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感覺很熟悉呢!
牛小田絞盡腦汁,總算想起來了。
在海巖鎮的那塊望海石上,小田哥面朝大海,詩興大發,振臂一呼:望海石上望遠海。
龍潛對下聯:參玄林中參至玄。
原來,真有參玄林這個地方,就位於潛龍山莊之內。
龍潛揹着手,走在林中,感慨道:“我常來此地,仰望星辰流轉,雖身在紅塵,卻猶覺遊離在外,所知所見,皆是渺小,倍感生命無常。”
大師的話,總是這麼深奧和晦澀,思想境界難以企及。
牛小田也不琢磨其中含義,嘿嘿笑道:“我就覺得,有吃有喝有朋友,生活開心自在,別無所求。”
“哈哈,沌沌兮如嬰兒之未孩,也是高境界。”龍潛笑道。
“對了大師,龍血戒還給你!”
牛小田說着,就要把手上的戒指摘下來,卻被龍潛輕輕摁住,說道:“此物就送給你吧,靈仙出沒,行蹤難定,尚可防身!”
“這可不行,太貴重。”牛小田推辭。
“我也有一事,想要求你,只是難以啓齒。”龍潛道。
“咱們這關係,有事兒您說話,能辦到的絕不推辭。”牛小田拍拍胸脯。
“你把茱兒帶走吧,她命帶災星,在外則安。茱兒頑劣,好惹是非,我思來想去,唯有你可以信賴。”龍潛懇切道。
牛小田愣住了,忽然反應過來。
龍潛一路跟隨,各種謙讓,考察自己的品行,就爲了這件事兒!
龍茱,文化水平墊底,又沒有絕色,武功一般般,還口無遮攔,不懂禮數,百無一用。
唯有可圈可點的,就是龍潛的親孫女,根紅苗正。
看牛小田發愣,龍潛又說:“茱兒到你那裡,必須聽你管理,可打可罵可罰,我絕無半句責怪。”
鬧呢?
不能打,不能罵,更不能罰!
像是請了個祖宗。
牛小田撓着後腦勺,解釋道:“我那裡就一個院子,房間也不夠住,實在怕委屈了茱兒。”
“與人同住,沙發或者地下搭個鋪位,都可以!”
龍潛很堅持,又說:“涉及茱兒的一應費用,我皆可以承擔。”
“龍大師,你就這一個孫女,從小養在身邊,真捨得啊?”牛小田盼望龍潛改變心思。
龍潛眼圈微紅,背手道:“正因不捨,才爲爲她找個好去處。茱兒雖從小跟着我,但我所聽她的笑聲,倒不如這一路的多。”
呃……
支個麻將桌就開心啦!
話不能這麼說,到了這個份上,牛小田沒法不答應了。
“好吧,那就讓茱兒到我那裡,先生活一段時間。對了,她的父母能答應嗎?”牛小田抱着最後一絲僥倖。
“我說得算!”龍潛很霸道。
“如果茱兒不辭而別,您不會怪我吧?”
“我的話,茱兒會聽,真要是那樣,就當沒這個孩子!”龍潛板起面孔,頗有威嚴。
“大師放心,我會讓大家多照顧她,儘快融入大家庭中。”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小田,莫要縱容茱兒,讓其惡習更甚。若能培養成材,則是龍家之大幸。”龍潛拱手。
“盡我所能吧!”
牛小田隨口敷衍,心裡想的是,你這個當爺爺的宗師,都沒教育好,現在推給我,還期待發生奇蹟,能給多少錢?
哦,不,現實嗎?
終於,龍潛開心笑了,笑聲十分爽朗,終於解決了一塊心病。
兩人走到小亭子坐下來,龍潛又從衣兜裡,取出一塊白色的絹布,笑着放在牛小田的手裡。
展開一看,牛小田啼笑皆非,但還是高高興興收了起來。
潛龍密令!
龍茱,你必須聽命於牛小田,若有違抗,逐出家族,永斷親情,自生自滅。
落款,龍潛。
還畫了個紅色的章,一條盤曲的龍。
寫在白布上,就是怕揉爛了,失去密令的作用。
小丫頭,敢不聽話,到時候,小田哥拿出這份密令,就問你怕不怕!
身在參玄林中,牛小田也沒感到有啥玄妙,只是覺得格外幽靜,身心放鬆,很想躺下來睡一覺。
夕陽沉下山巔,兩人重新回到屋內。
晚餐很簡單,四個素菜,裡面混雜着珍貴藥材,味道一般,卻有補益作用,也是市面上吃不到的。
頭號貴賓牛小田,享受了特別照顧,可以跟龍潛住在同一棟小樓裡。
喵星沒回來,白狐報告,這貨更喜歡住在樹林裡,躺在樹杈上,那就隨便它吧!
聚龍山莊,景色不多。
期間有人來求助,龍潛也是派人去處理,每日陪着牛小田,坐而論道,走着論道,吃飯也論道。
耳朵都起了繭子,牛小田熬不住了。
勉強停留了三天,便提出告辭,打道回府,重返興旺村。
龍潛給了平衡陰陽氣血的藥方,稱之爲全真丹,並提供熬製所需的藥材,數量之多,將鋪位下方都塞滿了。
聽從爺爺的安排,龍茱跟隨前往牛家大院。
小丫頭,非但沒有戀戀不捨,反而歡天喜地,笑成了一朵花。
搓麻的時光,總是那麼快樂!
牛小田看見,龍茱的母親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父親瞪了一眼,只好躲在一邊,偷偷抹起了眼淚。
可憐天下父母心。
兩輛房車,駛離了聚龍山莊,安悅又能跟牛小田躺在一起,身邊卻多了只冷漠的黑貓。
“小田,爲何要帶着龍茱?”安悅問道。
“龍大師託付給我的,今後,她就是大院裡的一份子了。”牛小田恢復懶散的樣子,蹺着腿擺弄手機。
“他不會想讓你當孫女婿吧!”
安悅皺眉,瞥了眼龍血戒,心裡發堵,聽龍茱說過這枚戒指的含義。
“悅悅,想多了,要是那樣,大師還不如干脆將我留在聚龍山莊,今後都不用奮鬥了。”牛小田不以爲然。
“龍茱一定很難管理。”
安悅替牛小田擔憂,女將們都是孤兒,沒什麼依靠,龍茱可是有背景的,還來頭不小,爺爺是一代宗師。
“我不會袒護她,人人平等,不聽話就走,愛哪哪去!”牛小田哼道。
正說着話,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沒有城市標註。
“歪,哪位啊?”牛小田接通。
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冷冰冰沒有一點溫度,“牛小田,還給我食髓蠱,否則,別想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