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爲元陽別院招收新弟子的緣故，沈山被檢測出身具靈根，所以幸運的成爲了一名預備弟子。
思及臨行前爹孃的囑咐，少年暗暗發誓，要努力跟隨仙師學習。
將來出人頭地，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讓爹孃、小弟、小妹都過上好日子。
這樣想着，沈山不自覺握緊了拳頭，心中的忐忑不安漸漸消失，轉而變得熱乎起來。
“你說，我們真的可以成爲仙師，然後飛天遁地無拘無束嗎？”
旁邊相隔不遠的隊伍，一名花季少女同樣踹踹不安，忽然對着沈山問道。
“啊？！”
沈山摸了摸後腦勺，左右張望了一會兒，才確定少女在和自己說話，這讓他不由臉頰微紅。
“應該能吧。”
“仙師說過，我們都是身具靈根的幸運之人。”
沈山吶吶道，說完便低下了頭，有些不敢直視少女。
一方面對方衣裳面料精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讓他有些自卑。
一方面少女那麼明媚動人，又讓他情不自禁想要親近，心中矛盾極了。
“咯咯~”
見沈山呆呆的模樣，身穿鵝黃襦裙的花季少女，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不過少女很快意識到這樣不好，一隻手遮掩小嘴收斂笑意，一面睜大靈動的眼眸好奇打量對方，大膽道：
“我叫宮心媛，你呢？”
“俺叫沈山。”這樣說着，沈山擡頭打量對方，又匆匆若無其事移開目光。
“沈山是麼？”
“那你如果成爲了仙師，之後想做什麼，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見對方呆愣的模樣，宮心媛覺得有趣，於是便好奇問道。
“我要出人頭地，讓家裡人都過上好日子，不必終年勞累。”
“你呢？！”
提及最大的願望，
沈山認真說道。
“還有娶一個漂亮賢惠的媳婦。”
他心中道，不過沒有說出來。
“就這麼簡單？”
“你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還有大好河山嗎？”
見對方認真的點頭，宮心媛忽然有些同情。
隨後，她小手捏着一簇秀髮輕輕擺動，思考了一會兒道：
“等到成爲仙師，我想擁有飛天遁地的神通，去看看世間美麗的風景。”
“如此，纔不負大好年華呀。”
少年少女一問一答，漸漸熟悉起來。
注意力成功被轉移，就連原本的忐忑不安，也消失了不少。
“或許只有出身高貴的城主之子，才配得上她吧。”
望着遠處被十幾人簇擁，錦衣華服、丰神俊朗的城主之子，沈山暗暗羨慕。
至於自己抱得美人歸？
他此時的觀念中，還沒有這個褻瀆的念頭。
正心事重重的想着事情，見出身高貴的城主之子剛好望了過來，沈山連忙移開目光。
“......”
瞥見那名衣着土裡土氣，一看就知是鄉下泥腿子的少年，匆忙移開的視線，許浩然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這種泥腿子，也配成爲仙師？”
此人輕蔑一笑，毫不在意的轉過頭。
“我是竹山縣城的第一繼承人，生來便註定，要位於萬人之上！”
“我一定可以成爲仙師，長生不死享盡榮華富貴！”
望着遠方的測靈柱，許浩然眼中閃過莫名的光澤。
這種光澤，名爲野心。
十一二歲的少年，已經懂得一些人情世故，故而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自發以各自的階級形成大大小小的團體。
有人前呼後擁，有人毫不起眼。
不過大多數少年現在還不明白，成爲修仙者之後意味着什麼，世俗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而少部分出身修仙家族少年，則早就明白了一切，覺得這種種行爲太過幼稚可笑。
就連被沈山羨慕的“城主之子”，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尋常，與其它凡間少年並無區別。
故而修仙家族出身的少年們，更多是彼此之間交流，很少理會從世俗接引來的少年。
他們對修仙之道已經有了基本的瞭解，身後還有着家族助力。
即使資質普通了一些，通過三年後外門考覈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可以說，成爲元陽宗的正式弟子，基本上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此時，完全沒有必要花費時間精力，反正與世俗少年的交流上。
當然，若是測試出優秀的靈根，就又另當別論。
……
不管第一批入門的別院弟子，對未來的展望如何，懷着何種忐忑的心情，靈根測試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
“蕭雨珊，土水雙靈根。”
“主靈根爲土，靈氣親和度八十點，靈根資質卓越！”
隨着負責測試的內門弟子話音落下，人羣頓時一片譁然，紛紛對着那名雙靈根資質的少女，投去不可思議的目光。
不但是雙靈根資質，主靈根的靈氣親和度，還達到了驚人的八十點，就算在雙靈根資質之中，也稱得上是優秀了。
這種資質，在別院待滿三年，是註定要直入內門的。
說不定還有很多築基執事，搶着要收爲弟子傳承衣鉢。
就連修仙家族出身，一些自命不凡的少年，這一刻也紛紛動容。
如此優秀的資質，已經贏在了起跑線上！
經過一段時間的瞭解，就算是世俗接引來的少年，對靈根資質的好壞，也有了模糊的瞭解。
知道雙靈根資質非常優秀，明白靈氣親和度八十是多麼罕見，故而場中的少年們，無不投去豔羨的目光。
倘若靈根數量相同，則靈氣親和度越高，靈根資質就越好。
幾種屬性的靈根中，靈氣親和度最高的靈根，則是“主靈根”。
功法屬性契合主靈根，一般情況下修煉速度最快。
比如當年的劉玉與江秋水，兩人都是三靈根資質，但相比起來他的靈根資質還是不如對方。
只因劉玉的主靈根，靈氣親和度只有三十八，而江秋水卻足足有五十點，對比之下差距十分明顯。
對三靈根而言，四十及以下的靈器親和度都只能算作普通，只有五十點以上的親和度，才足以稱得上優秀。
故而當年仙府沒有開啓的時候，儘管劉玉修煉非常刻苦，可修爲依然差了江秋水不少。
一般而言，每名修仙者的靈氣親和度，總數都是一百點。
靈根屬性越多，分配到每種屬性親和度就越低。
只有極爲少數的“仙體”“靈體”“道體”等等，或者中高境界修仙界的後裔，靈氣親和度才能天生就超過一百點。
比如煉虛大能的後裔，比如千年難得一見的“三陽之體”等等。
靈氣親和度總點數多了，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資質自然就更好了。
而天靈根之所以是“天之驕子”，便是因爲天靈根單屬性的靈氣親和度是一百，就連大部分總親和點數更高的仙體靈體，都不如天靈根優秀。
不過即使靈氣親和度相同，靈根屬性每多上一種，最終的資質也是差之甚遠。
比如靈氣親和度都是五十點，但三靈根與僞靈根之間，就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只因靈根屬性之間，存在相互影響。
靈根屬性越多，靈器親和度受到的影響就越大，吸收煉化的速度也就越慢。
故而，衡量一名修仙者靈根資質的好壞，首先還是得看靈根屬性的多少，其次纔是靈氣親和度。
靈氣親和度一百，除以靈根屬性數量，超越平均值越多，在同樣的靈根中，資質就越優秀。
反之，越接近則越普通。
不過一般而言，靈氣親和度的分佈，還是比較平均的。
極少出現主靈根點數很高，副靈根點數卻很低的情況。
測試出極爲優秀的靈根資質，名爲蕭雨珊的少女下巴微擡，驕傲如孔雀般走下測試臺，享受着衆人豔羨的目光。
但不管少男少女的想法如何，測試還是照常進行，並沒有因爲出現“天才”便停頓。
也驚動不了身爲金丹修士的劉玉。
很快就有下一名少年上前，將手放在測靈柱上，開始測試靈根。
……
測靈柱檢測靈根的速度不快不慢，但轉眼數個時辰過去，這場測試也到了尾聲。
“沈山，金木火土四靈根。”
“主靈根爲金，靈氣親和度三十，靈根資質較差”
白衣內門弟子的聲音響起，對沈山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經過測試過程周圍同輩的議論，他已經清楚明白靈根資質的重要性。
沈山渾渾噩噩，都不記得什麼時候回到了人羣中。
不過結果一出，卻並沒有多少修士，去嘲笑或者數落。
只因五百名別院弟子中，僞靈根資質佔據主流，誰都沒有資格去嘲笑誰。
“爲什麼、爲什麼，我體內流淌着高貴的血脈！”
“但靈根資質，卻是低劣的四靈根！”
許浩然喃喃自語，感覺有些無法接受。
一場測試下來，隨着對修仙者的瞭解更多一分，還有各自前程的明晰，他身邊的跟班不知不覺間散去。
“縱然只是僞靈根資質，我也一定能攀登巔峰！”
“三年之後，定要通過外門考覈！”
過了一會兒，許浩然低聲自語。
他的鬥志，還沒有熄滅！
雖然沒有轉身，但身後一個個原本跟班的奇怪目光，許浩然能夠想象到，是多麼如芒刺背。
“......”
沈山的旁邊，宮心媛同樣臉色黯然，她也是僞靈根資質。
通過方纔修仙家族子弟，有意無意泄露出的消息，她已經知道自己靈根資質有多差。
資質差又無資源，聰慧的宮心媛已經能預想到，三年後通過考覈的可能性有多小。
而一旦不能進入外門，便徹底失去了自由，要被貶爲雜役終生爲元陽宗服務，她的願望也就徹底落空。
“既然如此，更要加倍努力。”
宮心媛銀牙暗咬捏着裙襬，明眸依舊閃爍輝光。
她不願自己的願望就此破滅，不願意失去自由，更不願意淪爲平庸。
有人歡喜有人愁，靈根資質差少年滿臉失落，而靈根資質好的少年一臉興奮，自發聚在一起三年中的生活。
彷彿，他們纔是大典與儀式中的主角。
一場靈根測試下來，決定了大多數少年，往後三年甚至一生的命運。
雖說天道酬勤，但絕大多數修仙者，一生也打破不了靈根資質的限制。
世俗都道成功是百分指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賦。
但書本上很少說，那百分之一的天賦，對大多數人而言纔是最重要的，否則即使在努力也沒有意義。
放在修仙界，那百分之一就是天賦與機緣。
……
“啓稟師叔，第一屆別院弟子的靈根資質測試結果已經出來，都記錄在名冊上。”
“第一頁便是靈根資質較爲吐出者。”
“這一屆平均水準尚算不錯，雙靈根兩人、三靈根三十七人，僞靈根四百六十一人。”
“情師叔過目。”
測試結束，孫玉蘭快步走了過來，行禮之後恭敬說道。
說着，她雙手呈上一本薄薄的名冊。
高臺上，劉玉聞言手指一動，名冊便飄到身前的桌案上，被隨意放在一邊。
雙靈根又如何？
宗門中雙靈根資質者這麼多年下來，沒有一百人也有幾十人，可最後又有幾人能夠結丹成功？
宗門長老一共才三十幾人，其中雙靈根連半數都不到，可見想要結丹成功，雙靈根的優勢其實並不大。
在築基期修士看來，或許是家族興盛、傳承發揚光大的希望。
但在金丹修士眼裡，也就是那麼回事，只是潛力更大一些罷了。
“即然測試已經結束，那便即刻將五百名別院弟子妥善安排。”
“識文斷字，基礎修仙知識的教導，要儘快着手安排。”
“孫師侄，不要讓本座失望。”
劉玉沒看名冊，只是大有深意道。
對絕大多數修士而言，他已經站在修仙道路的終點，而即使雙靈根資質者，也不過是在起跑線上，還有一段漫長且兇險的路要走。
除非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靈根”，亦或者是某種特殊的靈體。
否則一般的靈根資質，就算再優秀，也難以引起劉玉的注意了。
“弟子領命，一定儘快安排下去，定當禪精竭慮而爲。”
思及青陽師叔的“良善”作風，孫玉蘭心中頓時一凜，立刻信誓旦旦保證道。
“好了，下去安排吧。”
劉玉隨意擡了擡手，淡然道。
“是，弟子告退。”
再次行禮，孫玉蘭後退一段距離，才轉身走下高臺。
開院大典與入門儀式結束，看着一名名弟子井井有條的善後，劉玉輕輕頷首。
之所以要求孫玉蘭好好教導新弟子，他自然有着考慮。
資質優秀的弟子，受到宗門的光柱更多，如果要挑選死士的話，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劉玉現在在分院中，雖然差不多能夠一手遮天，但凡事也不好太過分。
在資質優秀的新弟子上，宗門還是比較敏感的，還是不要觸碰紅線。
所以那些被淘汰下來的弟子，纔是更好的選擇。
反正劉玉有仙府在手，煉製一階二階丹藥的成本極低，再讓死士修煉那種犧牲未來潛力，提升現在修煉速度的功法，很快就可以得到一批忠實的信徒。
至於死士的未來，死士沒有未來，整個人都是他的工具罷了。
甚至可以死士修煉魔功，修煉一些發動絕命一擊與對手同歸於盡的秘術，才更適合對於死士的定義。
就算資質差了一些，但有着丹藥的加持，再消耗未來的潛力，想必能達到築基期者絕不會少。
畢竟，劉玉已經能夠煉製築基丹，一階丹藥的煉製更是登峰造極。
讓孫玉蘭好好教導，也是爲了未來的自己省事一些。
既然大典與儀式都已結束，一切都安排了下去，就沒有必要在此停留的必要了。
劉玉將新弟子名冊收進儲物袋，體內法力略微運轉，變化爲一道青色遁光沖天而起，攜裹侍女文彩衣返回洞府。
“轟隆隆”
陣法開啓，石門上升，響起沉悶的聲音。
劉玉步入洞府，讓文彩衣在大廳待命，自己開啓煉丹房陣法進入其中。
收集靈材的事情，和招收新弟子的工作一起，都交給了江秋水，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着手進行。
這一個月來，也確實有一些收穫。
算上之前的積累，煉製“落日金虹槍”靈材，差不多已經收集了一半。
而手中的靈石，又只剩下了六萬，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會耗盡。
所以劉玉此次要煉製一些二階丹藥出售，順便爲煉製三階丹藥做準備。
境界提升到金丹期，由於神識暴漲到了七十五里，他的煉丹成功率又提升了一些。
目前已經有不小的把握，穩健煉製出三階丹藥。
而不是像煉製結金丹時，完全是用靈石去砸。
“哐當”
玄黃鼎變化到水缸大小，輕輕落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劉玉左手一翻，一朵金紅色的火焰，便出現在掌心微微跳動。
正是金丹修士獨有的丹火！
丹火與築基真火一樣，燃燒穩定利於煉丹，但各方面都勝過真火。
可以看做是築基真火的全面升級版， 就算是在鬥法中使出，都是一種不錯的手段。
劉玉手掌輕輕一揮，金紅丹火便落在玄黃鼎火門中，緩緩跳動開始燃燒。
點火、預熱、提純、凝丹......
從二級下品精元丹，到中品養元丹、上品升元丹，都被他輕易煉製出來。
一株株靈藥進入丹鼎，再次出來時便成了一顆顆圓滾滾的丹藥，散發着濃郁的藥香被裝入玉瓶。
這三種丹藥雖然普通，但卻是築基期修士服用最多的，售賣的話比較方便。
煉製這三種丹藥，劉玉已經十分有心得，成功率甚至接近了驚世駭俗的五成！
隨着時間推移，他身旁的玉瓶越來越多，價值不菲的丹藥，就這樣被隨意放在地面。
……
修仙無歲月，三載時光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