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深處,無比的疼痛,令我險些支撐不住。
我死死地剋制着自己,沒有令自己的靈魂,去同化另外那些記憶碎片,我接受了,那些碎片的記憶,被我吸收了。疼痛,像是一波潮水一般,過去了,便沒事了,我感到有些恍然,但,的確是過去了,這種痛苦,我不想承受第二次。
“嘎吱——”我推開了木門,木門發出如此聲音。
似乎沒有人願意注意到我,我剛走出去,一個獨眼的少年,便湊了過來,我心裡一緊,便聽那獨眼少年,說道:“三牙,咱們一起走,你聽說了嗎?木奎這個老東西,準備將自己家的奴女拿來賣,他們家奴女還是很多的,都很不錯,可惜,我沒有鹿角,否則的話,我肯定要給自己換一個,我一定要換一個大胸而且屁股大的……”
我有些怔然,這個時候,我明白,在這個世界的這個部落裡,我的名字,叫三牙,這是一個爛俗的名字,我不喜歡。
我擡頭看了一眼這燥熱的天氣,令我感覺無比的煩躁,到處都是灼燒空氣的熱浪起起伏伏,令人十分地難受。
“三牙,你有鹿角嗎?有多餘的,我想讓你借給我一塊,我年紀也不小了,還不知道那個滋味兒,到底是怎樣的……”獨眼自來熟的說着,令我更加的煩躁了。
我連忙呵斥道:“閉嘴,獨眼,安靜會兒。”
這個獨眼的傢伙,我融合了三牙的記憶,也便明白了,他的確是叫獨眼,生下來便有一隻眼睛是瞎的,在部落裡並不受待見,跟三牙的關係倒是有些微妙,三牙性格比較孤傲,獨眼也差不多,獨眼總會來找三牙說話,常常是獨眼說,三牙聽。
“怎麼了?三牙,平常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啊?”獨眼叫道。
我瞪了他一眼,一個十分強壯的漢子,從我的身邊經過,我可以聞到他身上散溢而出的汗臭味道,令我作嘔,差點兒吐了,在他的身邊,還有一隻如狗一般的野獸,似乎被馴化了,但那並不是狗,在那野獸的額頭,竟然還長着一根獨角。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他甚至看都沒看我。
大概,是因爲我的實力低微吧。
獨眼繼續道:“哼,三牙,你怎麼今天看起來,心事重重的,不過,你向來是這個樣子,不過,你是火牙的兒子,就算是去求火牙,他也不會不給你奴女吧?爲什麼,你不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奴女呢?”
奴女?
我怔了怔,這是我第二次從獨眼的口中,聽到這個詞。奴女,便是奴隸之中的女性,這個火牙部落,鍾愛如豬如熊一般的女人,在他們看來,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生出健康強壯的孩子……但是,這個話題,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也許,是我的性格使然,又或許,是我還不能立刻接受自己這個身份。
我是三牙,是火牙部落火牙的第三個兒子。
“我不喜歡這個話題。”我看了一眼獨眼,說道。
獨眼道:“嘿嘿,那你之前,爲什麼還喜歡跟我看他們那樣?三牙,你也不小了,如果有鹿角的話,你借給我,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我搖了搖頭,此時腦子很亂,部落裡有不少的長相奇怪的家畜,還有一些如母豬一般的女人,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可以聞到他們身上的臭味,那股味道,令我渾身的不舒服,簡直要吐了。難懂,在這裡,水源很珍貴嗎?
走了一段的路途,到處都是沙礫和碎石,我並沒有看到水井,看來,這裡並沒有所謂的水源。
獨眼似乎對我的話,有些不滿,他的不滿,都寫在了臉上,他長得還算耐看,只是瞎了一隻眼睛,怎麼看,都不會覺得好看,獨眼拉了拉我的胳膊,說道:“走,去演武場,你會感受道那股戰意的,三牙,我覺得你應該一直平凡,這或許,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我反問。
“你不覺得,你這樣的生活,太過安逸了嗎?”獨眼問道。
“什麼是安逸?我覺得這樣挺好。”我說道。
“那好,那去看看,總行了吧?”獨眼道。
“可以。”我點了點頭。
獨眼帶着我走入了演武場,眼前,有年齡不一而足的少年,正在互相比拼,看起來,是在切磋和學習,倒不是真正的拼殺,他們興奮的呼喊聲,顯得有些稚嫩,一些木刀木劍在肆意地飛舞着……我搖了搖頭,覺得有些寡味,這個世界,似乎比右上道連同的那個世界,還要落後,起碼,右上道的世界,有武功和道術存在,而這個世界,似乎像是落後的蠻荒世界。
“三牙,你要是不願意看,我們去那裡。”獨眼拉着我,走入了一個大廳模樣的建築內部。
這是一個巨大的房子,都是用一種木頭壘砌的這個大房子裡面,除了許多人之外,還充斥着那股令我嘔吐的汗臭味道。剛一走入這裡,一股鋪天蓋地的汗臭味道,便是淹沒了我,看得出來,這些人,似乎習慣了這些汗臭的味道。
在大房子的寶座之上,坐着一個垂露紅色長髮的男子,他就像是一頭怒獅一般,盯着下方的衆人。
我定了定心神,這個紅髮男子,便是三牙的父親。
而今天,是戰士考覈的日子,在這樣的部落之中,達到了火牙的要求標準的,都可以躋身成爲戰士,一旦成爲戰士,就有了一定的特權,這是所有人都渴望的目標。火牙的下方,站了不少的少年,看上去,他們有的很顯老,有的,則很稚嫩。
第一步考覈,是火牙選人,以後的考覈,也是火牙定的。
在這裡,火牙就是絕對的天,他最大,沒有人敢忤逆他,因爲,他是火牙部落的首領,是戰力最強的人。
他叫火牙,他的名字,刻在每一個火牙部落的人的心中。
忽地,他的目光,向我這邊瞟來。
我與他的目光,對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