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練出來的！”葉蓁蓁擡起手把擋住自己眼睛都頭髮撩起來，眼神有一些複雜。
被誰練出來的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是那些她都快要忘了名字的人嗎？他們把自己一次又一次都逼進絕境，然後她努力的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在黑暗中以最大的聲音喊出來，就像是在練習某種場合之下的反殺情節。
壓抑在心底太久的東西，一旦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它很容易破門而入的。所以這種感覺現在根本就不需要練習，感情到了的時候她自然而然的就能這樣做了。
亦或者，是林下帆讓自己這樣做的。他從來沒有教過自己應該怎麼在這些境況下生存，他只是把這個戰場扔給自己，然後自己在一邊看戲，還時不時的給她設置幾個關卡。她努力的闖關，然後就爲了他那一句淡淡的幾乎沒有感情的“還不錯”。
“辛苦嗎，在林下帆身邊？”陳天瑩不去看她，因爲即使她不和她對視，她也能知道葉蓁蓁此刻的表情，因爲那些事情多多少少都和自己的很相似。
只是葉蓁蓁遇到了林下帆，能夠苦盡甘來，而自己始終是一個人扛過來的，即使遇到了文揚，自己愛的那個男人還想方設法的讓自己撕心裂肺，即使自己表現得無所謂，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會絞痛到不能呼吸。
葉蓁蓁把一些自己忍不了的東西忍了下來，然後現在她不想忍了，能直接跟林下帆說，甚至發一通脾氣，再不要臉的去討好他。而自己卻不能，找不到那個能讓自己放下防備的人，即使有，但那個人一直想把自己置於死地。
她羨慕葉蓁蓁，嫉妒葉蓁蓁，同時也替她覺得開心，她在往後的生活裡再也不用這麼辛苦，這麼難過了。
“我不知道怎麼去說這種感覺……也許別人看來很累，但是……我覺得不苦，他知道我的感覺，但是他還是假裝不知道，這讓我多少覺得沒那麼緊張，多少會覺得放鬆一點，你明白嗎？。”
葉蓁蓁停了下來，看着不遠處辦公室的門，門裡面有一直都寵着自己的男人，但他只是寵着，並不會付出更多。有時候甚至可以說他很絕情，但是她卻在他冰冷的表情下找到了溫暖的東西。
陳天瑩和她並排站着，一併看向她看着的地方。她不瞭解林下帆，即使讓蘇濤找了關於他的資料，但是那張不大的紙上面寥寥幾筆，幾乎就像什麼也沒有說一樣，她對他的印象還是停留在最初他用冰冷的表情看着他們，一邊挑釁又一邊讓着他們，這種一切都掌握在手裡的感覺。
兩個人都靠在走道的旁邊，看着腳下幾乎能當鏡子照的瓷磚，都沉默了下來。
各有心事，不是不可言說，而是說得太多她們都不願提起了。林下帆坐在電腦前，他知道葉蓁蓁就在不遠處，但是他就在那裡靜靜地等着，他不會主動走出去，不會主動去靠近一個人，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榮光現在一定氣炸了，正絞盡腦汁要把葉氏生吞活剝了吧。但是剛剛好，林下帆在掛了那個電話之前和文揚達成了協議，這些事情都不用葉蓁蓁去操心，她只要做她能處理的事情就好了。
“走吧，別在這裡站着了，我也不比你大多少，但是我覺得你很勇敢，說出了自己的感情，而我什麼都沒說，他也就假裝不知道，所以你很幸運，各個方面來說都是。”
陳天瑩動了動腳踝，穿着高跟鞋站得久了有些累。其實她不愛穿高跟鞋，可是爲了某些目的，她逼着自己做了很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然後遇到了文揚，不對，應該是認識了文揚，她漸漸的覺得爲自己喜歡的人打扮，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即使現在，她已經放棄了自己所堅持的東西。
其實她知道，文揚是有目的的回國，有目的的出現，故意幾次在自己面前晃過，然後自己注意到了他，卻也因此被他牢牢困住了。
也許，從一開始困住自己的，是糾結而熱烈的感情，想愛而不敢言說，欺騙自己，也欺騙別人，最後成全別人，把自己傷得體無完膚。
現在的自己，再也不會把心扉打開，去接納誰了。陳天瑩仰起頭，她覺得自己的眼角有一些溼潤，眨了眨眼睛，最終什麼也沒有，就像曾經在醉酒的某一個夜晚一樣，那些美麗的幻想在清晨到來的時候全部破滅。
“其實……我也不像表面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淡定和開心。”葉蓁蓁轉頭去看她。
“我和他之間，似乎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阻隔在兩邊。我們到底是誰在畫一條線，現在似乎都說不清楚了，我不想讓自己那麼愛他，他不想讓我那麼靠近他。我不知道他愛不愛，所以我害怕了，但是他太會玩了，不管什麼時候，我永遠都是輸的那一個。”葉蓁蓁擡起頭，眼睛已經紅了。
林下帆不會給予她屬於男女之間那種溫情的安慰，她現在已經開始學着不去期待那些兩個人才會有的那種小溫馨了，林下帆願意的話她就陪着，如果他不想玩了，她也不勉強，不勉強自己，也不逼着林下帆。
兩個人的付出本來就不公平，林下帆擁有的東西自己無法想象，而自己現在抓在手裡的東西沒一件都是他給的，現在跟林下帆談公平，就像是說太陽會從西邊出來一樣可笑。
“別想太多，你只要知道，只要記住，你葉蓁蓁現在是葉氏的大佬，是林下帆的女朋友，就這樣就夠了，想要的東西越多，活的越累。不過……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很多時候你就會不自然的去追求，去要求那些不真實的東西，那幾乎是不自覺的感覺，但是你就是很期待。”
陳天瑩饒到另一邊，主動往前走去，幾乎是在自說自話，但是葉蓁蓁知道那就像是忠告一樣的東西，她不希望自己過得像她一樣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