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楞聽着蘇植的問題,他沉默看向遠處的天,天空有些灰暗。
“不破不立,老衲入魔如此,滅佛同樣如此,入魔滅佛都是爲了佛法的再度興盛。”過了一會虛楞回答。
“方丈這話還真的有意思。”蘇植笑笑,“滅佛是爲了佛法的再度興盛?這不太合邏輯吧?”
“世事隨佛,本就沒有邏輯可言,佛家腐朽不堪,修修補補在末法時代勢必難以承繼,老衲唯有破而後立。”虛楞臉色認真,他是在告訴蘇植,更是告訴自己。
“原來如此。”蘇植只是想知道原因,並沒有深究的意思,“那方丈大師加入異死者組織又是爲何?”
“蘇施主還記得老衲與你說過的魔波旬與佛的故事嗎?”虛楞不答反問。
“記得。”蘇植點頭,那故事讓他印象深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界即是類物界,你們是贏不了類物界的,老衲自然選擇加入魔波旬這邊,這樣佛法纔會有機會傳續下去。”虛楞回答。
“方丈大師糊塗啊,你幫助類物界贏了我們,那人類滅絕了,你找誰傳法去?”蘇植譏笑說。
“人類生命力很頑強,即使有這樣一劫,也滅絕不了,只會在類物界之下苟延殘喘,劫難過去,自然會繁衍生息,佛法是劫難之法,越是劫難面前,佛法的威力也就越大,這就是傳法。”虛楞輕聲說。
“佛法是劫難之法……”蘇植細細琢磨這話,“我雖然不贊同方丈大師的看法,但人各有志,大師這樣想我也是無法指責什麼的,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蘇施主直言就是。”虛楞似乎很願意和蘇植交談。“不,應該是兩個問題纔對,方丈大師當初爲什麼硬是認定我妹妹就是所謂的佛子?要知道我妹妹有着一個外國的亞希福特家族血脈我是知道的,但我可不認爲我妹妹與你們佛家有什麼牽連?”蘇植一直很
在意這個問題。“緣起緣滅。”虛楞說,“蘇施主的妹妹也就是小蘇施主,其實與我們佛家在之前沒有任何的牽扯,但在登上佛島的瞬間,那緣分就來了,小蘇施主是天生的通透之人,這樣的人修習佛法將會一日千里,帶領
佛家強盛起來,絕不會是什麼問題,這樣的人不是佛子是什麼?”“可惜的是蘇施主不同意,而小蘇施主在我們佛家至寶石蓮內,不願接受佛法饋贈,這緣分就暫時斷了,末法時代,人類艱難生存,蘇施主也會死去,要是蘇施主願意,可以將小蘇施主託付給老衲,老衲必
定護佑小蘇施主安全,必將佛家衣鉢傳給小蘇施主。”
“這就不勞煩大師了。”蘇植搖頭,拒絕了虛楞的這個提議。
“那就可惜了,蘇施主的第二個問題是?”虛楞對於蘇植的拒絕早有預料,他繼續詢問。
“其他地區的異死者組織分部部.長都是異類,爲什麼大師能做華夏異死者組織的部.長?”這不僅是蘇植心中的疑問,也是零爺等人的疑問。
“機緣巧合而已。”虛楞雙手合十,他垂首慈眉善目,不願意回答蘇植這個問題。
“既然大師不願意說,那我們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大師是自行圓寂還是讓我送你一程?”蘇植笑着問,他的右手一伸,黑白煙霧逸出,化作了長槍。
“阿彌陀佛,老衲身負宣揚佛法重任,暫時還不想去見佛祖,還是讓老衲超度蘇施主以及蘇施主的同伴吧。”虛楞看着蘇植誠懇地說。
“我怕佛祖不願意見你這個佛家弟子。”蘇植長槍一抖,朝着前方刺了出去。
似緩實快,槍尖到了虛楞身前。
嗤!
槍尖有着滔天火焰噴涌而出。
虛楞一掌拍出,掌心噴吐出幽幽黑光,黑光生成猙獰幽魂,幽魂張開巨口將深紅火焰吞噬了進去還順着黑白長槍纏繞而上。
蘇植冷哼一聲,整杆長槍嗤的一聲竄起深紅火焰,火焰的熾烈燒得猙獰幽魂哀嚎了起來,幽魂拼命後退。
虛楞見此又是一掌拍出,這掌金光璀璨,金佛顯現,梵音陣陣。
金佛將幽魂納入其中,深紅火焰在金佛幻象之前無法再傷害幽魂,幽魂被虛楞收了回去。
蘇植臉色微微變化,這虛楞體內赫然有着兩種截然不同的佛魔力量,很爲古怪。
不過這種想法轉瞬即逝,蘇植手中的長槍還是朝虛楞揮灑而去。
千手!
虛楞手中法決一變,那懸浮在他面前的金佛幻象化出千隻手臂,朝黑白長槍擊去。
叮叮叮!
裹挾着銀白靈氣的長槍與千手在空中直接碰撞了起來,濺起無數的細小金點。
兩人交戰的水泥路面也因爲勁力擴散裂開一道道手臂粗裂痕。
遠處正在獵殺異死者的白特見此微微皺眉,他知道蘇植遇到對手了,他大喝一聲,散發出去的白光又強盛一分,異死者們的壓力頓時劇增。
虛楞那苦澀的臉依然平靜,佛像的千手不斷向着蘇植拍去。
長槍幻作一道道槍影,擊向千手,但長槍的攻擊範圍不斷被千手壓縮。
蘇植只是感到右臂微微發麻,這虛楞的力氣不如黃金族合罕,但力氣也大得有些嚇人。
蘇植曾經和虛楞打過,那時的虛楞撐不過他一招,現在虛楞的實力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這就是入魔嗎?”蘇植心中掠過這個念頭,手中長槍卻是驟然一震,銀白靈氣如潮水一般退去,長槍有着冰藍色靈力浮現出來。
冰藍色靈力浮現的瞬間,蘇植大喝一聲,長槍的速度遽然增快,漫天都是冰藍槍影。
封靈槍法·螺旋!
冰藍槍影宛如螺旋氣流,將虛楞身前的金佛席捲進來。
叮叮叮!
佛像金身之上出現了一道道槍痕,槍痕有着冰霜滋生而出,很快就將金佛覆蓋起來。
被冰霜覆蓋住的金佛,那千手動作更是變得遲緩。
虛楞手中變換印決,欲將冰霜融化,但蘇植比他的動作更快,黑白槍桿一撥,槍尖劃出了一道冰藍弧線。
嗤!金光燦燦的佛首被長槍劃了下來,在地上滾動了幾圈散作點點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