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石頂上露出的壁畫,無不驚異,但是書記這樣跳起來戳上面的油漆實在太費力,而且容易傷着下面的壁畫。
於是大家想了個主意——搬一些箱子來墊着用!
說了就做,終於有了發現大家都興奮不已,一時間也沒人提尋找入口的事。
程學兵一路走一路觀察那些緩緩燃燒的“帆布燈”道:“這些燈燒起來很正常,看來這條石廊也不完全是封閉的,一直有空氣在流通。”
我四下看去,卻想不到程學兵說的這些流通的空氣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不過我們下來這麼久,我倒也確實沒有發現有氣短的情況,看來程學兵的推斷是正確的。
我們費力地把一整箱的MP44都搬出來,終於騰空了一個剛好夠高的箱子,程學兵看着地上的MP44道:“除了我們身上的兩把,這些槍好像還少了一些,要不就是王忠他們的人拿了,要不就是以前那些德國佬拿了。”
聽到程學兵說,我回想着我們最開始進入這間石室的情況,立即對程學兵道:“我怎麼覺得王忠他們沒有來過這裡?我們剛進石室的時候,你們看到那些帆布上的灰沒有,這裡根本就沒有人動過。”
程學兵想了想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如果他們沒有來過這裡,他們又會在什麼地方?或者說,他們還沒有找到這座古城,難道我們比他們先進來了?”
“領導你說的對,我看我們肯定是比王忠他們那幫人先進來了,不然你想,這條石廊就這麼大的空間,王忠他們那麼多的人,如果他們在這裡我們早該遇到了,再說外面還有那個什麼‘死亡之蟲’,王忠他們要是比我們先到這裡,沒理由不遇到這個‘死亡之蟲’,但是我們卻一點戰鬥過的痕跡都沒有發現,所以他們肯定還在我們後面。”
小白道:“可如果是這樣,那他們既不在這古城裡面,也不在沙漠裡,那他們會在什麼地方,我們可是一路過來都沒有看到有人。”
“算了,小姑娘別想那麼多,總之現在這裡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就行了,你就不想看看那些壁畫?”
話語間大家已經回到了剛纔的地方,書記把箱子放在我們敲開了一塊油漆的石頂下面,從我手上拿過工兵鏟,開始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油漆慢慢敲開。
三個人輪番上陣忙活了十多分鐘,終於敲出了一塊一米見方的空隙來,可這露出來的壁畫大家看了半天,都覺得晦澀難懂,這幅畫只畫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圓圈,然後圓圈下面站着幾個服裝怪異的人,這些人背對着我們,而且畫的很小,我估計是想突出那個黑色圓圈的大。
琢磨了半天,我也沒有琢磨出這幅畫想要表達的意思來。
“那個黑色的會不會是太陽?”書記道。
“怎麼可能是太陽,誰家的太陽是黑色的?”我道。
“那會是什麼?”書記道,“總不可能是月亮吧?”
我一聽,忽然想起了螺髻山上那個巨大的月亮以及——冰舌下面的大洞!我渾身顫抖起來,我知道我猜對了,這個巨大的黑色圓圈,就是冰舌下面的巨大深淵,而畫上的那些人,對於深淵來說,不就是形如螻蟻嗎?
看着壁畫,我頓時思緒萬千,腦海裡不停有莫名其妙的東西翻涌而出,耳朵突然開始嗡嗡作響,他們三個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清楚。
啊、啊、啊!頓感頭痛欲裂,就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地捏着我的太陽穴不肯放手,我疼得大叫起來,接着眼前一黑,我朝前面就栽了下去。
但是很快,我的意識再次恢復了過來,與此同時程學兵也及時把我給拉住,他一臉關切道:“你是不是又開始頭暈了?”
我點點頭,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頭暈,而是腦袋裡面有東西想衝出來一樣,不停地折磨着我。
接過小白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我再擡頭看去,忽然,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清晰的畫面,對,我看到了,這次我真切地看到了它!
機不可失,我立即把腦海中閃過的這幅畫面告訴了他們:“我看到了另一幅畫,這幅畫就在這個黑洞的旁邊,這幅畫和我們現在看到的差不多,但是整個黑色圓圈的周圍都佔滿了人,他們、他們……全都低着頭,跪在黑色圓圈的周圍,像是在禱告。”
我費力地把腦海中剛纔閃過的畫面描述了出來,再去看他們三個,全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我。
書記過來摸摸我的頭道:“小侄兒你這是發燒了?”
我打開他的手:“我說的對不對,你們把旁邊的那一塊油漆敲掉就知道了,左邊、左邊的那一塊!”
書記將信將疑地把箱子朝左邊移了一點,翻上去輕輕地敲開上面覆蓋的油漆,十多分鐘後,另一幅完整的壁畫出現在了我們的頭頂上。
我靜靜地看着頭頂上的壁畫,再去看他們三個驚異無比的眼神,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但我確實說對了,我看到過這些壁畫,真真切切地看到過,包括那些現在還掩蓋在油漆之下的壁畫,雖然不知是在夢裡,還是在何處。
程學兵不能久站,我們把這兩幅壁畫都敲出來拍照後,大家決定先回到石室裡去稍作休整再來。
現在不知是白天還是晚上,我們也不知道進入這個古城到底有多長時間了,大家一坐下後,才發覺都困頓不已,吃完乾糧,我們再重新檢查了水的情況,所有人加起來還剩十二升左右,也就是平均一個人三升水,省着喝的話最多也就能堅持三天不到,這纔是個十分迫切的問題,我們要麼咬牙回到沙漠裡和“死亡之蟲”正面分個高下,要麼在這裡繼續找通往其他地方的入口,二選其一。
書記的意見是:“這裡肯定就是一個封閉的環狀長廊,那些巨大的石室肯定是古人休息的地方,這樣想來,這裡也就不會再有其他的地方,而且我們現在有武器了,可以和那隻受傷的‘死亡之蟲’分個勝負。”
而程學兵和小白的意思都是這裡既然會出現那麼多的納粹制式裝備,證明這個石廊肯定有能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再說如果單就這一條石廊來說,這裡還不能稱之爲“古城”,而在沙漠裡出現這樣巨大的建築,它其中肯定有縱有橫,不會只有單單的一條巨型的環狀石廊。
我的想法和程學兵他們兩個差不多,雖然現在還不清楚王忠他們是在我們後面還是找到了能夠深入環廊的入口,但他們的目的地肯定就是這裡。再加上我對那些石頂上的壁畫再次有那種“似曾相識”之感,這裡雖然處處透着怪異,但也更加證明我們來對了地方。
書記見一比三,只好悶聲吃他的東西不再說話。
吃完飯,小白依然堅持要用水洗手,這次不光是我,連程學兵和書記終於都看不下去了。
結果小白根本不聽,見我要去搶她的水,她立即瞪着我道:“乾糧我可以少吃,把我的那份給你們都行,但是手我必須洗,就這樣!”
小白說完也不顧我們輪番勸說,仍然我行我素地倒水在手上搓揉起來。
我窩了一肚子火,照小白這樣,這水不說三天,兩天不到肯定就沒了,得想個辦法,可想了半天,卻也沒想出什麼有用的辦法。
雖然我們現在日月不知,時間不曉,但累了還是要休息,程學兵值第一班夜,我第二書記第三,時間只能各自掐着算,差不多了就換下一個人。
輪到我守夜的時候,我立即又在石室門口增加了一個“帆布燈”以防不測,可我一到門口忽然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一看外面,我才發現,石廊上的“帆布燈”,不知何時已經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