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寧沒有再回宴會廳,她氣鼓鼓地走出酒店,還忍不住回頭瞪着金碧輝煌的大廳,她越想越生氣,這什麼人呀,莫名其妙的湊上來,莫名其妙的和她說一堆廢話。
她跺了跺腳,轉身往酒店外走去,她們來的時候是開的薄慕景的跑車,這會兒不知道薄慕景跑哪去了,她和她的青梅竹馬見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她不好打擾她,就往馬路邊走去。
剛走到暗處,她忽然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她大驚失色,還來不及開口喊救命,就被人往停車場方向拖去。
那天晚上險些被人強暴的恐懼瞬間涌了上來,她拼命掙扎,想要製造出動靜,讓站在酒店門口的泊車小弟發現這邊的異常。
可是她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不過眨眼功夫,她已經被人推進了停在暗處的黑色轎車裡。她忙不迭爬起來,感覺車子在移動,她回頭望着窗外,窗外景物移動,車子緩緩駛出酒店匯入車流。
沈紫寧心裡又驚又怕,車廂裡光線很暗,她根本沒發現身邊坐着人,伸手用力拍打車窗玻璃,大聲叫罵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放我下去!”
傅言深眼角抽了抽,他這麼大個人坐在這裡,她居然視而不見,叫得這麼撕心裂肺是幾個意思?以爲他綁架她麼?“這是防彈玻璃,你把手拍斷了,它照樣紋絲不動。”
其實也不怪沈紫寧這麼驚恐,他剛纔看見她一個人走出酒店,就讓老德去把她悄悄帶到車上來,他有話和她說,哪裡知道老德會這麼簡單粗暴,直接把她抓來扔上車。
沈紫寧拍窗的動作一頓,她機械地轉過頭去,看見昏暗的光線裡,一個男人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裡,兩旁的路燈光掠過,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陷入明暗交替的光線裡,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沉靜又幽深,她心裡緊繃的那根弦驀然一鬆。
還好,不是被綁架,嚇死她了!
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心有餘悸,擡頭惡狠狠地瞪着他,怒聲質問道:“傅總,好玩嗎?”
傅言深揚了揚眉,眼前的女人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極了一隻被激怒的小獸,似乎下一秒就會撲過來咬斷他的脖子。本來把她嚇成這樣,他心裡還有些愧疚,這會兒卻只覺得有趣,他饒有興味地盯着她,“這麼不經嚇,赤手勇鬥歹徒的勇氣哪去了?”
“你還敢說!”沈紫寧本來很有氣勢的一喝,但是出口的話卻軟綿綿的,只剩下委屈,那件事在她心裡還殘存陰影,被傅言深這一嚇,她累積了幾天的負面情緒如山洪爆發,握緊拳頭就朝傅言深身上砸去。
“我討厭你,我恨你,往別人傷口上撒鹽有趣麼?你怎麼這麼壞?”
傅言深眉頭打了個結,任由她的拳頭如雨點般砸落在他胸口,她這點力氣於他不過是隔靴搔癢,根本就傷不到他,可她的話,卻無形中刺傷了他。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野蠻的動作,他眉眼間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他冷聲道:“鬧夠了沒有?”
聽見他兇她,沈紫寧心裡更委屈了,眼淚啪嗒啪嗒的砸落下來,她轉動手腕,想要將自己的手腕從他手中解救出來,她大聲道:“不夠不夠,你是救了我一命,但是你沒有權力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害怕……”
沈紫甯越說越氣,說到最後已經哽咽出聲,手腕上的桎錮忽然消失,她愣了一下,握緊拳頭再度朝他揮去,打着打着,她就泣不成聲。
是真的被嚇壞了,這兩天,她努力不去想那晚發生的事,但是每當午夜夢迴,她都會從噩夢中驚醒。她以爲,誰都可以不明白她的心情,但是把她從歹人手裡救出來的傅言深一定明白。
可偏偏,他今晚讓她重新體會了一次那樣的驚懼不安。
傅言深靜靜地看着她,冷硬的心腸莫名其妙的軟了下來,他握住她的手腕,剛想安撫她,車子一個急轉彎,他連忙將她護在懷裡。
等車子停下來,他們呈男上女下的姿勢,摔倒在後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