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尼瑪給臉不要臉!我再問一次,這個事情你到底是打算公了還是私了?”
一個囂張渾厚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一時之間幾層樓所有吃飯的人都往下張望,圍觀看戲。
“搞事情是不是?你們想要搞事情是不是?告訴你們,我廖三不是好惹的,小心你們吃不了兜着走啊。”
一個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西服褶皺腰間纏着的圍裙脫落一半的年輕男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怒吼着大叫了起來。
兩個人鬧出的動靜實在是不小,引起了無數人的圍觀,不僅樓內的食客,樓外的行人也跑過來看熱鬧,很多人還拿出手機來錄製拍照,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他媽的還敢頂嘴?!”
正主終於出現了,這是一個看個頭就很有壓迫力的光頭,其身材比起米國的施瓦辛格也沒有弱小太多,勉強可以算是一個級數的,肌肉將黑短袖緊緊的撐在身上,光頭大耳,小眼高鼻,額頭高高的隆起,兩塊胸肌差點把那有點顯小的衣服給撐爆。
他大踏步的走了過來,伸手狠狠一推,就將廖三再次推倒在地,他的身後帶着足足七八個幫兇,看樣子都不是什麼好人,不是染着怪模怪樣的頭髮,就是穿着奇裝異服,最差也是一身的黑色緊身短袖,那肌肉一個比一個結實,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廖三似乎就是這家酒樓的東家,他身後包括之前的服務員,一下子站出來十多個,頗有點人多勢衆的感覺,再這樣的情況下大家的膽氣也上來了,面對這幾個壯漢絲毫不懼,破口大罵了起來。
“蛇仔,你他媽就是個王八蛋!”
“我們酒樓給你們這羣混蛋供吃供喝,每個月還給一筆錢,結果這些東西都被你們這些狗忘掉了嗎?不僅不感謝我們,反而回頭敲詐我們,不僅不保護我們,反而親自大打出手!”
“有爹生沒爹養的東西,難怪你們一大把年紀了連個工作都沒有,哪個公司瞎了眼會要你們!也只有做流氓才能勉強維持生計,欺負欺負我們這樣的老實人!”
恐怕這酒樓和這個叫做蛇仔的人仇恨已經很大了,所以不管是廖三還是一羣服務員,下嘴都毫不留情的,那言語可以說已經比較惡毒了。
“我x@#¥!”
蛇仔一羣人和對方對罵了起來,罵沒兩句,直接就開打了。
總共二十幾個人打成了一片,傢俱桌椅碗筷乒呤乓啷打了一地,聲音震天,這下才把看熱鬧的人給嚇着了,連忙站遠,並且隨時準備跑路。
“這些人不是對手啊,凡凡。”
江芷秋坐在張凡的身邊,有些擔憂的看着底下一羣打架的人。
其實單單是從穿着打扮上來看,就可以看的出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壞人,一羣開酒樓的天天都在生意裡忙碌,看人氣這麼高的樣子,飯菜也不會有什麼問題,能招惹到誰?
反倒是這個叫做蛇仔的一羣傢伙,就算啥事都不做人們也會對他敬而遠之,何況喊打喊殺的。
就在江芷秋說這番話的途中,已經有兩三個服務員被打倒在地,蛇仔一羣人早有準備,突然之間一起從背後掏出了橡膠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毒打。
橡膠輥這個東西,發明者非常的邪惡,它能夠把人打的很痛,甚至是喪失戰鬥力,但是因爲質地柔軟的原因,通常只會把人打傷,而不會出什
麼嚴重狀況,這玩意可是在多少年的街頭械鬥之中流傳下來的神器,這也是很多不法分子用這個東西放心大膽作案的原因之一。
橡膠棒砰砰砰不斷的打擊之下,越來越多的服務員招架不住倒在了地上,儘管他們也搬起來桌椅進行反抗,但哪裡是靈活的橡膠棒的對手。
很快,足足十多個服務員竟然一個不剩全都倒在了地上,那個廖三被重點關照,打的簡直和個豬頭一樣,卻依舊憤怒的站在地上破口大罵不斷還擊。
很多客人看到酒樓裡所有人都被牽扯住了,立刻偷偷的跑路不結賬,這樣的人越來越多,這讓張凡一時之間感慨連連。
如果這裡是明月鎮的話,明月鎮的酒樓被人打砸,那麼這羣傢伙可就慘了,會被吃飯的人打成豬頭的,說到底城市越大人們越是涼薄,這家店沒有充分做好和顧客之間的互動,或者說成立時間太短名聲還沒有徹底的深入人心,這些都是讓人們在旁邊看戲的原因之一。
“哎。”
江芷秋並沒有喊張凡下去幫忙,畢竟這羣人太兇了,樓下的服務員們扛不住那樣的毒打,自己這個剛剛纔有的男朋友,她當然更捨不得,見義勇爲要有個度的。
好在這些年出道的路子非常艱難,她見過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太多了,對這樣的事情也只能感慨一下,並不能做出什麼幫助。
張凡搖了搖頭,世間不平事實在太多了,自己不可能什麼都能管,但是今天這個事情實在是過分,儘管現在張凡還沒有得到有力的證據,說明雙方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糾紛,但是不用說,酒樓這邊肯定是弱勢羣體,也肯定是被欺負的對象。
他突然隱隱之間明白了,南海市爲什麼外來餐飲業不好發展的原因了,恐怕眼前這些流氓就是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
“廖三,只要你跪下求饒,大喊三聲爺爺我知錯了!並且乖乖的把你這家破酒樓關停,今天的事情我就算過去了,不跟你計較了,你看咋樣啊?”
蛇仔冷笑的掃了一眼圍觀人羣,看到人們瑟縮的後退,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廖三,你說可不可悲,你給這些刁民辛辛苦苦的做菜,結果呢?你這裡一出事,吃飯的全跑了,不特麼的給你錢,而且連個幫忙的,哦不,甚至連個小聲罵我們的人都沒有?你說你這樣還怎麼做酒樓?我讓你關停是不是爲你好?”
“wqnmlgdsb!我去年買了個登山包你知道不知道?蛇仔我勸你知難而退,不要再來招惹我,否則我廖三拼上一條命,也要讓你撞個滿頭包!”
廖三兇狠的從旁邊桌子上撿起一把水果刀,惡狠狠的鄙視了一下,展現出了一個大廚應該具備的刀工。
看到那把水果刀嫺熟的在空氣中翻轉,蛇仔也是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後跳了兩步,確認不會有危險以後,這纔再次笑了起來。
“你他媽的就是個倔骨頭!而且是那種很蠢的你知道嗎?讓勞資在你這裡白吃白喝了半個月,把你一個女服務員玩的去墮胎,現在卻換來個這結果,你說你廖三不蠢誰蠢?”
蛇仔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不以爲恥反以爲榮,一羣小弟也跟着笑了起來,大肆的說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人們的臉色很複雜,蛇仔這羣人實在太囂張太無恥了,可是這羣人有實力有後臺,在南海島都是橫行無忌的霸王,誰敢招惹?
你幫人家說一句話,這羣人能把他弄的生不如死,這就是赤果果的現實啊。
張凡聽了小半天,總算是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這個廖三是外地人,這家酒樓就是廖三半年前在南海市開辦起來的。
當時廖三也是到南海來旅遊,看中了這裡的市場,起了一番心思,想要在這裡好好賺一筆,一切準備就緒以後,除了那個蛇仔時不時帶人過來打秋風並且收取保護費意外,一切都很完美,並沒有別的什麼麻煩。
可是幾天之前,蛇仔的一個小弟在這裡吃辣椒吃出了問題,也是腸絞痛,就和裴忠的病症一樣,如此一來蛇仔就趁機帶人鬧上門,當天在收了廖三一大筆錢以後,竟然再次翻臉,不僅把酒樓大肆打砸了一番,並且威脅蛇仔必須要限期關停,否則就見一次打砸一次。
廖三被氣得吐血了,自己好吃好喝供養着這一羣王八蛋,結果這幾個月每次流氓鬧事都不見他們過來,反倒是他們自己打砸搶燒,讓整個酒樓烏煙瘴氣,不僅人氣流失,收入也少了不少,幾個月前更是趁着爛醉把一個單純的服務員勾搭上手,軟磨硬泡的哄她去了酒店,在得知對方懷孕了以後立刻把她一腳踹開。
女服務員在墮胎過後離開了南海島回去大陸,現在音訊基本上很少,據說整個人都頹廢了,現在過的很不好。
所以酒樓的所有人都對蛇仔恨之入骨,在這種關鍵時候都站出來爲廖三說話,這纔有了之前的一出好戲。
發現似乎在這裡吃飯的很多人都是這些事件的目擊者,真想應該沒有問題,張凡越發的義憤填膺。
看到張凡竟然朝着樓下走去,江芷秋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跑過去拉着他的胳膊:“你幹什麼去?”
“你別管我,在樓上待好就行了。”
張凡無奈說,女孩子總是反對打打殺殺,也有爲自己擔心的原因在裡面,但是今天這一場架他是一定要打的,不爲什麼,就算爲眼睛裡除一顆沙子也要打。
“你......小心點,打不過就跑啊!”江芷秋緊張道,心裡有點自責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
張凡怒氣衝衝的衝下了樓,此時蛇仔依舊在囂張無比的說着什麼,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簡直把整個天下都踩在腳下的感覺,周圍人敢怒不敢言,很多人都偷偷的離開了酒店。
張凡剛要衝向這個蛇仔,突然之間眼睛一眯,街道遠處,一些車輛的背後爲什麼藏着兩輛警車?
這兩輛警車距離這裡的位置不遠也不算近,算算距離絕對是能聽得到的,然而爲什麼不過來呢?莫非是在看戲?警車裡沒人?
張凡皺了皺眉,沒有多想,快步走到了那個廖三的跟前,將再次被打倒在地的廖三扶了起來。
廖三知道自己的服務員全都被打倒了,可是這個時候居然會有人把自己扶起來,這讓他很吃驚,再三確定自己不認識張凡以後,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感慨。
“我廖三在這裡做了半年的生意了,平時迎來送往也有不少的人情,想不到最後幫我出頭的,居然是一個素未謀生的小夥子,呵呵。”
張凡笑了笑,這個世間有很多的不公道,有的人幸運,有貴人相助,但是更多的人卻恍然無助,沒有這樣的幸運,最後只能任由欺凌,顯然這個廖三就是後者,而自己,以前也碰到過這樣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