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你好,你好,我是新來的……”
鄭毅站在門口觀察了會,趁着對方辦公室沒人,直接敲門進去了。
什麼人都見過,鄭毅真沒見過陳主任這種表情:
眼皮似乎有幾百斤重,聽了別人說話,好像很費勁的樣子,遲疑了半天才擡起頭來。
“新來的啊,出去等着去,XX的,XX的,幾個單位約好了三點前來彙報財務情況的,按程序來吧。”
陳大朝掃了一眼鄭毅胸前的工作證,看着上面有個副字,又是生面孔,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好像都懶得看鄭毅似得。
鄭毅哪吃過這種虧!
可現在滿腦子想着自己那些狗狗,還有食堂裡快要鬧事的兄弟們,拳頭擡起來了,又放下了,學着剛纔那個人,弓着腰,很有禮貌的說:
“主任,我聽我爸說……啊,我爸叫鄭飛雄,說過您,還有,孟達是我師兄,雷局長也很關照我,幾個案子都是他帶着我們弄的,您看,我們有個警犬基地和食堂經費的事……”
這,或許是鄭毅第一次做違心的事,學着影視劇裡搞攻關的場景,聲音放低八度,露出六顆小白牙,恭恭敬敬的彙報起來。
可心裡呢,不斷的詛咒着:
“老陳,你是有妹啊,還是有女兒啊,哪天被我碰上,你看着的……”
他向來說話辦事直來直去,鬥狠過招靠功夫和智慧,最煩這種巴結人了。
聽了半天,陳主任靠在沙發上,臉色依然波瀾不驚,似睡非睡的樣子,聽着鄭毅不說話了,才慢慢睜開眼睛。
鄭毅都懷疑他中間是不是睡着了!
“噢,你叫什麼名了?”
我去,半晌後,陳主任竟然問了這麼一句。
“鄭毅,刑偵隊的,來打聽經費的事,申請給我下屬警犬基地和食堂撥點經費。”
鄭毅是在忍不住了,看他這個態度,簡直比掌握生殺大權的閻王爺還討厭,直起了腰,義正言辭的說。
“要錢?你們年初有預算嗎?會上研究通過了嗎?或者又專項也行,沒有的話,誰也不行!
你說訓練場地破舊,需要修復,這是今天第八個找我說場地的事了,你們就不動動腦子,哪裡不能訓練啊,場地不有的事嗎,
天天喊着訓練缺場地,我這地方寬着呢,練擒拿格鬥,來啊,我不反對,但是錢沒有。”
他這麼說着,好像說的有些超出了一個財務問題的範圍!
鄭毅氣的脖頸子通紅,側耳一聽,動感核發揮了作用,一下子獲取了一組數據:
陳主任一激動心跳加快,心房呼哧呼哧的跳着,心律不齊的問題很嚴重!
還有,鄭毅瞅了一眼他快要謝頂的頭型,還有重重的眼角紋,頓時又有了一個判斷:
這傢伙就是嘴硬,典型的神經衰弱,睡眠不好。
盯着他一摞摞的賬本子,鄭毅看好的道具,心想我隨便弄個東西,我敢保證,讓你腦門開瓢,賬本給你燒了!
人到了這個氣頭上,尤其是年輕人,往往都會產生這種想法!
正猶豫呢,只聽門外傳來一陣咔咔的皮鞋聲,一個甜的發膩的女人正說着:
“着什麼急啊,都排好了,陳主任一個個審,誰不急着用錢啊,手續帶齊了的啊。”
緊接着,一個穿着筆挺警服,脣紅齒白的妙齡女警走了進來。
此女大約四十多歲,皮膚白裡透紅,一雙大眼睛深邃而靈動。
這個叫穆丹的女會計,一進門就數落起鄭毅了:
“小夥子,走吧,走吧,主任給你解釋了半天了,我都聽煩了,預算就是法,這是規定!”
她這番話說的,比法庭裡審判長裁決宣判都嚴肅!
“是,是,美女姐姐,那個什麼就是法!”
鄭毅鼻子一抽,特殊異能加上自己對女人的深入瞭解,突然發現了個問題:
這個美女有潔癖,絕對的潔癖!
就在他低聲下氣的說着這番話之前,一個超猛的念頭已經醞釀成熟了:
陳主任,穆會計,這個事咱沒完!
當天晚上,鄭毅睡在辦公室裡,百無聊賴的待着,中間就給劉雄打了個電話,說經費的事再等等,時間不會太長,大約也就十天半個月的。
這邊說完,電話那邊的劉雄喘着大粗氣,壓低了聲音說:
“兄弟啊,求你了,這麼下去,狗司令馬上就被起訴了,我的狗啊,我的兄弟啊,完了。”
這是鄭毅預料中的事,他有些爲難的說:
“老兄,有個冒險的事,把握不大,也就百分之十吧,我是沒辦法了,你要不要試試。”
“鄭副隊長,就衝你這個態度,我老劉就是上刀山下火海……”
劉雄現在是人窮志短啊,抓住救命稻草就不會放棄,直接打了包票。
和他通完話,鄭毅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自己這副隊長上任了,雖然說萬事開頭難難的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可人家陳爲民市長對自己那麼支持,的感謝一聲啊。
想到這裡,他拿出手機簡單編了個短信,內容也非常簡單,就是個謝字,然後署名:
平民哥們鄭毅!
大約也就在他靠在椅子上快要睡着了時,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的正是陳代市長。
電話裡,陳市長字正腔圓的說自己是政府陳爲民,然後悄聲問:
“兄弟,你旁邊有人嗎?”
得到肯定後,他聲音變得和藹可親起來,就像老朋友那樣說了件事:
說他剛提拔當領導時,曾經和單位一個小員工相處的不錯,可礙於自己領導的身份,連一起吃飯聚餐都怕人家風言風語的說,最後,倆人越好了,大晚上去人家一起包餃子喝小酒,
喝到半夜了,倆人一人一根黃瓜,對着電視,連個音響都沒有,清唱了半夜!
月光如水,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兩人毫無芥蒂的閒聊着,毫不設防的說着話,鄭毅臉上洋溢着開心的微笑,似乎又多了一個可以放棄身份,推心置腹交心的好哥們。
大約聊到午夜時分,聽着陳爲民打起了哈欠,鄭毅發出了邀請:
“民哥,改天我請你吃飯,就三十五十那種,花生米鹹鴨蛋小炸魚燉小雞,包穀燒,怎樣?”
“小子,說的肚子裡都唱空城計了,餓了,饞了,行,你可的主動點啊,千萬別忘了。”
陳爲民吧嗒着嘴說着,顯然被鄭毅描述出來的場景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