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樹微微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李屠戶這樣問的意圖,不過他還是道:“前前後後應該有五六次了。”
這個他參選之多,村裡的人應該是知道的。
李屠戶笑了笑道:“哇,那還真是經驗豐富,不過我記得的是這五六次都是與黃新榮競選,從而失敗的對嗎?那趙叔,我想問的是,你可以稱爲黃新榮的手下敗將,黃新榮都無法解決的事情,你真的有辦法解決嗎?”
臺下的人羣中因爲這個問題響起一片譁然聲,他們都差點忽略了這個問題,趙鐵樹每次競選都是碰上了黃新榮,但是都敗了下來,論能力,他們都知道趙鐵樹是比不上黃新榮的,否則又如何會每次都敗下陣來?
而李大溝與李屠戶都沒有參選過,年富力強的正是拿來形容他們兩人的,不像趙鐵樹次次落敗,這個形象確實有點不佳。
趙鐵樹臉色漲紅,李屠戶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刁鑽了,他強自冷靜道:“那是二灣村民的選擇,二灣村民們沒有給過機會讓我證明一下,我自問要比黃新榮好得多了,他不能解決的問題,我未必不能解決。”
李屠戶沒有再說,而是表示自己問完了,他憋了那麼久,就是爲了問這個問題,讓所有二灣村村民都看到關於趙鐵樹的這個人的缺點,至於趙鐵樹的辯解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趙鐵樹就下了臺,不過他心情有些不佳,他在與李大溝的爭辯中沒有落下下風,結果卻是讓一直一聲不吭的李屠戶開口捅了他一刀,這一刀捅得他好痛,恐怕會讓他在二灣村民之中人氣大降。
李大溝則是微微笑了笑,他沒有做到的事情卻是讓李屠戶幫他做了,當然他心中更是警惕了起來,因爲李屠戶還沒有上去。
又是一連兩個競選人上去又下來之後,李屠戶才緩緩地走了上去。
李屠戶登臺,引起了一股如雷般的掌聲。
這讓李大溝與趙鐵樹臉都是微微一沉,要說與村民的人際關係,這李屠戶反而是三人之中最好的,平日裡,去李屠戶的豬肉檔買豬肉的村民來來往往的,李屠戶對自己村裡的人從不缺斤短兩,甚至偶爾會割多一些豬肉給村民們。
這人際關係是日積月累起來的,所以李屠戶上臺獲得的掌聲聽來反而是比李大溝與趙鐵樹還要響亮一些。
李屠戶口一咧開就粗着嗓子道:“我沒有大溝這麼能說會道,也沒有趙鐵樹趙叔那般會做生意,但是我有一個很大的優點是他們沒有的,我能全心全意投入村委會的工作中。”
這話讓李大溝與趙鐵樹都是冷笑了起來,喊口號誰不會喊?這話說出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
“我之所以敢這麼說,是因爲我除了早上忙活着宰豬之外,家裡的檔口完全可以交給家裡的婆娘看着,其餘的時間我都能放在村委會上面,但是大溝要去縣城做生意,趙叔更是一年到頭都回不了幾次村,他們在這點上遠遠比不上我……”
李屠戶一針見血就指出了李大溝與趙鐵樹的弱點,突出了自己的優勢,這讓李大溝、趙鐵樹無法辯駁,要說論時間多寡確實是李屠戶佔優勢。
李屠戶講話很是接地氣,他沒有任何的開場白,直入主題,也符合一些村民的胃口。
李屠戶又將了一些李大溝等人沒有他有的優點之後,他就道:“關於醫藥費問題,因爲大溝、趙叔都說了不少,他們把我想說的都說了,所以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希望你們不會因此而不投票給我。”
不少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只有李大溝、趙鐵樹有些鬱悶,他們敢肯定李屠戶說不定根本就沒有想到醫藥費的事情,更別說辦法了,但是李屠戶這人有種鄉下人特有的狡詐,他沒說自己不會,而是說他的辦法與李大溝還有趙鐵樹的重複了!
李屠戶臉上的笑容收斂:“最後是方壺山問題,我不認可大溝甚至趙叔的說法。”
終於來了,又是二灣村所有村民最爲關心的方壺山問題,而且李屠戶一開口就引起了他們的興趣,李屠戶說不認可李大溝還有趙鐵樹的說法,那他的辦法是什麼?
李屠戶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覺得他們兩人的說法都有着自己的侷限,並不全對,這兩個辦法不是衝突的,就像我宰豬一樣,我不可能把豬宰了,然後掏出豬下水(豬內臟)給扔了,只留下豬肉,畢竟豬下水也是豬的一部分,也是有其價值的,所以我覺得這兩個辦法是可以合起來的,辦法嘛,那個有用我們就用那個。”
“大溝說的那個辦法有用,我就用大溝的辦法,趙叔的辦法有用,那我也可以用趙叔的辦法,其他人的辦法要是有用,那我也可以有用,我不忌諱任何的規則,我只想着要替二灣村拿回我們的方壺山,不是有句話說不管白貓花貓,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李哥,那話說的是不管黑貓白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有人開口提醒道。
李屠戶毫不在乎地哈哈笑了一聲,“謝謝這位兄弟的提醒,我這人沒文化,也就大概有個印象,大夥別笑我。”
李屠戶這樣說,那些村民又是鬨笑了起來,這樣‘沒文化’的李屠戶讓他們倍感親切。
李大溝、趙鐵樹沒有跟着笑,他們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以滴下水來了,他們沒有想到李屠戶這膀大腰圓的人居然會這麼陰險無恥,將他們的方法合二爲一,就拿來靈活用了。
二灣村村民可不會理李屠戶有沒有抄襲,這是選舉,只要說得符合他們的胃口,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將票投給李屠戶的,顯然看這些村民的情緒,李屠戶說得很合他們的胃口。
這是讓李大溝、趙鐵樹恨不得跳腳大罵的原因,他們也終於明白,李屠戶這人爲什麼一定要等他們兩個上去之後纔上去了,原來打着的是剽竊他們苦想出來辦法的主意。
李屠戶又嘮叨了幾句,才結束了自己的演講,又收穫了無數的掌聲。
李大溝沉着臉舉起了手,申請要問李屠戶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