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堂會審後,沈紫寧送傅言深下樓。
沈母雖然對他們談戀愛的事頗有微詞,但是傅言深幫了他們家一個大忙,這是事實,否則老頭子那天就會駕鶴西去。
看兩個眉來眼去,黏黏糊糊的,她一陣眼疼,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沈母送兩人到門邊,看着主動挽着傅言深,小鳥依人的女兒,嘴角抽了抽。以前寧寧和蘇啓政談戀愛那會兒,兩人都格外守禮,那像現在這樣,她都恨不得貼人家身上去了。
她嘆息一聲,道:“言深,明天晚上過來吃晚飯吧。”
傅言深有些意外,憑他的直覺,沈家兩老對他還有些微詞,他連忙點頭,“好的,伯母,我也許久沒吃過家常菜了。”
這語氣說得讓人格外辛酸,沈紫寧忍不住心疼的看着他。
沈母道:“是我把寧寧寵壞了,她不會下廚,你多擔待。”
“伯母,您這話嚴重了,我喜歡她,不是讓她回家給我燒飯的,我也捨不得她下廚。”傅言深說。
不管是誰,聽到這話都會很感動,沈母也不例外,終於放心把寧寧交給他了。
“回頭你告訴寧寧,你喜歡吃什麼,我明晚給你做。”
傅言深垂眸看了沈紫寧一眼,低笑道:“我喜歡吃什麼,她都知道,伯母,那我先走了。”
沈母點了點頭,目送他們離去。
兩人手牽手下樓,沈紫寧偏頭看着他,問道:“你喜歡吃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呀?”
傅言深薄脣一勾,貼在她耳邊低語,“喜歡吃你,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沈紫寧頓時感到臉頰發燙,她推了他一下,放開他的手,徑直往樓下走去,傅言深快步追上去,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臉紅的樣子,一陣心馳神蕩。
“害羞了?”
“我纔沒有呢。”沈紫寧板着臉拒不承認,她纔不會害羞,只是有一點點害臊而已。
傅言深也不揭穿她,伸手攬着她的腰往樓下走。舊式的單位房,沒有電梯,他們在樓梯間碰到晚歸的鄰居,大家在這裡住了幾十年,彼此都很熟悉對方,鄰居向她打招呼,“寧寧,帶男朋友回家啦?”
沈良的事情在小區裡成爲長久不衰的談資,自然話題中心也少不了沈紫寧,大家一說起他們家的事,幸災樂禍的有,竊笑的也有。
不過對方看到沈紫寧身邊的男人長得器宇軒昂,霸氣外露的樣子,心裡還是有點難以置信。畢竟她離婚再找,能找到一個什麼好男人?
沈紫寧無視鄰居異樣的眼神,握緊傅言深的手,巧笑倩兮道:“是呀,剛見了父母,你這麼晚回來,公司加班麼?”
對方是個男的,其實幾年前沈紫寧剛回國時,也曾肖想過她,讓父母上門提親來着,只是那個時候沈紫寧對蘇啓政一見鍾情,沒有答應。
這會兒聽她狀似關心的問他,他心花怒放,“是啊,年底了,公司忙得很。”
“那我不和你多說了,我要送我男朋友。”沈紫寧說完,拖着傅言深的手繼續往樓下走。走出單元樓,傅言深一臉不悅地瞪着她,“幹嘛和他說那麼多?”
他可沒有錯過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蒼蠅盯着臭雞蛋一樣,那眼睛裡都要冒綠光了。
沈紫寧斜睨着他,他臉色臭臭的,她有意逗他,“撩帥哥啊,他在我們小區啊,是第三帥呢。”
傅言深被她氣笑了,他順着她的話往下說,“爲什麼是第三帥?”
“我爸是第一,我哥是第二,他自然就是第三了。”沈紫寧道。
“那我呢?”
“特帥,特級帥,不過還是沒有我爸帥。”沈紫寧言語間,有着對父親最崇拜的孺慕之情。沈母是人民教師,一開始並不是教大學的,她是高中講師,後來進修才成爲了大學教授。
那個時候她忙工作忙學業,對兒女疏於照顧與關愛,全是在家研究書法的父親,撐起了他們幼小的天空。他會教他們學習書法,教他們做人的道理,閒時帶他們去郊遊,去接觸大自然,帶他們去動物園去森林公園,還會給他們做飯。
他們幼時陪伴他們最多的,便是父親,而母親卻整天忙得不見人影,所以她很敬仰父親。父親並不是沒有工作,他是爲了孩子們,心甘情願的成爲“宅男父親”。
傅言深眼神微動,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問了一句,“寧寧,如果讓你在我和你爸爸之間做個選擇,你會選誰啊?”
沈紫寧一愣,沒想到傅言深這樣高高在上,自信滿滿的男人,也會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她說:“當然是我父親啦。”
因爲父親,蘇啓政和沈良劈腿,她都委曲求全。也因爲父親病倒,她纔不能原諒蘇啓政。
“爲什麼?”傅言深有些錯愕,看她回答得毫無壓力,連想都沒有想,他就覺得自己的魅力實在太不行了。
“因爲老爸只有一個,男朋友卻可以有無數個。”
“……”傅言深終於體會到自己很無聊了,網上一直有個很熱門的話題,是老婆問老公的,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裡,你會救誰?
他肯定會救媽,因爲媽媽只有一個,但是聽到沈紫寧這樣回答,他心裡卻五味雜陳,這丫頭真誠得都不願意哄他。
“生氣了?”沈紫寧見他沉默了,連忙問道。
傅言深搖了搖頭,微笑道:“別人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寧寧,以後我們也要生個女兒,像你這樣孝順的女兒。”
沈紫寧羞澀的垂下眼瞼,咕噥道:“誰要和你生孩子了?”
“生孩子的事都做了,你還想不生?”傅言深逗她,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總是讓他特別有感覺。
“討厭,我不理你了。”沈紫寧矯情的推了他一把,往前走去。
傅言深快步追上去,重新將她摟進懷裡,兩人邊說邊聊的走出小區。傅言深的車停在路邊,此時擋風玻璃上囂張的貼了一張罰單,這個地方是禁止停車的。
沈紫寧拿起那張罰單樂不可吱,“你怎麼把車停在這裡?”
“車開進去不好掉頭。”傅言深將罰單收起來,轉身看着她。
冬夜裡,天氣很冷,兩人呼吸時,就有白霧升騰起,沈紫寧搓了搓凍紅的臉,催促他,“快上車吧,外面冷,你穿那麼少,別感冒了。”
沈紫寧穿着今年特別流行的闊形羽絨服,邊搓臉邊跺腳,整個人像裝在一個袋子裡一樣可愛,傅言深眼底暗流涌動,他伸手將她拉到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舌尖卷着她的,用力吮吸,恨不得將她吞進肚子裡。
沈紫寧閉上眼睛,感覺他柔韌的脣瓣壓迫着她的,她伸出舌尖迴應了一下,男人低吼一聲,加深這個吻。
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傅言深才放開她,換了口氣,又繼續吻她。
沈紫寧雙腿發軟,她沒想到僅僅是一個吻,就讓人的心這麼悸動,腦子暈眩,就好像有許多煙花在腦海裡炸開,那麼美好。
傅言深再度放開她,他溫軟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脣瓣,壓低聲音道:“你再這麼看着我,我就要把你扛回家了。”
沈紫寧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聽到他悶哼,她咯咯的笑起來,“快走吧,我再不回去,我媽待會兒要下來找我了。”
傅言深不情不願的放開她,轉身上了車。
沈紫寧站在路邊,看見賓利歐陸消失在馬路上,她才轉身往小區裡走去。
回到家,沈父還坐在客廳,見她回來,他朝她招了招手,“寧寧,過來坐,我有話要問你。”
沈紫寧乖乖坐到父親身邊,“爸,您不喜歡傅言深嗎?”
她看得出來,從傅言深走進家門那一刻,父親的臉色都不好看了。今晚他的話很少,大多數是聽母親在盤問他們,他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反常。
“寧寧,傅家是豪門,一入豪門深似海,這個道理你不是不懂,爸爸希望你找個平平凡凡的男人結婚,過着簡簡單單的幸福,像我和你媽媽一樣,我不希望你再重蹈之前的覆轍。”沈父語重心長道。
沈紫寧靠在父親肩膀上,“爸爸,我知道您擔心我,怕我再遇上像蘇啓政那樣的人,但是不會的,傅言深和他不一樣。”
“有錢人喜歡新鮮感,他現在喜歡你,你能保證他一輩子對你好?寧寧,我是爲你好。之前你執意要嫁給蘇啓政,我們攔都攔不住,可是到頭來,你得到了什麼,你收穫了一肚子的委屈與傷心,爸爸不想再看到,和他分手吧。”沈父勸道。
沈紫寧直起上半身,她看着父親,“爸爸,傅言深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
沈父皺眉,他在女兒眼裡看到了執拗,與當初她執意嫁給蘇啓政時一模一樣,他捨不得對女兒發火,只得拿起桌上的煙,點了一支,心煩意亂的抽着。
剛抽了一口,手裡的煙就被沈紫寧拿走了,“爸,醫生說您不能抽菸不能喝酒,您得聽醫生的話。”
“寧寧,爸爸希望你幸福,你明白嗎?”沈父長嘆了一聲,“推我去書房吧,我想練會兒字。”
沈紫寧忽然就感到心酸,她傾身抱着父親,她用力點了點頭,“爸爸,我會幸福的,您放心。”
沈父閉上眼睛,壓住眼底翻涌的擔憂,他點了點她的腦門,“我相信我的女兒,是個堅強的孩子。爲了讓你幸福,爸爸做什麼都願意。”
沈紫寧心裡莫名不安,擡頭望着父親,他眼裡的溫潤與安寧,卻又讓她平靜下來,“爸爸,我已經是大人了,我不需要您再爲我做什麼,只要您身體健康,只要您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好孩子!”沈父拍了拍她的手背。
沈紫寧把父親推到書房,拿出傅言深剛纔送來的硯臺拆開,她取出硯臺,就算她是門外漢,也看出這硯臺價值不菲,傅言深什麼時候準備的,她怎麼不知道?
她以爲他今晚只是被逼無奈,纔來拜訪她的父母,這樣看來,他早就提前做了準備的。想到他爲了討好她的父母,還去尋覓父親喜歡的東西投其所好,她心裡就感到十分甜蜜。
沈父激動地看着那方精雕細琢的硯臺,“寧寧,給我看看,快!”
沈紫寧詫異地將硯臺遞給父親,沈父摸了又摸,翻來覆去的看,興奮得臉發紅,“這是宋代的澄泥硯,是古硯中的子母硯,目前爲止,只有博物館裡陳列着一方,沒想到另一方流落到民間了。”
沈紫寧不懂硯,但是看見父親這麼激動,也知道這是好東西,否則父親不會這麼高興。
沈父小心翼翼將硯臺放在書桌上,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可惜了,這麼好的硯,沒有好墨配它。”
“……”沈紫寧哭笑不得,爸爸這也太誇張了,要不要再修個廟把這古硯給供起來。她擺弄着包裝,發現連墨都準備好了。
沈紫寧拿出來一看,這墨是父親最喜歡的墨,前兩年蘇啓政送了父親一點,父親一直省着用,後來再想用的時候,人家已經不生產了。
這下沈父真是高興壞了,“寧寧,快快,給我磨墨,我要好好寫幾副字裱起來。”
“好的。”沈紫寧拿高興壞了的父親沒辦法,只得兌水研墨,墨香陣陣,小時候她最喜歡看父親寫字,他寫字的時候身上會散發出萬丈光芒,讓人敬仰。
她磨好了墨,父親拿起筆沾了沾墨,卻對着宣紙半天下不去筆。
沈紫寧站在旁邊,看着父親的樣子,問道:“爸爸,怎麼不寫了?”
沈父握着筆,心緒複雜,提了幾次筆,都落不下去,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寧寧,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爸爸……”沈紫寧擔憂地看着父親。
沈父朝她搖了搖頭,沈紫寧三步一回頭的出去了。沈父站在書桌前,看着那一方古硯,感慨萬千,許久,他才揮舞着毛筆,一氣呵成寫下一個字,卻是傅言深的傅字。
……
沈紫寧半夜接到蘇啓政打來的電話,他喝醉了,在電話裡顛三倒四的說話,沈紫寧本來想掛電話,但是他卻哭了,哭得很傷心,“寧寧,我做錯了事,你不原諒我,我不怪你,特麼是我作,是我把你弄丟了。”
大半夜的,一個男人哭得這麼傷心,還是她曾經愛過的人,她心裡也挺難受,“啓政,別鬧了,回去吧,以後也別喝這麼多酒。”
“我怎麼就把你弄丟了?寧寧,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強迫你,我會尊重你,你別不理我,就算我們做不成夫妻,也做朋友吧。”
沈紫寧無奈,只好答應了他的請求,她掛了電話,怔怔地坐在窗前,窗外下雪了,這是榕城的第一場雪,竟是在深夜。
她想起自己的執着,想起這三年,想起遠走他鄉的哥哥,她忽然不想再怨下去了。
她拿起手機,給蘇啓政發了一條信息。
“啓政,我很感謝三年前我們的相遇,是你讓我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那樣的感覺。雖然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但是我決定不怨你了,對不起,我們做不了朋友,因爲曾經愛過,因爲你正愛我。我相信,你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給蘇啓政發了短信後,她心潮翻涌,又給哥哥發了條短信,“哥哥,我們原諒啓政,也放下他,好不好?”
過了幾分鐘,她收到一個簡短的“好”字。
而此時,遠在沿海城市的夜,霍清恆放下手機,看了一眼身旁睡得正熟的沈良,他沒有戴眼鏡的眼睛裡,散發出陣陣精光。
就算他放不下,他也會強行擠進他的大腦,取代蘇啓政的存在。
“……”
……
半個月後,沈紫寧揹着畫好的設計稿去公司,將設計稿鋪展開來,放在阿壯眼前,阿壯看着設計稿,簡直驚豔了。
“小沈,我就知道這個項目交給你設計沒錯,天啊,這一定會成爲國內最有價值的建築。”阿壯眼睛發亮,他果然沒有看走眼,沈紫寧就是設計界的天才。
沈紫寧被誇得不好意思了,她撓了撓頭,“老大,你別誇我,我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這份設計稿,如果真的實施建築,會超出這個項目的預算,而且水上世界開了,也未必能收回成本。”
“這不該是你考慮的東西,有很多建築設計師,在設計這一塊有很深的造詣,但是因爲他們要考慮預算,反正束手束腳,設計出來的東西都是商業化的,難登國際大獎的舞臺。這也是我們中國設計師,在世界級的大獎上,能拿獎的寥寥無幾的原因。我之所以把這個設計交給你,因爲我缺少了你的靈氣,缺少了你那股初生牛犢不畏虎的魄力,我把這份設計給傅總看,他一定也會驚豔的。”阿壯道。
沈紫寧心裡明白,國內環境下,就算這個設計能夠投入建設中,最後也收不回成本,能不能將它變成實物,就只能看造化了。
沈紫寧不知道的是,這份設計圖確實遭到了董事會的強烈反對,因爲大家都知道,一旦投入建設中,就絕對會虧本。
但是傅言深力排衆議,以壓倒性的霸氣,讓它順利投入建設,只是當榕城國際水上世界落成之時,當沈紫寧站在美國頒獎臺上,接受八方朝賀時,他們已經天各一方。
沈紫寧當時對着大熒幕說:“在設計這個建築時,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有一個我愛的人,也愛我的人陪在我身邊,我體會了人生中酸甜苦辣各種滋味,我才明白,原來幸福是這樣,不止有歡笑,也有淚水。在這裡,我感謝你,你愛過我,我愛過你,這就足夠了。”
臺下響起如雷的掌聲,沈紫寧看着大熒幕,眼淚滾落下來。
自然,這是後話了。
沈紫寧完成了水上世界的設計圖,就回來開始正式上班,小朵許久沒看見她,怨她狠心,都不回來看她,她哭笑不得,說:“這不是忙嗎?閉關了一個月,頭髮都抓掉了幾大把,終於交了設計稿,急着回來看我的小美人。”
“有嗎?”小朵上上下下打量她,“我看你頭髮好得很,沒成禿子啊。”
“好啊,感情你想看見我變禿子啊。”沈紫寧佯裝發怒,伸手去撓她的癢,兩人鬧作一團,忽然聽見有人咳嗽,兩人停下來,看見傅言深和阿壯走進設計部。
小朵臉色一變,連忙坐好,上班時間打鬧,還被老闆和老大同時逮了個正着,她不想被開除啊嚶嚶嚶。
沈紫寧也連忙坐回去,見小朵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她也一樣。不論她和傅言深私下是什麼關係,在公司,他可是老闆加上司。
傅言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沒有說話,阿壯道:“小沈,傅總找你。”
沈紫寧擡頭就撞進傅言深波瀾不興的黑眸裡,她的心咚咚直跳,連忙站起來,往傅言深身邊走去。傅言深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得她一陣發慌,恨不得拿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這麼看着她,是生怕同事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姦情”啊。
傅言深轉身往外走,沈紫寧連忙跟上,經過阿壯身邊時,阿壯笑眯眯的朝她比了一個必勝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小沈,和傅總好好談,爭取用你的設計圖打造世界級頂尖的水上世界。”
沈紫寧其實覺得,她的設計雖然不錯,但是真的太天馬行空了,特別是那個水晶球屋,要運作的資本與國際頂級的技術來打造,這一塊就不太可能實施。
她跟在傅言深身後進了辦公室,她剛把門關上,就被傅言深抱住,粗暴的吻落在她脣上。
“……”
她的呼吸很凌亂,他們有幾天沒見了,傅言深最近忙着與傅氏打內戰,據說傅氏節節敗退,傅老爺子氣得吐血,已經住進醫院,傅老爺子病危的消息幾度傳出來,傅氏股價動盪,傅言深趁此機會,大手筆的收購了傅氏的股份。
一個龐大的傳統企業,沒了傅錦棠坐陣,已經搖搖欲墜,傅言深取代它,只是時間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