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狂青年,似乎是被紫羅真人弄得沒有了戰意和信心,再無反抗之意,只是眸子裡,還殘存着一絲絲,類似於野獸一般的兇光,起初,那些兇光很是駭人,而如今,自從他敗在了紫羅真人手中,箇中兇光,早已經盡數潰散。
紫羅真人似乎很享受這樣被注視的感覺,他頓了頓,又有目光掃視別的大玄天派的弟子,冷聲道:“還有你們,小崽子們,你們蹦躂不了多久了,煉製日月神丹,已經日上日程,到時候,你們一個也跑不了,都要成爲日月神丹的人丹藥引。”
聞言,一些心理素質差的弟子,當即發出嗚鳴之聲,竟然有一些弟子,因爲畏懼而哭泣了。
一股愁雲,籠罩在所有的大玄天派的弟子臉上,他們的臉色,十分地陰沉。
我心有悲憫之意,被煉製成人丹的那種痛苦,是我無法想象的,但是,這個過程,肯定不會好受,不僅僅肉身要被煉化,而且,連自己的靈魂,也要被煉化掉。肉身和靈魂之中的雜質、糟粕,通通要被濾淨、煉化掉,留下來的,都是精華之中的精華。
日月神丹要用到人丹藥引,由此可見,此丹的妖異所在。
紫羅真人又喝罵了一番這些大玄天派的弟子,隨後袍袖一揮,很是滿足的離開了。
場面一時之間,十分之凝然,大家都臉色難看至極,也沒有了交流,看他們的樣子,都在爲自己的性命擔慮着。
那個粗狂青年,紫羅真人臨走之前,還加緊了他的束縛。
此時,他亦是臉色灰白地默不作聲,看起來,不僅僅是受到了肉身的創傷,受傷的,或許還有他的心靈,不過在我來看,他沒有必要如此消沉,紫羅真人本就大過他好幾個境界,而且,即便將自己的修爲壓制在道基之境,對於術法的理解,二者之間,還是存在很大的差距的。
所以,他這般消沉,實在是沒有必要,但是,我轉念一想,這傢伙的想法,無非也同他人一般,在擔慮自己的性命吧。
我定了定心神,紫羅真人並沒有離開龍鱗飛舟,而是去了船艙之內。
整個龍鱗飛舟最爲顯著的便是高屋建瓴一般的樓閣,在樓閣下方,便是稍遜一些的船艙。
我收起多餘的心思,遠遠地接着木遁術跟在紫羅真人其後,這裡面,除了這些大玄天派的弟子外,想必,還關押着那隻月光鼠。
無他,也只有這個地方,對於紫羅真人他們,是最爲重要,也是最爲安全的。
只要龍鱗飛舟不毀掉,即便,他們被大玄天派的長老和宗主尋到,也有機會乘着龍鱗飛舟,遠遁而去。這龍鱗飛舟,長約二十丈,看起來,就像是一頭沉默的巨獸,兩側,還有着鯨魚一般的飛翼,用以緩衝和輔助飛行。
我粗略感應了下,這龍鱗飛舟其上,刻畫着不少的陣法,這些陣法,可以自行吸收天地之靈氣,而且,還可以將吸收的能量,吸收儲存起來,着實有些奇特。
不過,我對於這種陣法,沒有絲毫的印象,也沒有接觸過,此時,更是沒有心思,知道刻畫在龍鱗飛舟其上的,是什麼陣法,那紫羅真人的目的很明確,進入了船艙之內,便打出一道道火,將船艙內部,映照得明亮起來,一處荊棘木牢之內,此時,那隻渾身散溢着朦朧月光的老鼠,正靜靜地趴伏着。
紫羅真人走上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個小畜生,倒是安生得很,怎麼都不折騰,要是那些小崽子,也像這個小畜生一般,那我的耳根,可就清靜了。”
說着說着,那紫羅真人便樂了,走過去,敲了敲荊棘木牢,大叫道:“你這個長毛小畜生,倒是會享受,不過,我這次來,也給你透個口風,你也活不了幾天了,這幾天,你放心,我還是會好好對你的,你吃的那些東西,一樣都不會少,反而,會加量,吃飽喝足了,你也該貢獻出自己的價值了。”
月光鼠擡起眼皮,眯着眼,看了一眼有些興奮的紫羅真人,又閉上了眼睛,沒有搭理這個傢伙。
紫羅真人罵了一陣兒,也覺得無趣,便離開了。
我又默默等待了一陣兒,確定紫羅真人沒有去而復返之後,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我慢慢地從木牆之上,浮現出自己的身影,這裡黑乎乎的,還很陰溼,我慢慢地向那隻月光鼠走去……或許,是我刻意弄出的腳步聲,驚動了那個月光鼠,他忽地擡起頭,撐開眼睛,目露光芒,落在了我的身上。
這就是月光鼠嗎?
離近了,我纔看的分明,這是一頭猶如玉石雕刻出來的老鼠,模樣有些神異,他的毫毛,都十分地明晰,透露出一股月亮的光暈。
除了渾身的月光色澤之外,這月光鼠的眼睛,便如同黑寶石一般明亮。
在來到龍鱗飛舟之前,我已經有了計較,不論我救了誰,或是大玄天派的弟子,或是月光鼠,只要將他們其中一個部分,救出來,那麼,紫羅真人他們煉製日月神丹的美夢,便會打碎。這一千大玄天派的弟子,以及月光鼠,都是煉製日月神丹必不可少的藥引。
若是少了這兩味藥引,日月神丹便煉製無望,即便,那蜈蚣精有着逆天的七竅玲瓏爐道心,也不能無視日月神丹沒有藥引之事。
大多數的超凡丹藥的煉製,都需要藥引作爲前引,以作地基,若是沒有藥引,丹成則無望,而這日月神丹的煉製,就更加的需要藥引。
我心裡已經有了明確的思路,若是我將這些大玄天派的弟子救走,那麼月光鼠留在這裡,也不會被處死,畢竟,這玩意太過珍罕,比尋找一個活人的難度,難了不止千難萬難,這年頭,滿條腿的人不說到處都是,但是絕對好找,但是,找到一隻月光鼠的難度,簡直堪比登天之難,這絕對不是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