修士眼裡都是不得不扣的瘋子,就如同修羅王這類修士,是不爲世修士所瞭解的。
不過,往往改變世界歷史進程的就是這些瘋子,超前一步你是先進,超前兩步你是先烈,天才總是這樣的。
看了看倒地的馬匹和死在了樹林中的那個逃走的馬伕左少飛嘆了口氣,心想道:“看來對方已經走了。”
本來左少飛因爲有了強大的力量,覺得任何修士都拿他沒辦法,還抱着一種戲謔的心情去看待周羽的,現在他知道麻煩了,倒不是他害怕了,而是他不想在牽連別修士了。
那個刺客可以殺了修士後拍拍手走掉,他左少飛做不出這種事。
一邊想着,左少飛一邊走到那個車伕面前,然後將他的屍體放到了馬車裡。
左少飛又看了看已經流乾血的馬兒,心想道:“把你們埋葬了吧,下輩子好好做人。”
牢騷歸牢騷,事還得辦完,左少飛神識一掃就看到了附近確實有一個小小的村莊,向着來路趕了過去。
因爲那個車伕是被暗影無常隨手滅掉的,左少飛以爲對方受了他的牽連,爲了了卻因果打算看看對方有什麼遺願未了,反正一個普通人的願望對他來說隨手就能解決了。
左少飛看着眼前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對一個滿臉獻媚和貪婪的老頭說道:“是他嗎?”
老頭點頭哈腰地道:“修士大人,沒錯,沒錯他就是王奇的兒子王宗超,這小子別看年紀小,身體硬實的很,您買回去一定會用的很順手。”
左少飛看也不看老頭,只是從懷中拿
出一塊金子,扔給了他說道:“賣身契給我。”
老頭立即笑容滿面地將手中的一張文書遞給左少飛,一邊雙眼放光地接過金子啃起來,看着比自己的兒子還親。
王宗超看着這一幕,一臉平靜,只是用顫抖的聲音問道:“我爸爸呢?”
老頭用羨慕的目光看着王宗超,心想道:“這個王奇世代爲他家的奴僕,不料想臨死有這麼大的運氣,竟然獲得了這位大能修士的青睞,看樣子這小子日後說不定有點前途,不能像以前那樣對待他了。”
想到這,老頭柔聲道:“王宗超,乖,別管你爸爸了,好好跟着這位大能修士,保管你過的比現在好千百倍。”
王宗超理也不理老頭,只是死死地看着左少飛。
左少飛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的眼神,在兩修士錯愕的目光中,隨手將手中的文書撕成碎片,然後對着王宗超道:“現在你自由了。你父親受我牽連不幸身亡,我有責任照顧你。你放心,你的資質不錯,跟着我修煉會成爲一個強大的修士,而且你想加入赤陽殿也可以。”
左少飛這不是說大話,他和金歡很熟,塞個把修士進宗門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身爲赤陽殿的弟子,身份自然問題自然不成問題。
王宗超臉上一點沒有獲得自由的狂喜神色,兩個小眼圈雖然紅了,但是卻忍耐着不讓淚水流出,而是用略顯生硬和顫抖的聲音問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被一個殺手。”
“誰?”
左少飛饒有興趣地看着王宗超,突然嚴肅起來:“你想報仇?對手可不是一般的修士,很厲害,你可能會丟掉性命,你不怕嗎?”
王宗超冷冷地看了左少飛一眼,這個眼神讓左少飛一震,他用警覺地目光打量着這個平凡的修煉多年沒有成就只能呆在底層的小子,他看出他的資質不錯,而且難得是意志堅定。
爲什麼左少飛會用警覺的眼神看着王宗超,是因爲有一瞬間,他從這個小不點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殺意,很強烈的殺意,不過,這小傢伙很快掩飾了下去,顯然不想被左少飛發現。
左少飛當然明紅他爲什麼要隱藏自己的殺意,因爲那殺意有一部分是針對他的,可惜的是左少飛是個神識有成的存在,自然不會被這小鬼頭瞞過去。
左少飛覺得有點意思了,繼續開口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而且還甚至想殺我。不過,這得等你長大了在說。如果你想學習殺死我的本領,我可以教你。不過,你得想好了,你如果沒有不怕死的覺悟就放棄吧。”
王宗超看着左少飛眼中閃過一個疑惑的表情,接着,有化爲一片平靜,只是用力地點了點頭道:“教我!我不怕死。”
左少飛嘆了口
氣,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小王宗超的頭部,只感到他的頭髮硬的出奇。
左少飛還是感到很愧疚,如果不是他,這孩子不會走上這條路,不會過早地擁有這麼複雜的心思。
有些事成年修士承擔也就算了,孩子應該享受純真的笑容和簡單的世界。
然而,左少飛也知道對王宗超來說這是一種奢望,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病死了,而父親也日夜勞作,這讓小王宗超的童年一片灰暗,根本看不到希望,而現在有個修士告訴他他唯一的牽掛和依靠他的父親也因爲受到牽連而離開了這個世界,可想而知這對王宗超是一個多麼沉重的打擊。
不過,一心報仇的他還是要強行支撐着繼續在這個沒有希望的世界掙扎,左少飛無從考慮這個孩子到底揹負了多少,又是什麼東西在支撐着他,讓他到現在還沒哭出來。
雖然這件事完全不能怪左少飛,但是左少飛還是感到愧疚,同時,對王宗超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憐憫。
或者感受到了左少飛的憐憫和愧疚,一下子成熟了的王宗超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用力地別過頭去,避開了左少飛的大手。
左少飛又是一聲嘆息,沒有怪他的意思,而是悶聲說了句道:“走吧,來給你父親舉辦一個隆重點的告別儀式,怎麼說他也是一個修士。”
這次,王宗超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去,然後偷偷地將淚水擦了個乾淨。
雖然這個動作瞞不過左少飛,左少飛也知道這樣憋着對王宗超的成長沒有好處,但是左少飛沒有安慰修士的經驗,也不知道到那去找心理醫生,只能無奈地嘆氣了。
來參加王奇葬禮的寥寥幾修士,都是和王奇一樣出身的苦命修士,一臉的木然和苦澀,直到看到王奇平靜的面容,才露出一絲羨慕的神情。
這讓左少飛感觸很深,同時,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瀰漫上心頭。
這時候,李少龍的話再次涌上心頭:“除非你建立一個理想的國度,讓魔門和正道修士和平相處,沒有戰爭和殺戮,但是那是不可能的,陣營仇恨是不可能消除的,除了死亡。”
修士是一種羣體性動物,一種既可悲又可自豪的羣體性生物。
他們創造了修仙世界上最璀璨的文明歷程,即使上古大能都望而興嘆,而同時,羣體性的不可扭轉的慣性,也讓個體相當無奈。
個體是組成修士類這個大家族的不可缺少的分子,但是他們卻無力改變大趨勢的走向。
比如,陣營矛盾和落後的制度,左少飛當然知道這些都不是不對的,不好的,野蠻的,原始的,會被歷史所淘汰,然而他只能看着,沒有辦法改變。
想到這,左少飛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始考慮他是否要做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