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如何，無論如何他都不可以當做沒有看見。
遊戲？他的腦海裡一直回憶着林下帆那天的神情，他到底是用什麼心情說出那句話的？他早就知道，他早就明白，可是還是把陳天瑩推到了自己身邊，不僅如此，他還讓陳天瑩和楚林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要瘋了！周森一直往後退，桌角磕到了他的腰，可是他完全沒有在意。他狠狠地掐着自己，口袋裡就放着一把槍，楚林真不應該把這東西給他的，現在他想找一個東西發泄，不管是什麼。
周森靠在冰冷的牆上，腦袋疼，一會兒空白一會兒又亂哄哄的。他該怎麼辦？跟楚林說嗎？他們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那麼久，自己居然毫無察覺！
“可惡！可惡！”周森握着拳頭狠狠地砸在牆上，手背紅了一片，恨不得把這牆當成某人打死似的。
他不知道自己緩了多久，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全身冰冷。
他撫着牆慢慢的走出去，轉身的時候還想着要把門關上。呵呵！他一定是瘋了！
“下午好！周先生！”林下帆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身後傳來。
周森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然後在自己的臉色大概好看一點的時候回身去看。
林下帆的聲音依舊那麼冷，那麼的……充滿魅力。他就坐在那裡，翹着二郎腿，拿着茶杯慢慢品茶。
“喝杯熱茶暖暖身吧！”林下帆看了一眼自己對面的椅子，把茶杯推了過去。
周森面無表情的走到他面前，站了一會兒，然後坐在他的對面，他想了一下，還是拿起了林下帆的茶，也許他應該做一些什麼讓自己冷靜下來，比如喝茶。
這茶似乎真的有安神的功能，一口下喉，周森覺得自己緩和了許多，神經沒有那麼緊張了。
林下帆就那麼安靜的看着他，絲毫不提那些文件的事，也沒有要提起的意思。他們都沉默的喝着茶，很明顯，林下帆在等周森開口，周森也知道自己必須要說一些什麼。
喝茶確實讓他冷靜了下來，他想起了今天自己來的目的，他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他不知道還應不應該問關於陳天瑩的事，問了他要做什麼，不問的話又很難受。
周森閉着眼睛回想了一下，他和陳天瑩，到底誰招惹的誰？不對，在愛情裡，根本不存在誰招惹誰這種事，不都是相互的嗎？
“我想知道昨晚事情的經過，你能不能和我說一下。”周森最終選了一個很折中的問法，既能知道其他的，又能問到關於陳天瑩的事情。
“你想從哪裡聽起？我會慢慢告訴你的。”很意外的，林下帆並沒有爲難他。
“不管哪裡，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好。”周森拿出一隻錄音筆，按開開關直接甩在了桌子上。
林下帆用手捂住嘴，周森的這個動作太好玩了，像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一邊是自己的親人，一邊是自己的情人，怎麼偏，感情都難以偏頗。
“我相信崔鵬的案子你在查，現在也能聯繫到他那裡，其實你自己心裡明鏡兒似的，大老遠跑來問我，不就是想要確認一下嗎？”林下帆把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沒有節奏的用之間敲擊着。
周森看着他，眼圈有一些紅，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所以需要自己來確認，可是在這過程中，他似乎越來越迷茫了。
“那天晚上路過那裡，剛好看到她從二十多層樓摔下去，好心接了她一把，順便把那些人教訓了一頓，不過很可惜的是，他們失足摔下去了，當時手裡抱着人，我是攔都攔不住。”
周森微微擡起了下巴，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似乎更多的是不滿。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不過你猜對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陳天瑩也許會死去這件事，我站在高處看着玻扎進她的掌心，看着她身上多出的一條條血印，看着她紅着臉掙扎……”
林下帆能清楚的看到周森不自覺的收緊了手掌，他的描述很平淡，但是周森已經想象得到那種痛楚了，因爲他經歷過。
“即使她知道自己很可能就此死去，可是她還是奮力的掙扎了，看着璀璨的燈火，她從未絕望過。我看着她，像被關在籠子的小鳥，一雙血淋淋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可是她卻想着振翅飛翔。”林下帆撐着下巴，看着周森越攥越緊的手，看着他手背上凸起來的青筋，這個男人真是，難過就表現出來啊，又沒有人會笑話他。
周森看着林下帆的眼睛，自己眼裡已經洶涌澎湃了，可是林下帆那裡卻異常平靜。
“告訴我，你看到那種畫面時，是什麼感覺？”周森鬆開了手，掌心裡留下了很深的一道印記，深到彷彿在輕輕一戳就會冒出血來。
林下帆站起來，走到他的跟前，擡起他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周森配合着他擡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周森明白了，林下帆沒有感覺，他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裡，然後做出一副英雄的樣子從天而降。他和那些人玩，可是一直把他們當做自己消遣的工具。
“你會孤獨一輩子的。”周森開口，溼熱的氣息拂過林下帆的衣領，他覺得癢癢的。
“那你要不要陪我？”林下帆撩起他的衣領，順手幫他解開了一顆鈕釦，一副想吃了他似的
在周森要動手阻止他之前他站了起來，然後往後退了半步，坐在茶几上，和周森近距離的面對面。
“你還是孤獨着吧！”周森起身準備拿錄音筆，卻被林下帆抓住了手，然後直接拉到了自己身上。
周森完全沒有準備，重重的摔在了林下帆身上，他愣了許久，才發現林下帆這傢伙明顯就是在調戲自己，把自己當成什麼？草！
“你不管我的話，我也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林下帆轉頭在他的耳邊吹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