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雲手腳動彈,雙眼開始慢慢蠕動,李小寧沒有立馬守在林雲面前,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在屋裡掃視了一眼,把小鏡子收到了身上,窗子邊梳妝檯的鏡子,李小寧找了一塊黑布蓋了。
李小寧知道林雲和其他女孩子一樣,愛美,喜歡照鏡子,如果讓林雲醒來看到她的滿臉疤痕,李小寧知道對林雲意味着什麼,對人生的絕望。
“林雲,謝謝你醒來。”李小寧藏完了鏡子,到了林雲面前,眼神感觸,多少個黎明,多少個黑夜,這一刻李小寧終於盼到了,等到了。
“小寧,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真的還活着?”林雲雙眼溼潤,在大火裡護住張春霞之後,她知道一根木頭砸到了背上,那一刻她知道漫天火海,逃不出去,那一刻直到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刻,她口裡心裡默默唸叨的人就是李小寧。
能夠再一次看到李小寧,對於此時此刻躺在病牀上的林雲而言,那該是多大的激動和振奮。
李小寧連連點頭,抓住了林雲的手:“林雲,不是做夢,你還活着,活着。”
林雲從牀上坐了起來,把頭湊到李小寧身邊,右手撫摸着李小寧的額頭,鼻子,還有臉,這一刻連連點頭熱淚盈眶,一下子撲倒在李小寧懷裡。
“小寧,我以爲再也看不到你了,你知道嗎?我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你和我牽着手,但是突然不見了,我想喊你,喊不出來,想找你,我走不動。”
聽到林雲的夢,李小寧滿臉感觸:“傻林雲,我怎麼會跑呢?我還擔心你會不管我,跑了呢?”
林雲連連搖頭:“小寧,我不會跑,絕不會離開你。”
門外的張春霞和沙嶺村的村民,雖然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但是在這一刻,他們知道愛情就像李小寧和林雲一樣,林雲可以爲了救李小寧的母親,不顧生死,李小寧可以爲了讓林雲甦醒不眠不休,無怨無悔。
“小寧,我口渴。”
聽到林雲說到渴,李小寧連連點頭,立馬給林雲倒水喝。
這時,張春霞和村裡人走了進來。
“林雲,你醒了.”
沒等張春霞說完,一個和大人們一起進屋的小女孩突然指着林雲,嚇的臉色發白大叫:“媽媽,醜八怪,醜八怪。”
天真爛漫小女孩的反應,讓在場的人滿臉尷尬,讓正拿着水杯喝水的林雲,滿臉吃驚,哐噹一聲手裡的水杯掉到地上。
林雲看着小女孩還指着她大喊醜八怪,嚇的躲到大人身後,林雲拿起顫抖的手,雙眼恐懼,慢慢的,慢慢的摸到了自己的臉。
當林雲摸到自己的臉坑坑窪窪不平時,眼神驚慌對着身邊的李小寧緊張的說道:“小寧,鏡子,給我鏡子。”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人滿臉悲情,都看着李小寧,現場氣氛頓時凝重緊張,大家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聽到林雲要找鏡子,李小寧眼神不安:“林雲,沒事的,你不管怎麼樣,都好看。”
“不管怎麼樣?”
李小寧看到林雲起疑,連連點頭:“我說的是,就算你不打扮,也一樣好看。”
張春霞和一起來的人,聽到林雲找鏡子,李小寧說出不打扮一樣好看的時候,一個個看着林雲滿臉疤痕,心裡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楚。
林雲開始滿屋子翻箱倒櫃,不停的唸叨:“鏡子,鏡子”
就在林雲滿屋子找鏡子的時候,剛剛說林雲是醜八怪的小女孩看到窗子邊下有一塊黑布,要躲到黑布裡時,把蓋着鏡子的黑布扯下來的那一刻。
林雲看到了窗子下的鏡子,這時一步步,慢慢的走過去。
小女孩的話讓林雲感到恐懼,林雲的手摸到自己那張凹凸不平的臉,心神不安。
李小寧幾次擋在林雲面前,還是擋不住。
在場衆人看着林雲一步步接近鏡子,心都被懸了起來,他們不知道一旦林雲看到她那張幾乎毀容的臉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一步,兩步,三步!
林雲走到了鏡子面前,當她看到鏡子裡自己那張滿是疤痕的臉時,雙眼驚恐全身都在發抖,連連搖頭,發抖的手扛起身邊的一個板凳,就朝鏡子砸去。
“不!不,那不是我,不是我。”
林雲崩潰了,情緒激動,扛着手裡的板凳到處砸着,打着,最後精疲力盡,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咆哮大哭:“爲什麼,老天爺,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此時此刻,林雲心在流血,淚流滿面,一個那麼愛美的女人,看到自己這張疤痕的臉,那是萬念俱灰的絕望。
屋子裡前來看望林雲的人,看到林雲這般悲傷絕望,一個個搖頭嘆息滿臉悲情的走了出去。
張春霞走到李小寧面前:“小寧,好好安慰安慰她。”
之後,張春霞也是滿臉含淚,轉身離開了屋子。
“林雲,沒事的,我已經在研製治療配方了,一定會治好的。”李小寧衝到了跪在地上的林雲面前,伸手要扶起林雲。
林雲默默搖頭,推開了李小寧伸來的雙手,梗咽的說道:“小寧,我知道,請你讓我一個讓你靜靜好嗎?”
只有林雲知道,她在和李小寧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在滴血。
在李小寧和衆人離開,林雲關門之後,趴在病牀上的那一刻,林雲淚如泉涌,雙眼無神:“你已經配不上了,配不上了。”
李小寧一直守在門口,衆人全部走了之後,李小寧還在。
“林雲,你開門,聽我說,我的美顏丹明天就研製好了,到時一定能治好你臉上的疤痕,你要相信我。”
聽到李小寧的話,林雲沒有回答,她感到自己的心就像被戳了一個窟窿,無形的痛。
林雲從病牀上走到了醫務室的桌子邊,坐下了,拿起一隻筆鋪開一張紙,眼淚酣然而下,眼前浮現和李小寧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聲音梗咽:“小寧,對不起,不是我不想繼續留在你身邊,我臉上的疤痕,我知道是不可能治得好的,我已經配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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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聲音梗咽的同時,拿筆在紙上寫到:“小寧,我的最愛,我是多麼想和你在一起,多麼想給你做最喜歡吃的野山椒燉豬蹄,多麼想和你手牽手走在黃昏河畔,但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權利了.小寧,千萬不要來找我,你一定珍重。”
寫完信的林雲,趴在桌子上痛哭了一陣,在她心裡,是有多麼的不捨,但是爲了自己愛的李小寧,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悄悄離開。
林雲擦乾了臉上的淚水,走到門口把門打開,臉上帶着淡淡微笑:“小寧,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看到李小寧連連點頭,林雲說道:“小寧,我想給你做野山椒燉豬蹄吃,你能幫我去買材料嗎?”
“林雲,你剛剛醒,這菜,等你好了我們再做。”
林雲連連搖頭:“小寧,我就想今天給你做,你不願意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