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霞,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不用地溝油,不用地溝油嗎?那我問你,這是什麼?”開挖機青年的父親指着面前,像是垃圾桶裝的半桶油,衝着張春霞大聲質問。
屋外電閃雷鳴狂風暴雨,雨霧瀰漫,打的屋頂紅瓦哐當作響。
張春霞傻眼了,她不知道屋裡的廚房爲什麼會有半桶包裝粗糙的油,連連搖頭:“這油不是我的,不是……”
開挖機師傅的父親眼神憤怒:“不是你的油,明明就在你家裡的廚房,難道是我的嗎?”
李小寧已經穩定了開推土機的師傅,到了老人面前,看着地上的半桶油,眼神憤怒:“有什麼事和我說,不要兇我的母親。”
這時,老人的老伴在屋裡四周查找呼喊着小玉,沒聽到迴應,滿臉着急的到老人面前,慌張的說道:“老張,不好了,小玉不見了。”
他們口中的小玉,是挖機師傅張文懷孕的妻子。
“剛剛不是和我們一起回來了嗎?怎麼不見了呢?”老張一臉焦急,一臉的抱怨。
老張的老伴餘大媽,這時若有所思,突然皺眉,連連搖頭:“糟了,都是我不好,小玉一定是回山上拿張文的手機去了。”
看着外面睜眼不開的雨霧,餘大媽眼前浮現小玉和他們回來的一幕。
當時,就是餘大媽在他們到李小寧家的時候,發現手機掉在山上的事,原本小玉家並不富裕,爲了老公與外界有聯繫,多接一些業務,花了三千塊買了這臺手機,要是手機不見,再買一臺可得又讓他們吃半年小菜不見葷腥。
“什麼?這麼大的風雨,小玉她還懷着孩子……”
老張看着雨霧細心急如焚的時候,餘大媽已經衝到了雨霧之中,在老張的呼喊下,餘大媽被雨霧遮攔了視線,一腳踩在路面上集水坑裡,撲通一聲摔了個底朝天。
“老伴,老伴。”老張一邊大聲呼喊,一邊衝了出去。
結果還是被風雨遮攔視線,撲通一聲摔倒在雨水之中。
看到這一幕,李小寧眼神堅毅,神農步法出?,就像蜻蜓點水一般衝進狂風暴雨,直到慢慢消失在瀰漫的雨霧。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
果樹基地工地邊的一個臨時遮陰棚裡,遮陰棚被狂風暴雨已經摺騰的不成樣子,在風雨中吱吱作響,隨時都有突然倒塌的可能。
救命聲就是在這個快要倒塌的遮陰棚裡傳來,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手裡攥着一臺黑色手機,神情緊張,看着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遮陰棚,雙手已經顫抖,經過一陣陣的呼救,沒看到有人來之後,女人拿出手裡的黑色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時,跌倒在雨水裡的老年夫婦被沙嶺村的人救了回來,衝在最前面的是李山河。
老年夫婦剛剛被救回屋裡,老張的手機叮叮響了。
老張看到手機來電,剛剛驚魂未定的心思,突然間激動不已又感到深深的恐懼。
“爸,爸,救我,救我。”
剛剛接通電話的老張,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呼救聲,立即打開免提,對着老伴心急如焚的說道:“老伴,是小玉的聲音,她在求救。”
這一刻,餘大媽匆匆跑到老張面前,對着手機焦急喊道:“小玉,小玉你在哪兒,千萬別亂跑,媽媽現在就找人來救你。”
這一刻,現場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餘大媽打開免提的聲音上。
“媽媽!我在山上工地的遮陰棚裡,遮陰棚吱吱的響着,快要塌了,我好怕,媽媽救我。”
“小玉,別怕,媽媽現在就來救你。”
“媽媽快來,我好害怕。”
現場,所有人聽到從電話裡傳來的呼救聲,一個個四目相對,看着外面的狂風暴雨,心情沉重。
也就在這時,沙嶺村的一個組長正挨家挨戶的傳達消息,到了李小寧的家。
沙嶺村的組長看到了李山河,神情凝重:“山河哥,小寧工地上的人都回來沒有?”
“組長,發生什麼事了?”李山河神情焦急,身爲李小寧的父親,他知道李小寧剛剛衝出雨霧,是去工地救老年夫婦的媳婦去了。
“雨太大,果樹基地下的山塘十分鐘後要泄洪,如果山上有人,馬上打電話通知他們,千萬不能下山。”
“山塘泄洪?十分鐘?”李山河突然神情凝重,這時拿出手機急忙撥打李小寧的電話。
正當李山河聽到李小寧剛剛接通電話的那一刻,原本要告訴李小寧山塘泄洪的事,卻被從手機裡傳來的坍塌聲目瞪口呆:“小寧,小寧”
儘管李山河還在呼喊李小寧,手機傳來嘟嘟嘟斷線的聲音,接着門外一陣電閃雷鳴。
李山河再打電話之後,手機裡傳來的只是一種聲音,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與此同時,從餘大媽手機裡傳出坍塌聲和小玉的慘叫,電話也是自動斷線,再打也沒有打通。
“出事了,出事了,老張,小玉她沒了,沒了。”拿着手機的餘大媽情緒激動,淚水模糊了眼睛,手裡的手機砰的一聲摔到地上,之後,又急忙從地上撿起手機,不斷的搖頭:“不,小玉會沒事的,我要拿着手機,小玉一定會打電話回來的。”
也就在這時,李山河要衝進雨霧,孫木蘭說道:“李叔,我們也陪你去救人。”
之後,狂風繼續,只是一直的磅礴大雨開始減弱。
在李山河和孫木蘭等人離開之後,老張和餘大媽,還有張春霞,董明也紛紛轉身離開了屋子趕往果樹園基地工地。
還有那些各媒體頭版的記者,也帶着攝像機跟在他們身後,一路追拍。
一分鐘,兩分鐘,出村到果樹園基地的路還沒有澆築水泥,被雨水沖刷之後全是泥濘,原本在天晴只需要五分鐘不到時間就能走到村尾看到山塘的山頂,花了整整十分鐘。
也就在李山河孫木蘭,還有所有人都跟上來,到了可以看到山塘看到果樹基地的那一刻,只看到山塘突然崩塌,洪水就像被關已久的兇猛野獸,一下子失去控制衝出籠子,瞬間淹沒了良田莊稼。
看到這一幕,李山河這個死都不流淚的男人,撲通一聲跪在泥濘的雨水之中,濺起一團團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