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余文婷說着說着,眼淚就下來了,唐逸更是有些於心不忍地皺了皺眉頭,但他聽了余文婷剛剛那麼地一說,他心裡已經明白了,一定是牛家跟西苑湖上開船的那個孫老頭打招呼了,所以孫老頭纔不願載她過西苑湖的。
可是烏溪村就這麼屁大點地兒,夜裡放個響屁都能驚得全村的狗叫,所以這家家戶戶都認識,既然牛家已經跟那孫老頭招呼過了,那麼他唐逸也就沒有必要再去犯那傻了,因爲即便是他去犯那傻,孫老頭也不一定就會載余文婷過西苑湖的,鬧不好最後整他裡外不是人的,何必呢?
再說了,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還被牛成福那個狗|日的睡過了的女子,他唐逸才不會去犯那傻呢。
何況牛成福他們一家子一直仗着他舅舅在鄉政|府辦公室當主任而牛b轟轟的。
他唐逸也犯不着。
所以,唐逸甚至無奈地衝余文婷說了句:“既然那開船的不願意載你過西苑湖,那麼我也沒辦法了。”
聽得這句話,余文婷的心都涼了半截,那眼淚唰唰地往下落,可是她仍是不甘心地含着淚珠兒、眼巴巴地盯着唐逸:“你是這村裡人,你要是想帶我出村的話,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
瞧着余文婷哭得他有些心煩,於是唐逸便是煩躁道:“操!我說,你是不是就賴上我了呀?娘西皮的,你還是趕緊回牛家去吧,別擱我家被村裡人看見了,最後說三道四的!我還是剛滿二十歲的大小夥子呢,還沒娶媳婦呢!”
湊巧似的,正在唐逸的話剛落音時,忽聽堂屋外傳來了村長的叫喊聲:“唐逸,在家沒?”
裡屋臥病在牀的唐老爺子忽聽堂屋門外響起了村長的聲音,也不知道怎麼了,唐老爺子忽然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憤恨地喊着村長的小名震怒道:“二狗子,滾!!!別擱我家門前扮狗叫!!!”
嚇得正在堂屋門口探頭探腦的村長膽怯地縮了縮脖子,沒敢吱聲了。
其原因是這樣的,關於村裡那個衛生站是村長向鄉里申報的,要求鄉里在烏溪村建立個衛生站。
可是那衛生站建立後,唐老爺子這兒診所的生意就被搶走了一大半,最後鬧得他沒買賣可做,他能不記恨村長麼?
雖然這村裡是村長掌權,但是唐老爺子在這烏溪村威望也是不小的,因爲他能醫病,也能讓你病得無處可醫治,所以這村裡人都怕他,一般都不敢輕易招惹他。
因爲這唐老爺子的脾氣也是古怪得很,要是鬧得他不順氣,那就等着捱整吧。
所以村裡人一直都是對他老人家恭恭敬敬的,絲毫不敢得罪,就連來他這兒就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點不得得罪了他老人家。
打自村裡有了衛生站後,人家那服務態度總是能帶給人春天般的溫暖,所以村裡人也就不願來這兒看唐老爺子的臉色了。
要說這唐老爺子,在烏溪村也是有故事的人,據說他中年時期憑藉着一身醫術騙了村裡不少的老孃們睡。
最有意思的是,村裡有戶人家剛娶了個媳婦,估計是村裡人不講衛生,馬虎了,所以沒兩天將那小媳婦整出了個婦科病出來,結果來唐老爺子這兒瞧病,唐老爺子瞧了之後,就說要用啥藥丸送入到女人的那話兒的裡面去,還說這活非得他來不可,也就藉着送入藥丸爲藉口,將人家那小媳婦給睡了。
……
還是話說唐逸剛剛忽聽村長的那聲喊叫吧。
聽得村長在堂屋外一聲喊叫,嚇得唐逸一個激靈,慌是瞧了瞧柴櫈上坐着的余文婷,然後扭頭瞧了瞧廚房的後門,見後門是敞開着的,於是他慌是衝余文婷小聲道:“你趕緊走!就從這後門走吧!”
沒想到余文婷忽然犯起了倔脾氣來,眼淚巴巴地撅嘴道:“不!我就不走!我就是要讓你們村裡人懷疑你和我有那啥關係!”
“你娘西皮的!你個死女人想陷害老子呀?想讓牛家給老子頭上扣屎盆子呀?”
“我就是要陷害你!”
“操!”唐逸急了,“媽的,成,你個死女人想陷害老子是吧?老子這就把你按在柴櫈上給睡了!”
“你敢?!!”
“老子有啥不敢的呀?你要真弄急了老子,老子啥都敢!”
“既然你啥都敢,那你就答應帶我出村唄!”
“憑啥?”
“就憑我覺得你還像是這村裡唯一的好人!”
忽聽這句話,唐逸不由得渾身一振,然後百般無奈地打量了余文婷一眼,見得她一直都是眼淚巴巴的,還真是怪可憐的,於是他皺了皺眉頭,說了句:“那你先從後門溜出去吧。”
“你答應我了?”余文婷像是看到了希望。
“我只能儘量想辦法。”唐逸回了這麼一句。
“那我什麼時候再來找你?”
“這幾天最好不要來,過陣子吧。”
見得唐逸神情真切,余文婷終於從柴櫈上站起了身來,忙是擡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淚,然後又是定睛地打量了唐逸一眼,輕聲地說了句:“那我走了。”
“嗯。”唐逸點了點頭。
余文婷再看了唐逸一眼,然後才扭身朝廚房後門走去。
唐逸扭頭瞧着余文婷溜出了後門後,然後他忙是扭身出了廚房,奔堂屋走去了。
到了堂屋,唐逸一眼就瞧見了村長正縮頭縮腦地、賊溜溜地、灰頭灰臉地站在堂屋門口。
村長叫李厚生,看上去大約50來歲的年紀,一副憨實的農民模樣。
李厚生見得唐逸從廚房出來了,正正面走來,於是他慌是衝唐逸手勢道:“噓——”
唐逸知道他怕他爺爺,所以也就嘿嘿地樂了樂,待到了他跟前,便是小聲地問了句:“李叔,啥事呀?”
李村長生怕唐老爺子在裡屋聽見了他的聲音,於是傾身貼近唐逸,在他耳畔小聲道:“趕緊跟我去一趟村小學吧,這次教委派來的那個女教師也不知道咋了,忽然昏倒了,村衛生站的那兩名大夫都整不明白她這情況。這要是死在咱們烏溪村,我他媽責任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