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就是心阱的戰鬥力。”魔星嘆氣道,“而且這只是保守的估計,更何況如今月界少了四名閣主,又在明暗之戰時遭到了重創……說真的,這樣的戰鬥還真是棘手啊。”
“算了,沒什麼好怕的。”路遠寒甩了甩書包,“反正他們那裡明着的也只有四位心阱,你們有八個閣主、四個團長,人界這裡還有枯人呢,說到底還是我們這邊人數佔優,怕什麼呢。”
霜俊傑苦笑下,路遠寒忽略了阱界那邊可也是有着四位閣主啊,並且還忽然涌現出實力異常強勁的幻阱,這戰可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
“對了,你們住哪?”路遠寒忽然問道。
“我和馨潔住章一澤家,哈哈,我已經讓馨潔和章森前輩打好招呼了。”魔星忽然露出燦爛的笑容,拍拍一臉苦惱的章一澤,“別露出那樣的表情啊!反正你家那麼大,多出兩間空屋不也挺正常嗎?”
“這麼說起來……”江蕭蕭忽然喃喃說道,“枯人前些日子和我說,可能要有一些客人來住在我家……難道是……”
“是的是的!”魔星接話道,“就是不願意來冒充高中生的那四個傢伙,蕭凌、樑獨、李若婍還有吳櫻。聽說你家是個豪宅,其實說實話我更想住那啊!”
“其實說實話,我也希望你住她那裡……”章一澤嘆了口氣。
“誰說我們不想當學生了……”忽然草叢裡竄出兩個人來,“是你們不同意罷了。”
突然跳出來的兩個人嚇了大家一跳,只見一男子長髮飄飄身穿古衣,另一男子留着寸頭瘦削的臉龐卻滿臉兇狠之氣,脖子上還留着紋身。
不用說,肯定是蕭凌和樑獨。
“的確……就你們倆這造型,也當不了學生。”霜俊傑嘆口氣道,“剛纔小雨說了,她家如今只剩她一人,所以我與孟夢去她家住着,也算是給她有個保護,畢竟如今這麼危險。”
“那事不宜遲,請大家帶路吧。”魔星說道。
一時間人分成三波離去,只剩下路遠寒和夏依。
“我說……”路遠寒看了眼夏依,“你不會又想住我家吧。”
夏依挑眉看着路遠寒,問:“怎麼,不樂意是吧?”
“這個……我家可不比他們三個人家有那麼多空房,只有三個房間,爸媽一間,我和我妹一間……”路遠寒看着夏依,輕輕笑道,“難道你想……”
“討厭!”夏依打了一下路遠寒,卻被路遠寒握住。
“那好吧,反正以前你也是和我同睡一張牀的。”路遠寒笑道,牽起夏依,“只不過呢,還是得麻煩你從陽臺進我家了,畢竟我可不想光明正大地當着我媽這樣幹啊。”
提起媽媽,路遠寒又沉默了。
“你果然還是沒有問起是吧?”夏依問道。
“是……不知如何開口。”路遠寒低下頭嘆道,“但,我決定今天去問,畢竟剛纔聽魔星說了,就連月界對阱界的情報掌握地也是少之又少,說不定能從我母親口中得知到什麼。”
“雖然你母親已經脫離了阱界,但……”夏依忽然停住,拉着路遠寒,“但,那畢竟是她的家鄉,如果是你,你做得到向天敵種族說出同胞的信息,然後看着自己同胞一一被殺?別傻了,不可能。”
路遠寒也愣住了,這的確也是他不敢再去向渾阱、孽阱動手的原因。
“阱……至少在我眼裡,一直是種該斬盡殺絕的東西。”路遠寒看着天空,“但是,自從我遇見史拜德後,又得知自己母親是心阱後,這樣的情緒在漸漸改變……也許吧,之前憎惡阱,是因爲它們傷害了我身邊的人,但它們真的就是錯的嗎?”
夏依也愣住了,這麼多年來她沒少殺阱,她緩緩道:“就像人類世界的戰爭,有絕對的誰對誰錯嗎?月士、羽者、阱,都是由人類轉變而來的,本是同根生。”
“所以……我真的很困惑,到底誰纔是正義的那方。”路遠寒牽着夏依往前走。
誰都是正義的那方吧,或者都不是。夏依暗自心想。
這只是三種必須對立的種族罷了,而看似殘殺人類的阱,月界也一直有強調不能趕盡殺絕。因爲,這是一種循環,就像人類世界的生物鏈一樣,必須有着這樣的平衡,如果有一方滅絕而這個平衡也隨之崩塌,後果不堪設想。
正如生物鏈,少了一環便會集體滅絕。人死後變成月士或者阱,阱殺人,月士殺阱,無限循環,這樣的過程裡說都渺小了。
路遠寒慘然一笑,打破沉默道:“誰知道呢,雖然我現在依舊是人類,但我死後到底是月士還是阱誰又敢斷定,說不準成爲羽者也有可能。”
夏依看着路遠寒,也嘆了口氣。
“到家了,你等我一下。”路遠寒走進小區,上樓梯時就發現夏依依舊還在跟着他,他問道,“你這是?”
“在我小的時候伯母對我也算是照顧有加,做爲晚輩去拜訪她也沒什麼吧。”夏依微微笑道,“雖然我已經不是人類了,但如今得知你母親的身份,也不必再多慮什麼了。”
路遠寒怔了怔,想起父親曾說過在路遠寒五歲前與夏依家是鄰居的事情,也不再多說什麼,便領着夏依走到了家門口,拿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媽?”路遠寒喊道,卻沒人應答,此時凌語晨小跑了出來嗎,她看見夏依,欣喜地喊道:“嫂子好!”夏依臉微微紅了下,卻也沒多說什麼,點頭算是默認了。
“語晨,爸媽呢?”路遠寒疑惑問道。
“爸媽又出去旅遊了……看來又得靠哥哥你給我做飯了。”凌語晨撇撇嘴,看向夏依,“不過夏依姐姐來了,她做的飯可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路遠寒沉默不語,這個時候又離開,跟五月時自己魄源完全甦醒時一樣,遇到這種敏感事件時,母親會帶着繼父很快回避,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遠寒,別在意了。”夏依嘆口氣,也爲沒能見到秋心瑾而感到遺憾,彎下腰摸摸凌語晨的腦袋,親切笑着,“語晨乖,姐姐現在就給你做飯吃。”
“好!”凌語晨欣喜喊道。
路遠寒表情沉重,他嘆口氣,忽然抱住了夏依。“喂,你幹嘛,有小孩在這,你可別亂來。”夏依附在路遠寒耳邊小聲道,“別這麼心急……反正有那麼長時間。”
凌語晨用雙手遮住眼睛,但還是留出條縫偷看着。
“謝謝你了夏依……麻煩你先照顧下語晨,我出去逛逛。”路遠寒嘆氣道,“我想一個人靜靜,現在的石鎮估計也不安寧,語晨就麻煩你了。”
“嗯,沒事。”夏依主動親了下路遠寒的嘴脣,目送他離開。
路遠寒一路走着,此時已經夕陽西下,他漫步在河岸邊,心情顯然很低落。
該如何是好。路遠寒顯得有一些苦惱,父親是月士,母親是阱,母親竟還是當初讓父親阱變的罪魁禍首,真不知道二十年前他們兩個是如何結合在一起的。
雖然平靜地度過了一個月,但從現在魔星口中的隻言片語能判斷出,無論是阱界還是月界都在爲決戰極爲緊張地在準備着,現在的平靜只是爲之後的慘戰埋下伏筆罷了,而那時自己究竟是變成更強的月士還是被體內的阱給吞噬?而自己究竟會站在哪方?
路遠寒嘆了口氣,忽然發現河邊坐着一名高挑長髮女生,有些眼熟。那女生回過頭,兩人看見對方同時愣住了?
“路遠寒!?”“若婍姐!?”
李若婍一臉怒氣,小跑到路遠寒身邊,輕聲喝道:“不準喊我姐!我沒那麼老!”
“哦……若婍……”
“誰準你那麼親暱地喊我了!”
“這個……李若婍……”
“這才差不多!”李若婍突然將手機丟到路遠寒手裡,說道,“好不容易纔學會你們人界這奇怪的溝通方式,哪有我們的月笛方便,把你號碼給我!”
路遠寒嘆口氣,但沒敢問李若婍是哪個年代的人。
“嗯,好了……誰給你的手機啊。”路遠寒手機響起,是他用李若婍打了自己號碼,他按掉,低下頭來存下李若婍的號碼。
“那個迷戀你的美少女給我的。好像是叫江蕭蕭吧。”李若婍搶回手機,費了好大勁才存下路遠寒號碼,“看樣子她家挺有錢的是吧,房子挺大的。”
何止是大,簡直就是一個小型城堡。路遠寒苦笑着。
“小鬼,我說你到底有幾個女人?”李若婍聲音有些不悅,“在月界門口你和夏依算是公開了戀情,總閣主雖不贊成但也沒反對,可那個忽然跑出來的一月閣月衛是怎麼回事……想不起來她名字了。”
“這個……我想想她名字。”路遠寒翻了翻眼珠,他和丁潔接觸其實也很少,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那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叫丁潔。”
“好像!?”李若婍非常生氣,猛然停住,狠狠抓住路遠寒胳膊,“那江蕭蕭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傻子,在她家裡和她一談起你,她眼中的光芒以及她說話的語氣我就知道她對你的感覺不正常。”
“蕭蕭她……”路遠寒眼神黯淡下來,“她是對我表白過,可我不知道怎麼去拒絕她。”
“表白?不知道?拒絕?”李若婍狠狠推開路遠寒,賭氣道,“你這個四處留情的傢伙!”李若婍想起在魄區時路遠寒失控暴走時對自己做的一切,瞬間再度怒火朝天,甩開路遠寒自己大步朝前走了。
“喂……”路遠寒嘆口氣,站在原地也沒有追上去。
等到李若婍離他快五十米時,路遠寒手機忽然響了,是短信鈴聲。他有些詫*打開手機,打開一看竟是李若婍的,上面寫着:“過來!”
路遠寒無奈地聳搭着腦袋嘆了口氣,小跑追了上去。
“喂。我說……”路遠寒看着這個喜怒無常的大小姐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你想怎麼樣啊。”
“沒人陪我,你不能走!”李若婍賭氣道。
“這,好吧。”路遠寒異常無奈,這大小姐可真刁鑽古怪。
“那個,路遠寒……”李若婍忽然停住了,轉身看着路遠寒,“你說,開戰時,涉新石閣主如果和我在戰場上遇到,他會殺了我嗎?”
路遠寒一怔,沒有想到李若婍會問這樣的問題。但兩人都沒有察覺的是,在河水深處竟有一人在注視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