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雞是個話嘮,可能也是在烏蟒肚子裡憋得太久了,西遊記裡面的那隻神威蓋世的猴子,被如來佛祖的五指山壓了五百年,大白雞被烏蟒吞入肚子裡面有三百年,雖然不比五百年,但是常人肯定無法消受那種寂寞,不僅僅是時間煎熬的問題,還有每時每刻都要承受烏蟒胃液的侵蝕。
常人被吞入蛇腹之中,別說有法寶傍身,就算有,三百年那麼久,不說餓死渴死,耗盡壽元,也就死了。
所以,即便大白雞在我耳邊喋喋不休,說一些沒有營養的東西,我也沒有介意,任誰憋了三百年的時間,都會想要找個人傾訴吧。
大白雞此舉,也是情理之中。
我跟大白雞回到了酒瘋子他們身邊,他們已經在湖澤四野轉了好幾圈了,也沒有什麼收穫,就連湖澤之內的一些區域,他們也去查看了,但是,這地泉之眼,顯然不是雲夢之澤的陣眼所在,否則的話,大白雞也不會說浮島之事了。
我走到酒瘋子他們身邊,說道:“師傅,你們別找了,白雞前輩都跟我說了,他知道陣眼所在的地方,不過,那個地方有些不尋常……”
於是,我一五一十地將大白雞跟我說說的那些話,又跟酒瘋子他們講了一遍。
朱胖子一臉驚疑地看着我道:“你是說,那個地方存在陣眼,但是陣眼,還得自己去尋找?”
我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這樣。”
酒瘋子顯然不在意這個問題,而是看着我道:“那千面郎君三兄弟,還有石皇都取了你的龍血,這個事情倒是有些麻煩了,白雞前輩說的不錯,如果他們破開陣眼,來到我們的現實世界,那必然是一場大禍。”
我心有餘悸,連忙讓嶽倫和朱胖子體內石皇植入的石蓮取出來,這玩意兒留在人體之中,遲早是個大禍,雖然我不知道石皇這樣做有什麼深意,不過,有一點應該錯不了,石皇在嶽倫和朱胖子體內植入了石蓮,可以知道他們在哪個方位。
這石蓮,自然留之不得。
朱胖子看着大白雞道:“白雞前輩,依你所說,去那浮島,龍血是關鍵,不知道對這個龍血有沒有特別的要求?”
大白雞聞言,思忖了一會兒後,對我們道:“應該沒有什麼特殊的要求,我得到的啓示就是有龍血的生靈,可以自由出入浮島,就是這麼簡單,所以說,對龍血的質量和數量,應該沒有特別的要求。”
“如果是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就怕我們去的時候,會撞見石皇和千面郎君他們。”朱胖子臉露幾分憂慮之色,徐徐地說道。
大白雞倒是看得開,說道:“即便他們到了浮島,又能怎樣?找不到陣眼,他們還是破界無果,要一直在這裡生活一輩子,陣眼不是那麼好找到的,不是誰想找到就能找到的,否則的話,雲夢之澤和雲夢之澤之外的世界,那可就要天下大亂了。”
聽聞大白雞此言,衆人不約而同都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大白雞說得有理,那陣眼定然十分難尋,龍血與找到陣眼缺一不可。龍血可以讓眼魔不攻擊自己,而且,龍血又是破開陣眼的關鍵,但是陣眼破開的時間很短,不過區區一刻鐘罷了。
說着說着,大白雞似乎想到了什麼,對我們道:“其實除了破開陣眼離開雲夢之澤,還有一個方法離開這裡,也不算是方法,有一種飛舟,叫做破界飛舟,地府裡的頂尖陰差,會催動破界飛舟來到這裡,收押一些遊靈野鬼,不過,這些頂級的陰差,脾氣都頗爲古怪,他們收押那些陰差,很多不是爲了交差,而是爲了自己的術法,像你們的道法一樣,陰差修習的只能算是鬼術、陰術,你們總是把事情想得太過於簡單,有句話說得很好,人死爲鬼,鬼死爲聻,聻死爲希,希死爲夷……不論是人是妖,這個過程都是一樣的,你所看到的死亡,並不算是真正的死亡,只是在特定的環境之下,他們死掉了而已。”
大白雞這話,說得哥幾個雲裡霧裡,我說道:“那這麼說,我們以前殺死的那些惡鬼,都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了?”
大白雞聞言,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這樣,不過說這些有些遙遠了,看你的樣子,還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或許,我還高看了你呢。”
我不願意跟他在我菜鳥與否的問題上糾結,我更感興趣破界飛舟的存在,於是我問道:“按照你這麼說,那破界飛舟,應該可以想去哪一界,就去哪一界了?”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破界飛舟雖然有着破界的能力,不過,都是在特定的世界之間往來,就像地府的破界飛舟,他們的破界飛舟,只會來往於雲夢之澤與地府之間,也就是說,如果你搭上了破界飛舟,可以離開雲夢之澤,但是回去的肯定不是你們原本的世界,而是要去地府了。”大白雞道。
我一聽,那破界飛舟竟然不能回到我們真實的世界,而是在雲夢之澤與地府之間往來,頓時興趣缺缺了,有些失望。
大白雞似乎察覺到我的情緒變化,譏笑着我道:“你小子可別不知足,雞爺上一次見到破界飛舟的時候,那種場面,你絕對想象不出來,簡直就是地獄之境,比地獄也強不了多少了。”
“那白雞前輩,就跟我們說說唄。”朱胖子好奇地看着大白雞,說道。
大白雞臉上閃過幾分驚懼的神色,隨後緩緩地說道:“當時那艘破界飛舟之上,一個陰差的出現,令整個雲夢之澤的生靈都聞風色變,那簡直是一個無可匹敵的存在,不過,還是被浮島之上的那隻眼魔,也就是雲夢之澤的界靈給擊敗了。”
我心裡一驚,那隻眼魔竟然這麼強悍,連破界飛舟上的頂級陰差都不給面子,還將那個頂級陰差給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