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沒有紅酒的,可是現在在陳天瑩一閉眼一睜眼之間多了出來,她不覺得奇怪和意外,和林下帆在一起久了這就是常態。
那邊魚早就咬鉤了,不知道掙扎了多久,正無力的在水裡擺着尾巴。林下帆越過她去把魚竿提起來,是一尾紅色的小魚,顏色很鮮豔,她沒有研究過魚,不知道能不能吃,不過看林下帆的菜譜裡,那麼久了也沒有幾次是有魚這種東西的。這傢伙還挺挑食,陳天瑩看着他的後背,默默地想着。
海天相接,陳天瑩感覺到了內心從來沒有過的寧靜,即使她知道不應該沉溺在林下帆給予的美好裡,可是沒有人願意這樣對她,所以她心甘情願。
沒有人說過她是好人,所以她隨了他們的願不做好人,被男人女人詬病,她都習慣了把他們的話當耳邊風,然後回頭就找人揍了他們一頓,投江餵魚這種事情她不會隨便做的,畢竟人在做天在看,還是少做一些壞事,雖然心裡不會覺得有什麼可缺失的,但是她還是想當一個好人。
她就在這些矛盾之中度過了許多年,她就在這些矛盾中尋找屬於自己的信仰,讓她堅持了下來。
“你是怎麼堅持過來的?一個人的時候,別說現在這樣子哦。”陳天瑩跪坐在他身後,看着他把魚扔進桶裡,剛剛放下去的魚鉤又被咬了。
不是強行找話題,她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總是在絢麗多彩的燈光下僞裝自己,在觥籌交錯間把一個又一個對手打倒。她想知道林下帆是怎麼打發那些無聊的時光的,看着他總是波瀾不驚的,可是背後的心酸肯定不少。他要什麼就有什麼,那又怎樣,生活依舊索然無味啊。
“一個人的時候……像現在這樣啊,你說對啊!”林下帆把魚竿插進沙土裡,然後回身看着她。
風把她的頭髮吹亂了,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嘴脣和臉色一樣蒼白,讓本來就單薄的她看起來更單薄。
“……”陳天瑩抓起一把零食扔在他身上,明明知道她想要的不是這種回答,對她居然還是這麼敷衍,可惡!
林下帆伸手抓住了一顆糖,其它的他都側過臉躲了過去,全部撒在了沙土上。一隻螃蟹被砸中,然後舉着它的大鉗子揮舞。
“沒事做的時候就找事做啊,沒有事情發生的時候就製造事故啊!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啦,反正每個人也都在期待着有新的事情發生,能讓他們在一天天循環往復之中找到一些新鮮感,能讓他們在茶水間的時候有話可說。和我無關的,都不必要把同情分給他們,這個世界那麼大,當聖母當不過來的。”
林下帆俯身過去,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陳天瑩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他沒有散發那種危險的氣息,明明他在笑,可是她卻覺得頭皮都麻了。
不對,自己不是害怕,只是他的氣場太強,然後她太需要一個人的觸摸,所以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可是……你開心嗎?”陳天瑩半仰着臉,等着他的吻落下來。
不知道爲什麼,她會這麼期待和林下帆的接觸。
“先不管我開不開心,你開心嗎?”林下帆捲起她的頭髮,低頭輕嗅。
陳天瑩的臉在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紅了起來,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明明她知道林下帆是故意的,可是就是特別能勾起她的心絃。
“我……開、開心……不對,我不知道。”陳天瑩撇開臉,不想和他對視,可是還來不及扭頭,林下帆撐在她的兩邊,一手攬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她。
“你和我這麼玩,不害怕嗎?”林下帆把手放在她的後腰上,指尖輕輕摩擦着她的衣服,挑逗意味不言而喻。
陳天瑩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她在顫抖,從內而外,她的骨節微微發白,她不確定,在這種微妙的氛圍裡,她能堅持多久。
“不害怕,卻也害怕。”陳天瑩老實回答他的問話。
她不害怕,因爲她在林下帆身上看到了自己也有過的影子,他的孤寂,他的冷傲,他能堅持而自己所不能堅持的,都深深的吸引着自己。她害怕,害怕自己守不住心裡的拿到線,明明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可以從地獄直達天際,可是就是那一步,她可能步入更深的深淵裡。
“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所堅持的東西,所以我放開了葉蓁蓁,每一個人都要自己的理想,所以我在周森需要的時候在他背後推他一把。”林下帆保持着這個姿勢,等着陳天瑩把自己推開。
“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可是我真的不想讓他對我失望,所以我逃離了。是我不夠勇敢對嗎?”陳天瑩也依舊抓着他的衣服,和他保持曖昧。
以前她想這麼玩,可是沒有人敢跟她玩,雖然這種行爲很渣,但是她卻覺得很享受,另一邊是什麼都不需要的林下帆,這人她更加沒有壓力。
他們之間,誰都明白只是一個遊戲,而她又心甘情願的根據他的規則來玩。
他們都是會自私做主的人,所以都知道彼此惡劣的性格。孤獨,是因爲不懂得如何去付出和愛嗎?
林下帆想,即使時光回退,他再來一遍的時候,他還是會和葉蓁蓁遇見,還是會把她帶到自己的身邊。所有的東西都會重演,可是他卻不知道爲何。
“是你不敢去勇敢,因爲他的身份,因爲你的身份。往往是真心的付出纔不敢正視雙方的感情。因爲太愛,所以害怕出錯,所以止步不前,甚至往後退。你沒錯,他也沒有錯,但是,這一次讓他來主動吧,你應該讓人來疼愛,而不是主動的把自己的心臟獻出來。”
“可是……我該怎麼辦呢?”陳天瑩的聲音在顫抖,她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可是林下帆緊緊的抱着她,讓她無處可逃。
“想怎麼辦就怎麼辦,隨心所欲就好。”林下帆把手放在她的後腦勺上,把她輕輕的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