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鄭毅站在走廊裡,輕輕吼了幾聲,在逑子和賴芳芳驚恐目光裡,拿着厚厚的一沓錢,往鞋上上拍打了幾下。
鄭毅沒穿襪子,又跑了很遠的路,鞋面上塵土不少,嶄新的錢在上面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擡頭嘲笑的說:
“逑子,你那狐臭味噁心死了,不如老子腳丫子味好聞。”
“大俠,一看就是好身體。”
賴芳芳這個心理扭曲的女人,幾天不見猛男帥哥,就犯神經,竟然這麼變態的來了這麼一句。
磨蹭了下腳脖子,跺了跺腳,鄭毅上身往後閃了閃,諷刺道:
“老子這腳丫子,是山裡仙草神泉泡的,舔一口年輕好幾歲,港臺那幾個童顏女星,都吃過舔過,越舔越年輕,比打羊胎素管用,你就算了,老母豬體形,不夠資格。”
只有這麼嘲諷他們,鄭毅心裡才能舒服些,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打我老媽,這算對你客氣的了。
“羊胎素,一針五六萬呢,比那……”
賴芳芳就是這麼不要臉,欲l望和青春比老公的太監不治之症重要的多。
“母豬,我說了,你不夠資格,沒事玩玩棍子頭吧,反正他……”
鄭毅說着,惡狠狠的,像是嚇唬可憐的雞雛那樣,往前探了探身子,嚇得倒在地上的逑子,不由的往後挪了挪。
鄭毅消失在電梯了。
賴芳芳一腳揣在了逑子屁股上,恨鐵不成鋼的說:
“逑子,你祖宗的,光吹牛B了啊,怎麼不動手啊,也不是什麼殺手,就一個大男孩,就這麼讓他欺負了,你這個……”
逑子還在用手按着肩膀,試了試,還好,疼的厲害,可沒脫臼。
賴芳芳心裡竟然有種衝動,這個渾身清爽、做事霸氣果斷的少年,到底是個什麼人。
要是個高手,沒準以後還能幸運的碰到他,要是個騙子,絕對不會放過他。
站在落地陽臺護欄處,賴芳芳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一個小保安,正在往上坡運垃圾,三輪車上推着四個垃圾桶,鄭毅正在後面幫忙使勁,一身破舊的衣服,幹活弓着腰……
“逑子,咱們上當了,這傢伙唬人的,還幫人幹活學雷鋒呢。”
賴芳芳像是發現了什麼開心的事,一看逑子沒搭理他,直接抄起拖鞋拍着護欄喊着。
“哎,我的老腰啊,都怪你,昨晚一夜你要了四五次,要不能這樣嗎?”
逑子畢竟是個打架專業戶,他纔不信鄭毅是個生手呢,生手手法哪有這麼嫺熟。
一聽逑子厚臉皮的找說辭,賴芳芳懶懶的邁着小步,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拿起電話,撥號之前,不屑一顧的說了句:
“行不行,你自己不知道啊?四五次不到三分鐘,還有臉說!”
“我今晚都準備好了,沒想到來了這麼個人,趕緊的,你找人啊,我得養兩天……”
無論這婆娘說的天花亂墜,逑子明白自己幾斤幾兩,絕對不是鄭毅的對手。
賴芳芳盯着手機上的電話號碼,上面很多電話標註着鐵一、韭菜葉二、金針磨X這樣的特殊電話,都是這個娘們的情夫。
“靠,北極熊嘛?老孃是芳芳,美芳芳……”
賴芳芳很果斷的撥了這個電話,上面標註的是洋老大,備註裡寫着“老大老大了,老爽老爽了”。
北極熊,是個黃頭髮高鼻樑的二毛子。
前些年,在國外開過健身俱樂部,現在帶着一羣小夥子,弄了個鐵漢散打健身沙龍,整天在西城郊區練功、收徒弟。
賴芳芳躲進了另一個起居室,手捂着話筒,說了一番甜言蜜語,再出來時,潮紅的臉上一下子陰沉下來,看着躺在牀上的逑子,沒好氣的說:
“姓裘的,趕緊去車庫看看咱家的備胎丟了嗎,我好像忘了鎖門了。”
老套路——給情敵騰地方。
“小愛愛,這事今天破例了,你好好弄着,告訴大熊,事後我請他喝伏爾加……
備胎丟不了,老子就是備胎,每個月都備胎好幾會,你心裡有數就行。”
逑子熟練的從酒櫃上拿了鑰匙包,明知道自家車放在樓下道邊呢,可這齣戲必須演下去。
要不,鄭毅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
醫院走廊裡。
張佳怡靜靜的坐在護士站裡,手拿着一本醫學專業書,不停的在上面做着標註。
她就是這樣,業餘時間大部分用在學習上,很少關注外面的世界。
輕輕的甩了甩瀑布般黝黑的頭髮,她一雙美目清澈如水,單純而靈動,站在門口的鄭毅真不忍心進來打擾這個靜謐的世界。
這個冰清高冷的女生,從小學開始,一路學霸,連續三次跳級,十八歲已經大四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張佳怡擡頭看他的目光裡閃過了絲絲驚訝,一直拒絕男生靠近的臉上,釋放出一絲莫名的天生牴觸。
鄭毅把厚厚的一摞鈔票放在她書本上,看了一眼書皮上幾行英語,淡淡的說了句:“哎,給,謝謝了。”
張佳怡內心裡冰山般封閉着,對於異性一直牴觸。
據說這丫頭和導師、同學偶爾握次手,回到宿舍裡也會反覆洗幾遍。
有人說她有潔癖,她總是一笑而過,俱不回答。
“別告訴我你是撿的,我不稀罕,拿走……”
張佳怡原本對他是同情和好奇,現在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來這麼俗的。
她目光躲開了那些錢,彷彿再看去,就玷污了那聖潔高貴的心靈。
鄭毅呆呆的站在那裡,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看着頭髮遮掩下的面孔,心臟莫名的加快,雙手竟然不由的搭在一起。
護士服領口很低,鄭毅只要藉着窗戶反光,輕易就能看到一片春色。
可不知怎的,專注的看了十幾秒鐘,鄭毅感覺呼吸加速,快要堅持不住時,心裡安慰起了自己:
“這妞怎麼這麼嚇人,身上有股奇特的味道,以前,我欠你的嗎。”
“你要是感謝我,就……”張佳怡不冷不熱的說。
她清楚,鄭毅剛纔說要找人要錢,現在一下子拿來這麼錢,不是贓款,就是黑錢,這會又發癔症的悶聲不語,還是打發走了好。
“好,我知道了……”
鄭毅一聽這個冰山公主發話了,腦子一下子清醒了:美女鬆口了。
“回來,鄭毅,你給我滾……”
擡頭時,鄭毅跑出去很遠了,張佳怡聽着他遠去的腳步聲,心裡一下子懊悔了:這傢伙又去弄什麼東西了。
金錢?張佳怡不喜歡。
首飾?也不會,她知道凡是送給自己這種東西的,都是有所企圖。
“高叔,我是小張,我自己值班呢,怕有人找麻煩,你上來一趟。”
鄭毅要是再來糾纏怎麼辦?張佳怡拿起座機電話,叫了平時關照自己的醫院保安高叔。
幾分鐘後,鄭毅那熟悉的腳步聲走來,張佳怡側身坐着,看好了放在門口的拖布,心想你敢亂來,敢調1戲我,我就和你拼了。
一陣特有的香氣飄來,然後鄭毅那張真誠可愛的笑臉露了出來。
荷葉包着熱騰騰的烤地瓜。
一打開,室內頓時香氣四溢,沁人心脾,刺激着味蕾,張佳怡愣愣的看着鄭毅,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這種土掉渣的禮物,別人看都不看一眼,可一下子刺激了張佳怡純潔的心靈,臉上繃着,說了聲“謝了,你自己吃吧。”
鄭毅看她不像剛纔那樣冰冷了,自己心意達到了,你不吃拉倒。
他直接掰開,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的那一半,慢慢的咀嚼着,吧嗒吧嗒的品味中,聽的張佳怡不停的控制自己:
你這個傻蛋,再讓我一次啊,那個焦黃的地瓜皮纔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