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寒一腳踢向他的腹上,餘鐵鈞急忙躲開,他未想到路遠寒居然右手鬆開劍,僅用左手握劍,右拳擊向他的面龐。
餘鐵鈞再次閃開,卻沒料到路遠寒竟猜到他會躲閃,拳到一半便轉移方向,直向他的肩膀,同時路遠寒的左腳竟再度攻向他的腹部。
餘鐵鈞未能躲開這次的攻擊,肩膀和腹部同時受到攻擊,狠狠摔向地面,地板破碎數塊,一陣青煙飄起。
這傢伙,劍術和拳術都有了很高的造詣。餘鐵鈞擦擦嘴邊的血,想再度站起身來,等他剛能動彈時,他發現路遠寒竟在空中遠遠拿着劍對自己劈來。
該不會!?餘鐵鈞瞪大驚恐的眼睛,全是“這怎麼可能”的含義。
一陣巨大的紫黑色劍風劈向餘鐵鈞,瞬間發生了小面積但威力十足的爆炸,那一片的地板早就粉碎,那處地面也陷下了數米。
路遠寒慢慢落在地面上,盯着濃煙冒起的對面,略皺着眉,他知道以餘鐵鈞的水準絕不會這樣就死了,不過重傷應該沒問題。他嘆口氣,準備走出總會議廳。
“慢着……”一個聲音從煙霧中響起,虛弱又帶着憤怒。
路遠寒並不是很詫異,他回過頭,他沒想到餘鐵鈞竟還要選擇戰鬥。
“是我輕敵了,呵……”餘鐵鈞從大坑中爬出來,原本飄逸的長髮顯得凌亂不堪,臉上全是紫黑色灰跡,黑色的月衛服也顯得破破爛爛,“真沒想到你現在實力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無論是戰鬥方式還是魄生屬性,都被你完全掌握了。”
路遠寒盯着無比狼狽的餘鐵鈞,想起他和史拜德一戰時曾說過的那些話,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值得尊重的,他淺笑着說:“那麼,別再掩藏實力了,有什麼都用出來吧。”
餘鐵鈞一怔,心想眼前這小子該不會再暗示自己用次生吧?剛纔自己落敗完全是因爲過於輕敵和大意。如果真使用次生的話,以這小子目前的水準是會喪生的,他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你還在顧慮什麼?”路遠寒握緊無劍,說,“你是不是覺得使用次生破壞力太強,怕毀了總會議廳是吧?”
“小子。中心區的每一棟建築都是用歷代閣主級的魄源所造的,它堅固的水準比你……”餘鐵鈞話音還未落,只見一道紫黑色劍風劈向一道門,那門瞬間被劈成兩半,餘鐵鈞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地盯着路遠寒。
“真可惜,看來我還是高估自己了,”路遠寒對那被砍壞的門嘆道,“原以爲會像是在人界時那樣,都擊成碎粉了,沒想到僅僅一道不大的木門,都只能砍成兩半啊。真如你所說,是堅固的建築材質。”
餘鐵鈞瞬間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他在月界是僅次於第一梯隊的存在,可以說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哪受過這樣的嘲諷?
“你是覺得被侮辱了嗎?餘鐵鈞?”路遠寒站直身體,眼睛盯着餘鐵鈞,“你是不是想說你是第六位月衛,整個月界也不過就六十人在你之上,所以我區區一個人類根本不配這樣和你挑釁?”
一陣寒風吹過,原本已經靜靜躺在廳面的灰塵又一次飄散於空中,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如同仙境,路遠寒站在這煙霧中,略低着頭,劉海遮住眼睛,他靜靜說道,字字清晰:“不過,所謂定則就是用來打破,所謂強者就是用來超越。我不管你是誰,如果威脅到我的家人和朋友,我就會把你打倒。打不過,只要沒死,我再來,屢敗屢戰,直到打敗你就可以了。”
餘鐵鈞身體急劇顫抖着,完全被激怒了,他雙手握緊劍,眼睛像是噴出火來,嘴巴張得極大,以至接近變形,大吼道:“次生,破魂劍!”
和餘鐵鈞和史拜德一戰時的第二層魄生完全不同了,這一次的光芒更加耀眼,魄源的濃度更加讓人喘不過氣來,整個大廳內都充斥着金光。
該不會這傢伙修成真正的次生吧?
路遠寒連忙用手背遮住眼睛,防止自己眼睛被刺傷,不僅是亮度無法直視,而且還感覺到炙熱,覺得一切都要被融化了般。
路遠寒剛適應了這種亮度,正準備看清眼前的餘鐵鈞時,就感覺到胸部似乎遭到什麼一擊,感到無法忍受的熱度卻又不是燃燒,身體朝向背後的大門飛去。
這一次門是真的隨着撞擊粉碎了,路遠寒直接摔到了總會議廳外。
中心區包括十二月閣,在十二月閣所包圍的便是中心廣場。廣場與十二月閣間都有古典過道作爲連接。中心廣場正中央是中心噴泉,噴泉正北方是總會議廳,正西方是總牢房,正東方是三十六政議團審判廳,而正南方,與噴泉有着近千米的過渡區,過渡區後是一個巨大的露天訓練場,在無緊急狀態下,全部月衛的集中訓練都是在這裡的。
路遠寒的背後是正處在正常噴放情況的噴泉,龐大的噴泉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氣勢磅礴,不過路遠寒已無暇去觀賞這樣震撼的建築了。
餘鐵鈞也從總會議廳裡飛躍出來,一陣金色光芒瞬間照亮了絕對中心區,連噴泉的每一顆水滴都泛着金光,此時零點鐘聲響起,噴泉最精彩的噴放時期開啓了,整個夜空中都充斥着金色的水滴和霧氣,無比燦爛。
場中的兩人所感受到並不是美景所帶來的愉悅,他們能體會到了只有血液和戰鬥。
“昏迷的那段時間裡,我一直在內心世界與我的破魂劍溝通或者戰鬥,別以爲只有你獲得了提升。我在醒來的那瞬間,是破魂劍喚醒我的,讓我知道我在以前都走入了誤區。我要站起來,我要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我要守護我所守護的一切!”餘鐵鈞衝路遠寒歇斯底里吼道,“不是隻有你想要保護你愛的一切,我也有!”
路遠寒愣住了,他想起之前自己一次次在絕望中無劍在他身邊的情景,每次在無劍的幫助下他才能再度堅定下來,然後去弄清楚真相,去保護自己愛的人。看來,每個月士都一樣。
“抱歉了。餘鐵鈞,”路遠寒站起來,嘴角微微上揚,溫柔地微笑道,“戰鬥既然打響了,我們都沒辦法回頭了。次生,無劍。”
從路遠寒的魄戒鑽出一團更加濃厚的紫黑色煙霧,慢慢變成了惡魔的形狀,散開環繞着路遠寒的身體,不一會兒連路遠寒的衣服都變成紫黑色,煙霧環繞着無劍,劍身變長,略寬了一些,多出些彷如失傳文字的圖案。
劍柄多出紫色鐵鏈,鐵鏈將路遠寒的右手與劍柄捆綁在一起,煙霧變成紫黑色靴子套在路遠寒腳上,路遠寒浮在空中,雙腳下還有薄薄一層淡紫色煙霧。
餘鐵鈞不敢相信路遠寒竟真的修得目前月界僅五十人左右纔會的次生,可是路遠寒這樣的次生算什麼次生?
從初生起路遠寒的劍就太奇怪了,沒有變成其他武器,他的次生沒有光芒環繞在他身上,只是衣服變了,劍的變形和初生時也沒多大變化,這到底算什麼?
餘鐵鈞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想起什麼:有一個閣主叫初八,聽說他的劍三層魄生劍都沒有變化,和原始月劍都一樣,該不會說這傢伙的月劍和初八是同一種的屬性吧?
路遠寒並沒有給餘鐵鈞多思考的機會,一劍劈向他,一團化成惡魔狀的紫黑劍風急速飛躍向餘鐵鈞。餘鐵鈞沒有閃躲,站在原地雙手握劍向前方劈去,一隻龐大的金蛇衝劍風涌去。
讓餘鐵鈞沒有想到的是,那惡魔狀的劍風竟繞過金蛇再張開血盆大口衝自己而來!
金蛇必然衝路遠寒而去,路遠寒絲毫沒有躲閃之際,舉起無劍以自己右手爲半徑在空中化了一個圈,出現一個淡紫色透明圈,金蛇撞在上面瞬間灰飛煙滅!
餘鐵鈞已經將反應做在劈出金蛇上了,劍風他根本沒有機會躲開,餘鐵鈞半個身子都陷入惡魔大口中。一陣金光穿透惡魔身體,餘鐵鈞飛出劍風,划動着破魂劍,看樣子是及時從月劍中釋放了高等咒術。
路遠寒用靴子輕點了空中,瞬間移動到餘鐵鈞身邊,一劍划向餘鐵鈞胸口,餘鐵鈞僅條件反射向後移了下,還是被路遠寒劃中。雖說是淺傷,但還是鮮血四濺,餘鐵鈞又感覺到腹部遭到重重一踢,他再一次被擊倒在地面上。
路遠寒站在空中,看着倒在地面上的餘鐵鈞還想再掙扎站起來,口中似乎在暗罵着什麼。
他不忍道:“算了吧。我已經完全掌握了次生,並且將初生中掌握的兩項附屬技能在次生使用的更加熟練了,你已經輸了,不用再打了。”
“封咒七十三式——死塔!”餘鐵鈞睜眼,怒吼。
路遠寒暗呼不妙,難道說剛纔他發現餘鐵鈞口中所謂的暗罵是在念完整的誦經嗎?
他已經沒有機會躲閃,從空而降一座鐵塔,將路遠寒扣在其中,路遠寒準備從中使用劍風強行突圍出去。忽然,這座鐵塔瞬間縮小,和他本人的身體差不多大,讓他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