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們分成幾組,押解着兇手,正往防暴車這邊走來。
鄭毅恍然大悟的摸着脖子,頓時感覺出現了很大的疏漏,忙不迭的說:
“看我這腦袋,這不是要壞事了嗎,老槍他們剛過了兩個路口,那地方是商業區啊,人流量更大,他要是知道我這麼快……”
下面的話不用說下去了:
太疏忽大意了!
“你怎麼想的啊?要壞事了,鄭毅趕緊說怎麼辦,什麼條件都行,堅決不能現在出事,必須保證他們給我出了城區……”
雷天明抓起帽子扇着風,額頭上又着急的出了汗。
他還不時的看着遠處絲毫沒減少的人羣,一張張面孔,裡面就是隱藏着再多的犯罪分子,也不會輕易發現。
“老大,現在要是有個線人要十萬,能把裡面的探子給揪出來,行不?”
鄭毅想了想,若有所思的掏出手機,快速扒拉着通訊錄,在裡面找着什麼人的電話。
這傢伙一天接觸的人多,總是不走尋常路,沒準這時候真就想起了什麼能提供情報的“特殊朋友”來。
雷天明很少在案發現場見過這麼人,黑壓壓的一片,停在幾條街上的車燈連起來,得有幾公里,想都沒想的說:
“這個沒問題,公共安全協會有這筆錢,拿着,到時候兌現。”
他從兜裡掏出一個便籤什麼樣的紙來,刷刷的在上面寫了錢數,快速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鄭毅叫過來沙波,悄聲安排一番,讓他去找“特殊朋友。”
這沙波走到人羣裡,因爲穿着便裝,沒人注意他。
到了一個烤地瓜的攤位前,買了熱乎乎的地瓜,邊吃邊喝着瓶裝水,美美的說:
“局長啊,你又上當了,他把周邊信號都屏蔽了,哪有什麼人通風報信啊。”
似乎,也就在這時,雷天明一下子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打開車門問裡面的警員,車載臺穿回來朱能他們的消息了嗎。
結果他看到車裡面一臺手機屏蔽儀兩個通紅的指示燈正亮着,恍然大悟的說:
“死小子,又忽悠我了,上鬼子當了。”
雷天明一下子知道自己跳他坑裡了。
可一下子又想不明白:
這傢伙骨子裡就沒正事,朱能現在生死未卜,他在這裡欺騙領導的經費。
帶着這股子火氣,雷天明受了奇恥大辱般的樣子,下了車,拿着帽子就要敲鄭毅的腦門,怒不可遏的說:
“趕緊給我想辦法,朱能這事怎麼弄?出了事,我扒了你的衣服。”
唉,雷局長這麼快就發現上當了啊。
鄭毅想笑沒笑出來,一下子被他冷若冰霜的臉色給震住了,訕訕的賠笑說:
“局長啊,什麼事啊,彆着急,我這不又辦法呢嗎?”
鄭毅也不管雷天明滿面的火氣,自己開始分析起問題來:
朱能這小子看似貪吃貪玩,但碰到大事時不含糊,
肯定能有辦法的,要是再給點物質刺激什麼的,這小子肯定還能發揮的更好。
雷天明雖然對朱能瞭解不多,可聽了鄭毅講的幾個例子後,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鄭毅板着臉,失望的說:
“這方面別人真就不行,要是老孟在這裡,早就拍板了,重賞下必有勇夫啊。”
說完,他臉上竟然掛着淡淡的傷感之色。
雷天明瞅了一眼手錶,估計在滾滾車流中,朱能和老槍已經開出去五六分鐘了,
此刻應該到了哈特城商業區了,也有可能拐彎到了其他地方,剛纔對講機裡,各路警員也只是報過來一些疑似信息。
老槍那傢伙狡猾,沒準剛一出了這裡,就逼着朱能摘掉了車牌,或者拿着螺絲刀,把車體弄壞了,迷惑警方的目光。
聽他拿孟達和自己比較,雷天明本來就來氣:
孟達只是個巡視員,能和自己比嗎?
他手裡的財權和人.QUAN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何況,這件事沒有別人和自己一起決策,一旦出了問題,後果將是非常嚴重的。
人命關天呢,何況一個警察不能這麼掛了,還有老槍身上沒準還有更多線索的……
這些問題,都牽着雷天明慢慢的相信了鄭毅。
他操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口氣說:
“說吧,是不是要獎勵,我看我都要看透你了,下不爲例啊。”
其實,他心裡恨死這個越是危險時候,越提條件的鄭毅了,暗想:
“要是弄不成,我不收拾死你,撤了你的副隊長,打發到山溝裡給我數星星去。”
鄭毅厚着臉皮,就和剛纔根本就沒發生過什麼事似得,咱指的是忽悠了雷天明十萬塊錢的事,胸有成竹的說: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我用執法記錄儀給你錄下來,不怕大局長不認賬,我現在就安排……”
鄭毅看他沒說話,也沒反對,從車窗裡拽出了車載臺,用長波電臺喊了起來:
“我是刑偵副隊長鄭毅,沿線所有兄弟聽着……”
鄭毅的安排可謂奇特新鮮:
沿途的交警巡警什麼的人員,馬上登上最近的天橋,找個顯眼的地方寫上:
朱能加油,朱能加油!
當然,他還說有美女廣告的地方最好,那樣更能引起住朱能的注意!
雷天明聽他弄的太小兒科了,不禁搖頭失望的說:
“我看你這個也是馬歇爾計劃,夠嗆啊,倆人劍拔弩張呢,信不?
我現在就是給朱能20萬獎金,他也不一定能活着回來啊。”
鄭毅一開始沒認真聽,依然我行我素的想着事,一聽20萬獎金的事,頓時喜上眉梢,晃着手裡的執法記錄儀說:
“20萬啊,局長,這個記下了,我先替豬豬感謝你了。”
隨後,雷天明又在視頻中調度了沿途幾個地方的單位,不斷的問那臺車的消息。
“局長,他們出現在河溝街了,我們的人跟了一段,
那車玩了幾次急剎車,朱能着急的罵呢,看樣子都急眼了啊,我們擔心……”
對講機裡,一個附近執勤的巡邏隊長着急的說着,還響着警報的聲音。
“跑出去四五公里啊,那地方還有個發電站、客運站,要是再給我瞄準了危險東西和人羣,鄭毅你說咱們是不是攤上大事了啊。”
雷天明拿着對講機,着了魔似得,呆呆的看着遠方,又想起了一個更麻煩的事,連忙驚呼不好:
“你到處讓人寫標語鼓勵朱能,這樣是不是更壞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