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爲什麼有那麼深的仇恨呢?”
想不明白的李小寧沒有再把心思糾結在這個點上,眼前浮現酒廠員工昨天站出來爲方家父子的畫面,剛剛進酒廠看到他們一雙雙充滿渴求幫助的眼神。
要是請不到釀酒師,釀不出酒,就無法參加十天後一年一度的招商酒會,葉城縣只有那麼大,酒廠生產的酒主要銷路還是外地,而決定銷往外地的銷量和機會就是招商酒會。
招商酒會的那天,會有各個大小城市的酒商前來葉城,他們會現場品酒,評出酒的等級,選擇購買量給酒廠下訂單。
一年一度,如果酒廠這次錯失了這個機會,就需要再等一年,酒廠已經兩個月沒發工資,處境已經相當艱難,不要說再維持一年,就算一個月也是難上加難。
想到酒廠釀酒師突然無緣無故的全部辭職,想到林天通過能用的渠道都用了,也招不到一個釀酒師,想到王廣田作爲酒廠第二大股東,會要求退股大鬧酒廠,會暗地裡和開發商一起進大風分酒廠,李小寧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那麼做。
但是,至少有一點,李小寧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人正在聯合要置酒廠於死地,此時此刻唯一能改變酒廠困境的人,只有周芙蓉這個外來的首席釀酒大師。
爲了關係酒廠生死存亡的招商酒會,爲了能請到周芙蓉伸出援手,李小寧提升車速,決定追上週芙蓉,請她幫這個忙,讓酒廠度過危機。
李小寧在一條全是三流旅館的街道上看到了周芙蓉,看到周芙蓉進了一家名叫宏福的三流旅館之後,這時把車停靠在路邊,眼神疑惑:“她怎麼會進了旅館,難道她住這兒嗎?但是”
李小寧沒有說出的但是,就是在疑惑周芙蓉無比高大上的身份,怎麼會進一個小縣城的三流旅館。
之後,李小寧帶着越來越強的疑惑,跟着周芙蓉進了宏福旅館。
旅館的環境不是一般差,走進一樓的李小寧看到整整一個旅館接待大廳,只有十幾個平方面積,除了靠着發黃瓷泥脫落的牆上擺着一張像學生讀書用的課桌,作爲收銀臺,和一張舊的掉牙的沙發之外,再無其他擺設。
在收銀臺的裡面,李小寧看到一個戴着眼鏡年約五十多歲的老頭,手裡拿着一個手機入了迷,手機裡不時傳來各種讓人聽了臉會發紅的聲音,連一個保安都沒有,任何人都不需要留下任何記錄,就可以像李小寧這樣,進了一樓後直接跟着樓梯上二樓。
剛剛到二樓走廊,李小寧一眼看到了剛剛在他之前進入旅館的周芙蓉,和一個生的和包租婆一般的女人,站在一間房子門口,傳來一句句怒喝。
“今天拖明天,明天託明天,老孃做的是小本生意,沒錢還住個鬼,把你脖子上的項鍊給我拿來抵房錢,然後有多遠滾多遠。”
“老闆娘,求你好心,房錢我過幾天一定給,這個項鍊就是我的命,我不能給你。”
“呦呵!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鬼樣子,穿的這麼寒酸,你戴的起那麼貴重的項鍊嗎?老孃都不怕是假貨,給你抵房錢,你還不肯是嗎?那行,老孃打電話報警。”
“別,別報警,我,我給你。”
“給她個大頭鬼!”
李小寧看到周芙蓉被旅館老闆娘催房錢催的走投無路,要拆下脖子上掛着的項鍊時,心裡突然沸騰的熱血,沒有讓他再去想周芙蓉爲什麼落到連住三流旅館的錢都沒有的不堪地步,大怒一聲表示憤慨之後,大步衝到她們面前。
驚訝會是誰敢衝着自己發火的老闆娘,怕來的是個有身份地位的公子哥,等她看到來的是一個着裝雖然乾淨,但是很樸素時,滿臉怒火:“你個土包子,電影看多了,學英雄救美啊!一百塊一天,一共四天加上每天吃饅頭的錢,一共四百三十七塊?”
“你說多少?”李小寧聽到老闆娘說出欠的房錢數目時惱怒了,他哪裡可能沒聽清楚是多少,他是在憤怒老闆娘僅僅就因爲四百多塊錢,不僅要趕周芙蓉走,還要搶周芙蓉脖子上的項鍊。
而這個肥得像豬的老闆娘,一看那模樣和說的話,就是個連小學都沒畢業的貨色,她哪兒知道李小寧是因爲惱火才這樣問,她的以爲是李小寧這個土包子,身上拿不出來四百多塊。
只看到她臉色不屑:“土包子,連四百多塊錢都拿不出來,還想英雄救美,救你個大頭鬼,馬上滾蛋少管閒事。”
“哥哥,你不要走,她要姐姐的項鍊,項鍊是媽媽留給姐姐的。”聽到李小寧說話後走出來滿臉氣色黃白的周偉,邊和李小寧說,眼睛中邊流出眼淚。
周芙蓉滿臉無助沒有說話,只是做出了一個讓李小寧心裡充滿感觸的動作,周芙蓉在弟弟說出項鍊是媽媽留下的時候,和弟弟抱在了一起,即使再如何睿智高冷,在身上沒錢的時候,又能做什麼呢?
李小寧被高偉說的那句簡單的再也不能簡單的話,弄的心痛如割,對周偉微微點頭,臉上強忍着淡淡微笑:“周偉不怕,哥哥不走,也不會讓她拿走姐姐項鍊的。”
只看到李小寧帶着苦澀的危險安慰周偉,看到周偉連連點頭,雙眼對李小寧充滿信任的時候,李小寧突然轉頭,眼神堅毅,從身上拿出四張百元大鈔和一個五十鈴丟在老闆娘面前,怒道:“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是不是錢?”
老闆娘見到了錢,態度大變,一邊撿着地上的錢一邊點頭說道:“小兄弟,有錢什麼都好說撒!”
“好說?”李小寧憤慨一聲,怒道:“和你這樣的人,好說個鬼,不是隻欠你四百三十七塊錢嗎?該退我多少錢,馬上退。”
老闆娘連連點頭,這時從身上拿出十五塊遞到了李小寧面前:“小兄弟,只有十五塊,沒有零錢了,還有兩塊.”
李小寧知道她要說什麼,眼神堅毅鏗鏘有力的道:“你聽着,爲了四百多塊錢,你要項鍊,今天就是一塊一毛,你都非退出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