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個案子嘛,多大事啊,鄰居家死個貓。”
鄭毅現在更加珍惜樸實無華的兄弟感情了,不管朱能提出的要求多難辦,掃了一眼現場的人,直接答應了!
這邊,朱能激動的連鞋都沒穿,白不刺啦的襪子站在地上,滿臉的嗨皮,露出了雪白的小碎牙,激動的符合着:
“多大事啊。”
一句鄰居家死了個貓多大事啊,把兄弟之間牢固的感情又鞏固起來了。
陳達明把7012專案的材料給了鄭毅,看着已是傍晚時分,看了眼手錶說:
“下班了,下班了,這段時間一直犯愁警犬和食堂的事,有了鄭副隊長,終於可以回家睡個好覺了。”
大約十多分鐘後,鄭毅趴在窗臺上,發呆的看着外面,正尋思今晚去哪裡住呢。
去了朱能那廝那裡,肯定是夜宿浴池、夜總會,沒準就是網吧了。
回小黃樓的辦公室?
鄭毅現在有點討厭那個地方了:
曾經在那裡和變殺人狂古山斗智鬥勇,自己沒事就和沙波耍心眼,現在沙波還被關着。
去了那裡,容易觸景生情,徒增傷感。
“有吃有住的地方嘛?不行,不行,冰冰姐那裡暫時不能去,溫柔鄉嘛……”
他腦子裡一想起都市風別墅,心裡就有爽感,想起了一樓那個古色古香、高端大氣的浴缸,自己和雷欣欣、江若冰都在裡面……過,頓時覺得血流加快,一股子衝動!
落日的黃昏罩在臉上,鄭毅臉上表情似乎更加的複雜:
有開心喜悅,也有淡淡的憂傷。
這是一個從奮鬥和不屈中走過來的少年,不斷的感受着人間苦難,眼睜睜的看着很多人死去,一顆博大的心正在世俗中的強大起來!
可不一會的功夫,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樓下。
陳達明如釋重負的樣子,穿着一套深色薄風衣,誇張的戴着墨鏡,雪白的雞心領T恤顯得風度翩翩。
他身後跟着王亮、田豐和王萍。
王亮脫了警服,渾身上下都是富二代的造型:
金燦燦的手錶,黃燦燦的大金鍊子,頭頂一個導演常用的遮陽帽,手裡抓着一個鼓鼓的黑包,看那神采奕奕的樣子,包裡沒有三兩萬的現金,絕對沒有這麼豪邁的神態。
再看王萍大姐,也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只可惜個矮體胖,穿着花花綠綠的衣褲,怎麼看都像一個裹了好幾層的毛毛蟲。
她走起路來身體扭動,好像是分成了好幾段,緊走幾步,擡頭看了看樓上,帶着巴結的口吻說:
“頭,真回家啊?不聚聚嗎?”
陳達明警惕的回頭看了看,沒發現有鄭毅的身影,清了清嗓子,衝她友好的笑了笑:
“好幾個事推出去了,哪個都夠大夥忙半年的,亮子,大自然?”
他說的是大自然休閒娛樂廣場,裡面有一千多米的多功能山泉水洗浴,按摩浴、中藥洗、神魚浴……
還有一流的技師搓澡、按摩。
那纔是一樓,二樓是中餐,三樓是西餐自助,聽說連888一位的銀錢豹和錢櫃奢侈自助店都進駐了。
說到這裡,王亮嗖嗖的快走幾步,那黑色大包在手裡晃着,到了陳達明跟前,似乎臉上也不疼了,獻媚的說:
“頭,就那吧,等這小子不行了,我安排江上游艇慶祝,氣死我了,這小子哪來的啊,就這麼能嘚瑟。”
分明,他們是把鄭毅當成了來爭奪工作成果,來覬覦隊裡的大權來了。
單說剛纔燈管那事,王亮從小就沒捱過打,因爲家庭背景原因,有行動也是站在遠處指揮,啥時候捱過這種欺負啊。
陳達明默許了他的話,直奔柵欄外面停車場那裡,看着王亮手裡的遙控器發出了刺耳的聲音,直奔副駕駛坐去。
這時候,鄭毅也沒看到,田豐到了車跟前,突然摸了摸腦門說:
“頭,我先不去了,技偵的老藤找我對數據呢,看,我這腦袋,也是被姓鄭的氣糊塗了。”
敢情,他這是臨時有事不去了。
陳達明似乎感覺有點不對勁,坐在裡面審視了他幾眼,品了品後面他說的姓鄭的三個字,感覺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了,這小子不能找鄭毅說這些事。
豈不知,鄭毅靠在窗臺上,耳朵裡飄着微風聲,鼻子裡聞着外面有些香味的汽油尾氣,早就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差不多。
“事在人爲,生孩子我鄭毅不會,坐月子都能裝的比產婦還像,你們給我等着,十天後,必須給我規規矩矩的,少玩這種職場狗血的事。”
他心裡想着,然後又想到了一個人:
是一個從來不和自己玩心眼的平民兄弟。
那就是附屬醫院旁邊夜市上的小老闆拴狗。
想起了拴狗,鄭毅感覺肚子裡咕咕作響,自己研究的龍蝦八吃、花生碎嫩豬腳,再配上冰鎮原汁麥啤酒,聽着食客們在耳邊划拳拼酒,那種感覺……
嘖嘖,什麼酒店裡也吃不出那種感覺!
想到這裡,他決定去拴狗那裡看看,弄點吃的,不行就住那了。
鄭毅拿起凳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正準備出門走人,只見門口人影一閃,有個人往裡試探的看了幾眼,然後一臉示好的走了寄來。
是田豐!
他一隻手提着一個餐盒,裡面還冒出了一團團香氣。
田豐靦腆而真誠的說着“鄭隊,給你弄點吃的,知道你單身”,說話間伸出了一雙大手,好像是要重新認識一下似得。
“老田,幹嘛?姓鄭的走哪吃哪,這頓方便麪,下頓沒準就是龍蝦三文魚香辣蟹大餐,你不會是……”
鄭毅臉色陰沉的說着,眼睛不斷的觀察着這個胖乎乎的同事表情微妙變化,暗想:
怎麼?老陳派你來探聽我的底細了?
田豐把東西放下,低着頭,一開始有些遲疑,然後慢慢擡起來,雙眼釋放出一道真誠厚道的表情:
“哥們,我原先是隊長,和你一樣,不太會來事,下來了……”
說完,他眼角紅潤,似乎觸動了難言之隱,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
後來,他告訴鄭毅,陳達明他們都是清風市警校畢業的,自己是外省分回來的,當過兩年隊長,後來陳達明因爲工作乾的好,他就下來了。
“同情我來了是不?行,不管是同情還是憐憫,起碼沒有敵意,你這個哥們我認定了。”
鄭毅爽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話說的豪放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