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寶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見九毒郎君已經服軟,便道:
“行,這次我放過你,趕緊離開我們這片地方,以後要是再敢回來,我把你埋在樹下做肥料。”
“是,謝謝,謝謝。”
九毒郎君磕頭如搗蒜,匆匆起身逃跑,心中是恨是怕,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趙二寶沒多做計較,自個回家去了。
再說這九毒郎君匆匆逃到一個山洞,從地下挖出一口箱子,臉上陰晴不定,喃喃自語道:
“這個趙二寶是個奇人,以我現在的本事還不是他的對手,算了,我還是先回苗疆,等我練好了本事,再來找他報這一箭之仇。”
“今天他饒了我,明天我也饒他一次也就是了。”
說着,九毒郎君背起自己的毒藥箱子就想離開,突然一聲佛號響起。
“阿彌陀佛,施主就想這麼走了嗎,做了那麼多壞事,老衲若不超度了你,如何給佛祖交代。”
法狂和尚從一棵樹後轉了出來,雙手合十,臉上無悲無喜。
“你”
九毒郎君一陣膽寒,他現在已經被趙二寶打的深受內傷,想要跑怕都跑不了。
而且他答應了趙二寶不會再在這片土地用毒,想要反抗也是不能。
現在被這和尚堵住可咋辦?
“施主,你還不自我了斷,難道一定要老衲親自動手嗎?”
法狂猛地擡起了頭,聲如雷鳴,威若菩薩,山上似刮過一陣罡風,花草樹木皆傾倒下去。
九毒郎君嚇的一個激靈,突然雙膝跪在了法狂面前,垂頭喪氣的說道:
“法狂大師,我自知罪孽深重,望你念在佛祖慈悲能放我一條生路,我以後吃齋唸佛,絕不再用毒害人。我會醫術,我能用醫術彌補我以前的過錯。”
“實不相瞞,我已被趙二寶打的重傷,不休息個十幾年是不能在外邊走動的,而且我已被趙二寶逼的發了重誓,這輩子只能呆在苗疆。”
“求求你,饒我一回吧。”
說着,九毒郎君衝着法狂不停磕頭。
法狂卻是絲毫不爲所動,再次發出了佛門獅子吼:
“妖孽,住口!”
“你這等花言巧語只能騙騙那些無知農夫,老衲六根已淨,豈能遭你矇蔽。”
“受死吧!”
“除了你這妖孽,老衲再去降服趙二寶那個怪物。”
說着,法狂一步跨出,一巴掌就像九毒郎君頭頂拍去。
九毒郎君嚇的心膽俱裂,趕緊滾到一邊。
轟!
身後大地跳上三跳,整個山洞都被法狂這大力金剛掌給震塌了。
“禿驢,你真的不肯給我活路?”
九毒郎君眼看活命已無希望,眼中閃過一道怨毒,大喝道:
“你別逼我,我這箱子裡有三百六十種奇毒,混合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果,分量足夠毒殺整個麗水縣的所有人,如果你一定要殺我,我就要全麗水縣的人給我陪葬。”
“阿彌陀佛!”
法狂再道一聲佛號,臉上表情極爲肅穆 莊 嚴:
“施主死到臨頭還想着以毒害人,可見已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老衲今日若不不把你超度,他日你不知還要害多少人。”
“還望施主進了阿鼻地獄能夠好生懺悔,或許幾十個輪迴後,你還能再世爲人。”
說完,法狂身如閃電,一步跨到九毒郎君面前,一指點在了九毒郎君的眉心。
“你,好狠。”
九毒郎君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生機迅速滅絕。
一陣清風吹來,九毒郎君卻突然笑了。
今天吹的是東南風,足以把自己箱子裡的藥粉吹的整個麗水縣到處都是。
禿驢,你殺我一人,卻害了麗水縣數十萬人,也不知佛祖知道會如何對你。
這樣想着,九毒郎君不由嘲諷的看了法狂一眼。
“你爲何發笑?”
法狂有些生氣,從未有任何妖孽在伏誅之前敢於嘲笑自己。
砰!
九毒郎君沒有說話,整個人卻突然爆炸。
卻是在最後一刻要用自爆之法給法狂致命一擊,順便把這箱毒藥的藥效發揮到最大。
畢竟,他的血液也是奇毒無比的。
啊!
法狂猝不及防,被噴了滿臉毒血,半邊臉直接腐爛,兩隻眼睛被腐蝕完全,竟然冒出了縷縷青煙。
法狂雙目已盲,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去,一邊跑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瓷小瓶,倒出幾粒藥丸吞入口中,然後憑着直覺找到一條小溪,蹲在溪邊不停的用手清洗自己的眼睛,嘴裡喃喃自語:
“不,不可能,老衲一生除魔衛道,自有佛祖保佑,爲何還會遭此劫難。”
然而佛祖並不能聽到他的聲音,十幾種毒素在他的身體裡迅速流竄,不一會法狂就全身發黑,栽倒地上,緊急時刻,只能用龜息之術暫時保住自己的性命。
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同一時間,九毒郎君自爆而亡,血肉落在草地之中,也不知被什麼藥粉落在上邊,居然嗤嗤融化成了血水,很快滲入泥土中消失不見,地上只有一個藥箱是一身破爛不堪的衣服。
天空上,那些藥粉一碰到空氣迅速膨脹,居然形成了一片一片的濃霧,慘綠色,土黃色,乳白色,在半空翻滾飄蕩,互相融合,最後居然成了和天空一樣的灰白色。
東南風起,這片濃霧浩浩蕩蕩往小縣城飄去,掠過了大河村,飄過了小河村,然後被風吹散在了麗水縣的角角落落。
轟隆!
正在果園裡修剪果樹的趙二寶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心緒不寧。
突然,東南方響起一道炸雷,一朵黑雲由東往西而來。
似乎要下暴雨,但這暴雨卻是遲遲不來。
空氣中有一種叫人心悸的壓抑。
一陣大風吹來,趙二寶似乎在空氣裡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但卻是一閃而過,再聞已經消失不見。
也許是我感覺太敏銳了。
趙二寶苦笑着搖搖頭,隨手扯下一件雨衣批在身上,往自個家走去。
這雨,看來是非下不可了。
嘩啦啦,趙二寶前腳剛到家,後腳,外邊便是大雨傾盆。
好險。
趙二寶脫了雨衣,正想去廚房弄點吃的,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夾雜着村長的呼叫聲:
“二寶,開門,快點開門,這個人中毒了,快不行了,你快救救他。”
嘎吱。
趙二寶打開門,看到村民帶着幾個村民站在門口,村民擡着一個門板,門板上躺着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
“是他?”
雖然這和尚已經發腫發黑,但是趙二寶還是一眼就看出這是要搶自己小白蛇的法狂和尚。
就是不知爲何弄成了這般模樣。
“先擡進來吧。”
趙二寶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還是原來的原則,見到病人是一定要救的,至於這病人好了要跟自己作對,他不介意繼續打趴下去。
轟隆!
外邊的風雨卻是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