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樣。”
“所以你要來找金敏中對吧?”
“正是這樣。”
“我也一樣。”路遠寒的眼神顯得無比堅定。
“哦?真有意思,你的意思是,要與我並肩作戰?”
“用你的話,正是這樣。”
“真有趣……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過,路遠寒,站起來吧、”
路遠寒聽聞立刻站起身來,添芷藍和李若婍對眼前這兩個瘋狂的男人不知該說什麼。
“你和我,現在殺出一條血路吧,”金敏俊拍了拍路遠寒的肩膀,“我會邊戰鬥邊用愈咒治療你,我們的最終目的是——”
“找到金敏中!”路遠寒大聲道,兩人同時拔劍飛向戰場中心。
“看來你的實力又有增長啊,”金敏俊刀都未出鞘,便在高速前進中接連砍倒數只阻擋他的阱,“與史拜德一戰後你又變強了。”
路遠寒輕輕笑了一下,並未接過話來,他連續揮舞着劍,擊砍着阻止他前進的意界人。
路遠寒很困惑,在與史拜德一戰後,他身上阱的魄源更加明顯了,在當他使用次生時,那種不祥的感覺和阱實在太像,當他用出全力的那一擊紫黑劍風時,他發現那攻擊的魄源簡直和幻阱黑刀釋放的黑色氣流一模一樣。
“路遠寒,你是說過你初入月界時被天憐兒所救過一次吧?”金敏俊打斷路遠寒的沉思。
“啊?”路遠寒一驚,黯然道,“是……只是,剛聽那副閣主說好像她叛變了你們月界。”
“果然是這樣。”金敏俊側身躲過前方三人的進攻,揮動劍鞘,三人紛紛倒地,“我這些都僅僅是猜測,你聽聽便罷。”
路遠寒微微點了下頭,示意金敏俊說。
“你與生俱來就擁有媲美心阱的魄源,這也是爲何一年前涉新石公開你魄源時就引發轟動的原因。而你體內與生俱來的阱類魄源一直沒有機會爆發出來。除非——”金敏俊看了眼路遠寒手中的月劍,“除非當你真正觸碰到阱,在與它們發生激烈戰鬥時,纔會使你血液裡的阱類魄源覺醒。我從報告中得知,你在人界曾出現了兩次暴走,恐怕那就是你阱類魄源開始覺醒的預兆。”
路遠寒一怔,第一次暴走是在森林中被孽阱重傷走投無路時,第二次暴走是在石鎮被幻阱史拜德重傷一籌莫展時,都是與阱戰鬥時纔出現的。
“你無法控制你身上的阱類魄源。所以你會失去理智,毫無人性甚至敵我不分地戰鬥,對於萬古他們來說,你自然是最寶貴的實驗素材。現在的你,並沒有強到能控制你體內的阱。你必須能漸漸使用阱的魄源。
“接下來就完全是我的猜測了。聽你說,通阱與你戰鬥接近尾聲時忽然爆炸,你渾身是傷且濺滿了那通阱的血,之後你在天憐兒的醫治下存活了下來,且實力再一次飛躍。那通阱恐怕是萬古那番派出來專門針對你的實驗品,目的就是進一步催發你阱類魄源的覺醒。”
“夠了!”路遠寒打斷金敏俊,“我不明白爲什麼這些最簡單的問題到你們嘴中就變得這麼複雜。我不是月士,所以只要我還清醒,我依舊去保護我身邊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更強,將我體內的阱完全控制住!”
金敏俊不再多言,心想:你真的能控制住嗎?恐怕你打斷我的原因,是害怕得知更讓你無法接受的真相吧?
天色漸晚,金敏中的軍隊已完全被趕出了月界。路遠寒和金敏俊拼殺了近一天,還是未能接近到金敏中,雖說金敏俊一直邊戰鬥邊治療路遠寒,但也只能治好皮外傷,路遠寒的魄源始終未能恢復。
“路遠寒,你還是別接近金敏中了。以你目前的狀態,去了連自保都難。”
“這怎麼可以!他們的兵力已經所剩無幾了,估計明日他們就會全軍覆沒,那時候再找到金敏中就是輕而易舉了,我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
“你就算找到他又有什麼用呢?”金敏俊說,“還不是看着金敏中無能爲力嗎?你不會希望與你父親闊別十二年之後的見面會是這般場景吧?”
“可是……”
“別可是了。金敏俊說的沒錯,你必須離開。而且得跟我走。”
路遠寒詫異,回頭,竟是雙心。
“爲什麼?”路遠寒不解。
“單雪和單靈現在危在旦夕,只有你能救,你救還是不救?”雙心咄咄逼人道。
“啊?”路遠寒臉色一變,“她們怎麼了?”
“怎麼了?”雙心蹲下來,說,“莫非你還是在意她們之前利用你的事情?也罷,你年歲尚小,愛記仇是常事,兩條人命你不管我也沒辦法了。”
路遠寒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他確實在猶豫——究竟是要即刻尋找父親的下落,還是去幫助雙心拯救單雪和單靈。
“去救兩位單副閣主吧。”添芷藍忽然插嘴。
路遠寒看着正走過來的添芷藍和李若婍,依舊猶豫不決。
“你父親的話,我還是算了解的,畢竟他當年是我的副閣主。沒問題的。你父親是一個極度負責任的人,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去做的,你放心吧”。
“你沒見到你父親已經十二年了,也不差這幾天了。”李若婍忽然彎腰,一把把抓住路遠寒的衣領,將他拉起來,“雖說我和單家姐妹不是很熟,但我始終認爲她們是好人,你已經背了喻原這一條人命了,你還想又有兩個人因爲你而死嗎?”
“好了。若婍,你別再爲難他了!”添芷藍連忙拉下李若婍。
“再不做決定我就回去了。”雙心轉身。
“等等!”路遠寒拉住雙心,堅定道,“她們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她們的,我和你一起去。”
“這才差不多。”雙心微微笑道,忽然一拳打向路遠寒的鼻樑,路遠寒條件反射地躲開,左臉還是被其打中。
“你幹什麼!”路遠寒氣急敗壞。
“按照我們五月閣的規矩,你剛纔私自拉住我的行爲屬於不敬閣主,得打!”雙心傲慢地看了眼路遠寒,魄行離開。
“可惡!”路遠寒立刻緊跟在雙心背後。
李若婍看着路遠寒的背影若有所思,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她突然發覺,路遠寒體內的阱類魄源剛纔似乎又爆發了一次,只是除她之外似乎沒有人察覺。
危險的氣息,無時無刻都存在着,它如惡靈,如妖魅,如暗流,在不經意間,吞噬你,屍骨無存。黑色的,黑色的血,紅色的,紅色的眼,白色的,白色的骨,每一種黯淡的顏色都迫不及待的,爭先恐後的,想要綻放屬於自己最燦爛的色彩,極致的黑,極致的紅,極致的白,到了極致的單獨色彩,冰冷或炙熱。
那種瘋狂的感覺,如影隨形,李若婍呆滯站在原地,感到呼吸困難,她眼中路遠寒的背影恍若成了只張着血盆大口的巨獸,面目猙獰,令人害怕,想要逃,卻無處逃。
她打了個寒顫,拉了拉添芷藍,問:“你感覺到了嗎?”
“什麼?”
李若婍搖搖頭,她以爲是自己的錯覺,站在她身旁的金敏俊微微眨了眨眼睛,一語未發,魄行消失,朝向他宿命中的那場戰鬥而去,那場兄弟殘殺。
雙心與路遠寒很快回到二月閣,路遠寒看着牀上的單雪和單靈,覺得全身發寒,這種不詳的感覺是就好像……就好像自己以前暴走時的那種感覺。
“你坐下吧,”雙心有些不滿,“只是打一個幻阱,你居然就把自己的魄源消耗成這樣,一時半會也不能直接拿你做實驗了。霜俊傑,靠你了。”
霜俊傑走到路遠寒旁邊,連續釋放了十個一百三十式以上的愈咒。
“這三個愈咒,分別是治療你傷勢、恢復你體力和恢復你魄源,不消一個時辰你就能完全痊癒。”霜俊傑看了眼路遠寒,心想他來到月界也才十幾天,邊分別與餘鐵鈞、蕭凌還有史拜德惡戰,也是苦了他了。
“時間不等人。”雙心支撐起幾道防咒,“我沒有這麼多時間等了,在治療的過程中我要對你身體進行全面研究。”
路遠寒瞪大雙眼——研究?
“你閉眼坐着就好。”
“孟夢,你在這段時間裡,治療魔星、單靈、單雪和餘鐵鈞的身體上的傷。”霜俊傑滴下碩大的汗珠,對孟夢說。
“是!”孟夢一刻也不耽擱,立馬對四人進行起了治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雙心先行從防咒中走出來。
忽然,單雪睜開眼,又一次躁動起來,狂暴地嘶吼着。幸好,單雪身上已被封上無數封咒,任憑她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雙心冷笑一下,坐到單雪旁邊。
孟夢心急如焚,對雙心說:“雙心閣主,拜託你了。”
雙心沒有理會孟夢,又將那魄灰往單雪身上一撒,單雪顯然安靜了不少,卻沒有像上次那樣暈過去。
“看來她的阱變越來越嚴重了。”雙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