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樓下,響着些零星的警報聲。
這裡早已擴散着一種令人壓抑的感覺,沙波渾身溼漉漉的,總感覺有雙眼睛在什麼地方盯着自己。
畢竟,鄭毅猜出來的事,一個個毫無徵兆的冒了出來。
他知道這傢伙腦子裡彎彎繞多,很多事放在心裡醞釀,不到時候是不會往外透漏的。
一堆紙片擺在了桌子上。
沙波手有些着急和緊張,好像知道,必須拼出來,拼出來了就能找到一些事情的答案。
硬是拼出來了個“撇”時,他滿臉汗津津的,心裡真是狠自己手笨,心情複雜的問:
“探長,有點麻煩啊,多給我點時間。”
這個愛較真不服輸的人,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樣就是熬上半天,也得拼出個結果來。
“小子,本來想讓你知難而退,沒想到這麼認死理,至於嗎?”
鄭毅依在桌子旁邊,似乎和這件事毫不相關的看客,心裡想着嘴裡卻說:
“沙探員,你是我見過的警察中,絕對心靈手巧的,來來,我試試。”
其實,他剛纔腦子一直想着很多事情。
比如這個字拼出來之後,意味着兇手躲在遠處的神秘面孔,又露出了一些,那樣該怎麼辦。
似乎想明白了,才恭維的叫停了沙波。
“我告訴你啊,也就你吧,這活要是朱能來弄,我都懷疑他極度沒有耐心,一下子把紙片子給我扔廁所了,老沙,冰箱在那,去……”
鄭毅靠在了他身邊,瞅了一眼那些碎片,一個“撇”字旁拼出來了,還剩下幾十個碎片,叫着沙波去取點飲料去,現在渴的要命。
沙波慌亂的擦着腦門的汗,轉身去取喝的,喋喋不休的說:
“太麻煩了,我就沒見過有什麼儀器能一下子拼出來,
沒事,沒事,再給我兩小時。”
在他心裡,自己絕對是個稱職的刑偵人員,智力中上等,再努力拼一回,肯定能能拼出個基本形狀來。
打開冰櫃,沙波掏出兩個大瓶的飲料,一手一個拿着,自嘲的說:
“探長,你喝點歇着,我再來。”
然而,眼前震驚的一幕發現了:
鄭毅變魔術似得擺弄着,碎片被拼成了手掌大小的方塊,血紅的字體在下面,隱約可見是個赫然醒目的“殺”字。
老沙一臉懵逼的看着,手裡的一瓶飲料失手掉在了地上,正軲轆軲轆的滾着,喃喃的說:
“不-能-吧?”
在他眼裡,這可是很大很大的難題。
自己做了好幾年刑警,從來沒研究過怎麼拼出這種碎片。
只是聽說過國際最高級的國.安.情.報神秘部門掌握這種技術。
“什麼不能啊,哥我手感就這麼厲害,快點,上設備!”
鄭毅看着他那股子實誠勁,真想告訴他真相,可是堅持住了,沒吱聲,只是讓他拿設備快點檢測寫這個殺字的人留下的指紋。
沙波掏出相機不斷的拍着,然後用模具開始取證,眉頭緊皺,很是認真的樣子。
拼好的字,已經被他用膠帶固定好,翻過來了,就在翻過來的剎那,鄭毅逗樂的搖着頭,心想:
“這個實在人,翻過來看不就完了,沒玩過拼圖啊。”
這一點,估計沙波永遠都不會知道了,鄭毅看清了這張紙後面是孫哲用的法院判決書,有“法律”兩個字。
前面不好拼,就拼後面啊!
如此簡單的事,可真要一下子發現,可能只有鄭毅的天資聰明瞭。
不光他在那裡緊張的忙乎着,鄭毅揹着手,目光堅定,各種猜測越來越清晰,不由的說道:
“沙波同志,現在已經基本清楚了,兇手知道是我鄭毅在破這個案子
,直接和我叫號、挑戰,這是他在通知咱倆,
這個連環案還會繼續做下去,可能有的人還得死在他手裡,我們,盡力吧!”
這麼猜測,在普通刑警看來,根本無法分析出來。
可鄭毅把王順現場門口那顆神秘的牙齒,和保險櫃後面的血腥字跡,還有眼前這個拼圖結合起來,一下子就分析出來了:
一般的刑警根本不可能做的到,只有自己這個曾經的逍遙者才能一步步跟着這個變態的思路走,最終拿到最關鍵的證據。
這是一場高智商犯罪與超能警察的生死角逐。
“死變.態,想弄死我們,休想!”
鄭毅說完這些,發現沙波拿着儀器的雙手停了下來,臉上有興奮有緊張,不由的暗想着,但嘴裡還是不鹹不淡的說:
“行啊,老沙,本特勤組上剛開始工作,就碰上這麼個好事,好好幹吧,聞戰則喜,獎金會大大滴。”
聽他說的那麼好,沙波表情有些僵硬的附和着:
“聞戰則喜。”
此刻,窗外天氣越來越陰沉,一道道閃電炫目亮起。
室內變得更加昏暗起來,似乎是老天爺在爲死者孫哲昭示冤情。
在鄭毅心裡,孫哲這種坑人矇騙人的毒舌就是個社會垃圾,或者說社會不和諧的製造者,一個典型的蛀蟲。
又一道閃電閃過之後,脖子裡冒着冷汗的沙波看了一眼窗外,本來想關上窗戶呢
,一下子看到了樓下一個奇異的場景,不由的驚奇的小聲喊道:
“不好!”
看着他神經兮兮的樣,鄭毅聞聲過去,看着樓下一棵大樹後面,一個成年人正拿着望遠鏡往這裡偷窺。
因爲對方戴着遮陽帽,舉着一個墨綠色的望遠鏡,不停的調整着位置,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觀察這裡的情況。
關鍵是,這個人站在風雨中,任憑風吹雨打,衣服溼了,渾身雨水,還是站着紋絲不動,像個職業殺手!
定睛一看,鄭毅說:
“緊張個毛,是老孟,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
樓上發生的什麼事,孟達一點都不知道,可懸着的心一直落不下來。
他把手機夾在褲襠裡,省得淋溼了,嘴裡無比渴望的自語道:
“鄭毅啊,你可的有點正事啊,再沒有證據,老夫,
不,我們的公共安全協會,保護城市安全的試驗田,一下子就毀了,我頂不住啊。”
這個案子遲遲沒有進展,撲所迷離,褲襠裡的手機不停的響着,震動的老孟相當蛋疼。
一個人影站在窗口,向他擺擺手,手機又重新震動起來,孟達才接起了電話。
一看是鄭毅的手機號,這老頭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心裡默唸: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這傢伙可別在甩袖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