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沒死?”蕭慕英看着突然出現的司徒玦,倍感意外。
“你的意思是,我必須要死是嗎?安沉香確實被你控制了,可是想殺我,那是不可能的。”
原來司徒玦當時會失蹤就是被控制的安沉香搞得鬼,他用飄醉將司徒玦*之後,便將他扛到了不遠處,企圖將他殺了埋掉。
但司徒玦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幹掉的人,他逃脫之後用點穴的手法讓安沉香忘了剛纔那一段記憶,讓他以爲自己已經辦成了事,回到了帳篷中。
隨後,他將計就計,乾脆不回到隊伍裡,而是遠遠的跟在他們幾個人後面,看看究竟是何人搞鬼。而夜鈴邇特地留下的他的那份東西也幫了他的忙,至少沒叫他餓死渴死。
之後,他又順手救了被沙牆掩埋,險些窒息而死的白與歸。也正是因爲要照顧白與歸,他沒有辦法馬上跟上夜鈴邇他們,不過如此一來,反而叫他看到了隨後跟上來的金和風和蕭慕英。
司徒玦爲了躲過金和風和蕭慕英,特地多休息了一會兒,等到金和風和蕭慕英走遠了些,尾隨不會再被發現,他這才帶着虛弱的白與歸跟在他們二人身後,一路到了這裡。
“不對啊。”夜鈴邇這才覺察出這其中的不對勁兒來,“我歷經了千辛萬苦,根據詩謎解開了一路上各種選擇之謎,這纔好不容易到這裡來,爲什麼你們一個接一個的都可以進來?要說是跟在我們後面的我可不信,作爲鑰匙的飲血只有我有,而當時我剛走進那條正確的甬道之後,門就馬上關閉了,祭壇迴歸原位,你們不可能是從那條路進來的。”
“鈴兒,聰明如你,連這麼簡單的問題的答案,都想不到嗎?”司徒玦道。
夜鈴邇道:“倒也不是想不到,既然你們可以告訴我答案,我爲什麼還要費力去想,不是嗎?”
“說得有理。”
夜鈴邇道:“想必是早就有人帶着飲血來過這裡了,只是鑲嵌在飲血劍柄上的鑰匙那個時候已經遺失,因爲沒有鑰匙,打不開最後的門,所以這個人或是這些人便離開了,但是他們離開的時候並不是原路返回的,而是想了一些辦法打了另一條通道,也方便下次得到鑰匙後直接來開門,以防萬一那個時候飲血已經不在他們手上了。”
司徒玦點了點頭。
夜鈴邇接着道:“但是這樣推斷還有一個漏洞,羊皮後的詩謎沒有人能夠看懂,所以就算當時羊皮沒有被毀掉,詩謎還印在羊皮後面,也沒有人能通過詩謎選中正確的道路。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很難解釋的問題,只要來到這裡的那些人人數足夠,一個一個選項試過來,總能找到對的那條路。有能力挖這條密道的人……”
夜鈴邇看向司徒玦。
“挖這條密道的是我的師祖。”司徒玦道。
夜鈴邇恍然大悟,司徒玦的師祖,也就是真正的玄霜的師父,上上任的玄霜大人,玄霜樓樓主,他手下能調派的人還不是普通人,而是個頂個的頂級殺手,就算真的走錯了路,還有一定的機會能逃得出來,不至於損兵折將。
“那我就明白了,師祖挖了密道後一定會留下地圖,而這樣的東西一般只傳給樓主,所以那張標有密道的圖紙之前是由玄霜也就是你的師父赤練的父親在保管,而王爺你作爲下一任樓主的準繼承人,先看過了那張地圖。後來,金神醫殺了玄霜,那張地圖便落入了他的手中,所以他也可以來到這裡。”
“是的。”司徒玦道。
“但是這張地圖的所在,金神醫,我想,你並沒有告訴你的兒子吧。”夜鈴邇看了金和風一眼,然後轉向蕭將離,“大師兄啊大師兄,你的親爹親孃對你真不怎麼樣,親爹有了秘密通道卻不告訴你,親孃剛纔還指揮傀儡捅了你一刀,我真替你難過。難怪,你要和赤練聯起手來搶龍蘭寶藏了。”
金和風道:“鈴兒,這一點你可說錯了。”
夜鈴邇道:“我哪裡說錯了?”
金和風道:“我是因爲早就發現了他有忤逆我之心,所以纔將全部計劃向他隱瞞。”
“要不是你和她只把我當做得到寶藏的人偶和棋子,我會這樣嗎?”蕭將離突然大吼道,“你們把我生下來,只是爲了把我當成一個提線木偶操縱在手裡,把我送進宮扮演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帝,整天被太后和大臣玩弄於鼓掌之間,除去皇帝這個身份,作爲兒子的我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你們一絲的親情、關心和疼愛!你們兩個人的心裡只有龍蘭寶藏!只有寶藏!所以我纔要和練兒聯起手來一起反抗,所以我纔要幫夜鈴邇!”
確實,蕭將離幫了夜鈴邇好幾次,有時候若有似無的提示,還有那本兵法。
“只有她能夠帶我來到這裡,找到寶藏,然後讓你們兩個徹底死心!因爲寶藏是我的!是我的!”
夜鈴邇看着紅了眼的蕭將離,心中感慨萬千。
就在這時,被司徒玦攙扶着的虛弱的白與歸說道:“鈴兒,我早已說過,所有人都是帶着目的接近你的,只有我不是。”
身爲龍蘭族的後人,白與歸只想保護好屬於龍蘭的寶藏,不到萬不得已不想挖出,即使真的將它挖出,也必須由他親眼見證,這就是身爲龍蘭子民的使命。
“白與歸,你到現在還在執迷不悟,你只是被龍蘭族的使命束縛住了,你接近我,一樣是爲了龍蘭寶藏!”
“寶藏?!寶藏是我的!”聽到龍蘭寶藏這幾個字,倒在地上後腰還流着血的蕭將離突然站了起來,就像沒有受傷一樣,直接衝向了金和風。
金和風不躲不避,就等着蕭將離衝到他面前,隨後他一擡手,側身一讓,一枚雕花金針紮在他的身上,蕭將離突然被定住了身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金和風食指中指併攏,在蕭將離後腰附近連點五六下,只見蕭將離的傷口突然就止住了血,他掰開蕭將離的嘴,將一枚藥丸喂到他的口中。
那是一枚止血的藥丸,配合着金和風剛纔的點穴手法,即使蕭將離剛纔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也絕對無性命之憂了。
原來金和風還是在乎蕭將離的。
就在金和風醫治蕭將離的時候,司徒玦突然將白與歸放在一邊,一個箭步猛撲向門上的機關。眼見着司徒玦就要摸到門上的開關,蕭慕英也撲將過來,攔住了司徒玦的去路。蕭慕英雖不是司徒玦的對手,但是攔住他半盞茶的功夫還是沒什麼問題的,畢竟司徒玦現在還沒有使出全力。
蕭慕英攔住司徒玦的這麼點功夫,金和風已經來到了門前,他的手抓住了門上的白色小玉柱。
而傷員夜鈴邇,病員白與歸,被點了穴道的傷員蕭將離和被控制了沒有自我意識的安沉香只能站在一邊看着金和風緩緩轉動那枚白色小玉柱。
小玉柱擰了一圈,不知從何處傳來遙遠而沉重的齒輪鎖鏈聲,隨着連續不斷的卡啦聲,最後那扇門緩緩的開啓,從門內傳來的耀眼的金色光芒透過門縫一點一點灑在門外的地上。
金光一點一點灑在金和風的身上,也灑進了他的眼中,他的瞳孔此刻都變成了金黃色。
而對夜鈴邇來說,吸引她的並不是從門後傳來的金色光芒,而是伴隨着金色光芒飄出來,鑽進她鼻翼的一股甜膩的香味。
這種香味讓她回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剛剛穿越來,雙眼還未睜開之時,她的靈魂漂浮在空中,被一團白光包圍,周身漂浮的就是這樣的甜膩的香氣。
這一股不可思議的氣息,就像她穿越過來時候的氣息一樣,一模一樣。
門後,還有一扇門,那扇門有一扇穿越之門。
這股甜膩的氣息好像有魔力似的,*着夜鈴邇忘卻了身上暗器的傷痛,她慢慢起身,向門內走去。
金和風已經在開啓的門外看見了裡面成堆的黃金和寶石,他絕對不可能讓任何人搶走他歷經千辛萬苦得到的戰利品,夜鈴邇也不能。
他撿起剛纔因夜鈴邇躲避暗器而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飲血,就朝夜鈴邇刺了過去。
“鈴兒,小心!”
夜鈴邇只覺後背被人一撞,隨後便聽見刀劍入體的“噗呲”一聲。
夜鈴邇回過頭來,飲血的劍尖已經進入白與歸體內大半,正紮在他的心房之上,但他的雙手正緊緊抓着飲血的劍身,鋒利的飲血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不停的滴到地上,他也沒有絲毫的鬆懈,一旦他鬆開飲血,飲血就會刺穿他的身體,刺中他身後的夜鈴邇。
白與歸被風沙掩埋之後極度缺水,本來已經奄奄一息,被司徒玦酒醒之後又費盡全力才趕上了大家,此刻已經精疲力竭,剛纔金和風舉起劍的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夜鈴邇不能死,他沒有任何能力,他也是這裡所有人中唯一不會武功的一個,他別無他法,只能用身體替夜鈴邇擋劍。
“白與歸!”
夜鈴邇反身將站立不穩、幾欲倒下的白與歸攬進懷中,金和風握着飲血是刺入不能,拔出不成,金銀珠寶就在眼前,金和風紅了眼睛,乾脆鬆開手中的劍,徑直朝門內走去。
“鈴兒。”白與歸這時才終於鬆開牢牢抓着飲血的手,他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爲什麼要替我擋這一下,你根本不需要這麼做的。”
“因爲保護你,是我的使命。”白與歸咳了兩聲,口中涌出的鮮血使他的話聽不分明。
“你爲什麼還要執着於什麼使命,你應該爲你自己而活!”
“鈴兒,你……你聽我說。這不是龍蘭族……龍蘭族賦予我的使命,這是我自願爲你……爲你擋的,因爲……我愛你,你是我的全部,你就是我的使命。”
“白與歸,你怎麼這麼傻?”夜鈴邇眼睛發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我傻,因爲你聰明啊。聰明如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爲了我,活下去。”白與歸的聲音漸漸輕了下去,他的手無力的垂到地上,他的掌心還在不停的流着鮮血,但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鈴兒,小心!”
夜鈴邇因爲白與歸,根本沒有注意其他人在幹什麼,聽到司徒玦的喊聲,她擡頭,便看見蕭慕英朝她衝了過來,夜鈴邇呆坐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只見蕭慕英左手突然張開,一片白色的藥粉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朝夜鈴邇處飄來,就在這時,司徒玦已經趕到夜鈴邇的面前,他一把將懷抱着白與歸的夜鈴邇推開,自己卻不慎吸入那些白色的粉末。
那是金和風和蕭慕英特別研製的毒藥,吸入之後渾身無力,半柱香後毒發身亡,全身化爲膿血,並且沒有解藥。
任憑司徒玦武功再高,在吸入毒藥之後立刻渾身無力,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蕭慕英上前兩步,將司徒玦抓起來挾爲人質。
“你,立刻自裁,否則我殺了他。”蕭慕英將劍擱在司徒玦的脖子上,衝着夜鈴邇吼道。
夜鈴邇笑了笑,將懷中的白與歸放下,拔下他身上的飲血劍,緩緩站起身來:“這樣,還有什麼意義?”
夜鈴邇捂了一下心口,剛纔她起身的時候不小心牽動了胸口的暗器,那枚暗器離心臟又近了幾分:“就算我自裁了,他一樣要死。就算我不自裁,我也一樣要死。”
蕭慕英道:“你可以不死,他也可以不死。你的傷我可以救,他的毒我可以解,但是你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是你自裁,還是我殺了他,你自己選。”
夜鈴邇笑了笑,她知道司徒玦所中之毒一定沒有解藥,而自己,蕭慕英怎麼可能爲自己治傷,簡直就是個笑話,這個蕭慕英,不過是想讓自己嚐嚐在兩難中選擇的感覺而已,她道:“我曾經問過你兩次這個問題,當我被劫持用來威脅你的時候,你會救我嗎?當你是王靖玦時,你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不會,而且沒有任何的解釋,我當時只當是你不會憐香惜玉,或是對我不過是對普通人一樣毫無感情。當你是司徒玦時,你依舊告訴我不會,但你給了我解釋,你說,如果你能保證我的安全,你會義不容辭的去死。”
“那你的答案,是什麼?”司徒玦道。
“我曾經不止一次告訴過你,我最討厭別人騙我。所有人都因爲龍蘭寶藏接近我,而我一直以爲只有你不是。你也一直在騙我,而且騙了我最久,騙走了我的人,也騙走了我的心。我現在告訴你……”夜鈴邇頓了頓,“我認了。從前世到今生,只有我騙別人的份,沒有比人騙我的份,這是我第一次被人騙得團團轉,雖然後來我發現了真相,但……就當被你佔了個大便宜吧,我認輸了。其實我,一點都不聰明。”
“你們還要打情罵俏到什麼時候,快選!”
“阿玦,你聽着,我是來自未來二十一世紀的人,我不是夜鈴邇,我的真名叫葉鈴鐺,我是一個殺手。我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爲以後我可能沒有機會告訴你了。”夜鈴邇拿起手上的飲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司徒玦想要阻止,卻根本使不上力氣,被蕭慕英牢牢箍住。
就在這時,蕭慕英突然覺得後頸一疼,好像有什麼東西叮了她一下,隨後,她的後腦和太陽穴都傳來了這種疼痛,與此同時,夜鈴邇手腕一翻,朝着她自己的劍突然朝向了蕭慕英,蕭慕英慌忙拉過懷中的司徒玦,想用他來當擋箭牌,可她卻動不了了,她的大腦還會思考,但身體卻不聽使喚。
夜鈴邇的劍刺穿她的胸膛,鮮血噴灑出來,染紅了司徒玦的衣衫,司徒玦閉上了眼睛,彷彿昏了過去。
“司徒玦!”夜鈴邇丟掉手中的劍,抱住了倒下來的司徒玦。
“血債血償,蕭慕英。”蕭慕英的耳後傳來了安沉香咬牙切齒的聲音,原來剛纔安沉香恢復了神智,他偷偷向夜鈴邇示意,夜鈴邇這才假意自裁,好騙蕭慕英放鬆警惕,這才讓安沉香有機可乘,將金針打進她的腦中,讓她癱瘓。
“你……”蕭慕英想說話,可是卻勉強只能發出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節,“死……陪……我。”
“安哥哥,你沒事吧。”
夜鈴邇懷裡摟着司徒玦,身邊躺着白與歸,眼前的安沉香是唯一一個看起來毫髮無傷的人了,但那只是看起來而已。
“我沒事,鈴兒。”安沉香笑着,“我回來了。”
突然,安沉香的表情扭曲了起來,他慘叫一聲,瞬間跌倒在地,他捂着肚子,在地上來回的翻滾,好像有什麼正在他的體內涌動。
“安哥哥,你怎麼了,安哥哥?”
“啊,疼!好疼!鈴兒,救救我!救救我!”
“怎麼了,安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蠱!蠱在咬我!”安沉香的眼耳口鼻全都流出了絲絲鮮血。
安沉香是因爲強行反抗蠱的控制,現在被蠱反噬。
“安哥哥!”夜鈴邇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控制蠱毒的蕭慕英已經死了,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救安沉香。
“殺了我!殺了我!”安沉香滿臉是血,他的七竅還在不停的往外流血,模樣恐怖極了。
“安哥哥,我……”
“殺了我!否則,我會被它吃乾淨的!好疼!鈴兒!快!殺了我!”
夜鈴邇原本就是心狠手辣的殺手,殺人什麼的對她來說只是家常便飯,但要她殺了她的好友甚至和這具身體還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她卻猶豫了,但是安沉香看起來實在是太痛苦了,也許現在死了對於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夜鈴邇撿起地上的匕首,那是剛纔安沉香捅了蕭將離一刀的匕首,她將司徒玦輕輕的放在地上,隨後走到了安沉香的面前。
毫不猶豫的,匕首全部沒入安沉香的心臟,夜鈴邇挑了一個一擊必殺的致命部位。
“謝……謝。”安沉香微笑起來,就算他的臉上滿是血痕,可夜鈴邇依舊記得,在那一天她醒來之後,那個從門外走進來的穿着白靴子披着白褂子,頭上插着翠玉簪,腰間掛着翠玉葫蘆的那個眉眼彎彎的清秀少年。
安沉香終於還是沒了氣息,夜鈴邇嘆了口氣,用袖子爲安沉香擦去臉上的血痕,至少他死前,是笑着的,因爲他已經替他的父母報仇了。
不,還沒有!
蕭慕英死了,金和風還活着。
夜鈴邇扭頭看去,金和風正呆站在門內,看着金光閃閃的一片發呆。
他們剛纔打了多久,金和風便呆了多久,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外發生了什麼,連蕭慕英死了他都不知道,他已經被財迷了心竅,什麼都顧不上了。
然而夜鈴邇的注意力卻不在那些金光閃閃的東西上,而是在中間的一個玉臺。
玉臺約有半人高,上面放了一個白色的石盒子,石盒子上有一支白色蠟燭,正在燃燒。
夜鈴邇不知道那支白蠟燭是被誰點燃的,還是門開啓的時候它就是燃燒的,總之它融化下來的蠟已經順着石盒子上的紋路,流進了下面的石臺。
咔噠一下,石盒子開了一條縫。
夜鈴邇扶着昏迷的司徒玦,一步一步向那個石盒子走去,而此時,金和風終於結束了發呆,一步一步向那些金光閃閃的東西走去,全然不顧夜鈴邇和司徒玦。
夜鈴邇慢慢的打開石盒子,盒子裡只有一塊羊皮,羊皮上寫了一句英文,大意是“穿過門後的光,就會是個不一樣的世界。”
“不!這不可能!”金和風突然大吼起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些怎麼會是沙子?!這些應該是金子纔對,應該是金子!怎麼會是沙子?!”
金和風捧起那堆金光閃閃的東西,可是那些東西卻順着他的指縫流了下去,一點也沒有剩下。
這些東西連金沙也不是,只是一堆普通的沙子。
而那些寶石,不過就是顏色特殊的石頭,根本就不是寶石。
他被騙了!
沒有龍蘭寶藏!根本就沒有龍蘭寶藏!
金和風不敢相信,他發瘋似的用內力轟打沙山,但是隻有沙子。
“白費力氣。”夜鈴邇道,“寶藏根本不是金銀珠寶,而是……”
“你給我閉嘴!”金和風根本不給夜鈴邇開口的機會,他已經瘋了,他衝向夜鈴邇,全部的內力都集中在他的雙拳之上。
夜鈴邇抱着司徒玦艱難的躲開,金和風一拳打在那個玉臺上,玉臺應聲而斷,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從玉臺斷掉的地方突然發出一陣沖天的白色光芒,那種甜膩的香氣瞬間盈滿整個房間,衝得夜鈴邇直咳嗽,就在這時,昏迷中的司徒玦也被這味道衝醒了,他睜開眼睛,噴出一口黑血。
夜鈴邇趕緊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司徒玦道:“別號了……此毒……無藥可解。”
“寶藏!寶藏!”金和風看見拿到白光,瘋了似的就往裡衝,白光已經擴大成了白色光柱,足有兩米寬。
金和風想衝進白光裡,可他一碰到那束光,就慘叫起來,他觸到白光的部分劇烈燃燒起來,慢慢的就燒遍了全身,白色的火焰在他身上蔓延,看不出任何燒傷,但他卻疼得哀嚎,他躺到地上打滾,可那些白色的火焰反而愈燒愈烈。
一張紙從金和風的身上掉了出來,夜鈴邇撿起來一看,正是那條密道所在。
金和風漸漸停止了哀嚎,他躺在地上,身上的白色火焰還在燃燒,漸漸的,他身上的肌膚和血肉全都消失,空剩下一副白骨,這時,白色火焰才一點一點的熄滅。
夜鈴邇看了門外的蕭將離一眼,她將司徒玦安置好,拿着地圖走到蕭將離身邊,將這張畫有地圖的紙塞進他的懷中,順手解了他的穴道:“赤練和寧兒還在等你,你要好好活着,將他們二人照顧好。”
說罷,她走進門內,扶起司徒玦,說道:“我有一個決定。”
“我也有一個決定。”司徒玦道。
“也許會死。”
“我已是將死之人。”
“你的決定是什麼?”
“與你生死相隨。”
“也許我們應該相信這句話。”
“什麼?”
“穿過門後的光,就會是個不一樣的世界。”
夜鈴邇和司徒玦相視一笑,看着臉色青紫,嘴角流出黑血的司徒玦,她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司徒玦向那束光走去。
蕭將離手拿地圖,看到他們二人消失在光束中,想要跟上去看看,就在這時,整個地下甬道劇烈震動起來,頂上不停地有沙子掉下來,好像馬上就要塌了。
蕭將離看了一眼白色光柱,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地圖,耳邊響起方纔夜鈴邇對他說的話。
對啊,練兒和寧兒還在等他,他該回家了。
卻不知,夜鈴邇和司徒玦進入白色光柱後,究竟如何了。
夜鈴邇堅信,白色光柱後隱藏着回到現代的方法。
真正的龍蘭寶藏不是金銀珠寶,而是穿越之光。
在進入白色光柱的瞬間,夜鈴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吸力和眩暈,他們像跌進了一個漩渦,不停的往下掉又不停的旋轉,周圍五彩斑斕的變換着色彩,但卻什麼都看不清。
夜鈴邇一個緊緊的抱着司徒玦,但無奈她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而漩渦的衝擊力又實在太大,猛地一下,她和司徒玦便分開了,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拉不回司徒玦的手,她眼睜睜的看着司徒玦消失在漩渦的另一頭直到不見。
甜膩的香氣再一次將她包圍,旋轉停了下來,夜鈴邇突然安心下來,意識漸漸模糊,她睡了過去。
“砰!”一聲槍響驚醒了夜鈴邇,她睜開眼睛,紀元澤正舉着槍對着葉雲濤。
紀元澤?!紀元澤怎麼會在這裡?
葉鈴鐺有些愣神。
“老爸!”葉鈴鐺想也沒想,飛起一腳便從紀元澤的身後將他踢倒在地。
紀元澤扭過頭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葉鈴鐺:“你不是昏過去了?”
“要昏過去的是你!”葉鈴鐺又是一腳,狠狠地踹在紀元澤的臉上,把紀元澤那張俊美的臉踹得差點歪掉。
“你再動一下試試!”紀元澤這纔想起來手上有槍,他拿起槍對着葉鈴鐺,“老子前兩天剛做的鼻子,你他媽一腳給老子踹歪了,看老子不一槍崩了你!”
“看看你是的槍快,還是我的腳快!”
“你說什麼?”紀元澤愣了一下。
葉鈴鐺忽然腳踏七星步法,身形虛晃躲過紀元澤的槍口,轉眼來到紀元澤身邊,她右手成爪,扣住紀元澤肩頭,左手躲過他手中的槍,勾起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
紀元澤吃痛躬身,葉鈴鐺又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他的鼻子更歪了。
“臭娘們兒!敢踢老子!”紀元澤狠狠的啐了一口血,可是葉鈴鐺一手抓住紀元澤的手,將他過肩狠狠甩在了地上。
是的,不是摔,而是甩。
紀元澤一聲悶哼,朝天噴出一口鮮血。
如此反覆,反覆如此,葉鈴鐺將紀元澤狠狠虐了一頓,直打得他哭爹喊娘,跪在地上直求饒,說什麼也不敢再反抗了才罷休。
“老爸!”葉鈴鐺開心的撲向葉雲濤,看到她親愛的老爸竟然還在人世,葉鈴鐺其他什麼都不想管了。
她激動得和老爸擁抱在一起,卻沒看到紀元澤又爬了起來,正拿起掉在地上的槍。
葉雲濤正要提醒葉鈴鐺,說時遲,那時快,葉鈴鐺抹了一下腰間,一把軟劍突然出現在她的手中,那是赤練的魑魅紅妖。葉鈴鐺一扭身,軟劍纏上紀元澤的右手,稍一用力,紀元澤便被迫鬆開了手上的槍,槍掉落在地上,紅妖突然離開紀元澤的右手,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朝紀元澤襲來。
紀元澤趕緊往後退,但已經晚了。
紅妖已然穿透了他的心臟。
“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可惜你沒有珍惜。這是你自己作死,怪不得我。”葉鈴鐺將紅妖抽出,收回腰間。
“老爸,沒事了。我終於又見到了你了,太好了,我回來了!”
“鈴兒,你在說什麼?”葉雲濤道,“你什麼時候離開過?”
“一言難盡。”葉鈴鐺本以爲這只是一場夢,可剛纔情急之下她竟然從腰間摸出了紅妖,紅妖在手,這怎麼可能是一場夢。
“鈴兒,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葉雲濤道。
“真的嗎?”葉鈴鐺最怕自己得不到葉雲濤的承認,聽到葉雲濤這麼說,她開心得快要飛起來了。
“你做事果斷,出手決斷,遇事沉着,能夠出色的完成那麼多的暗殺任務,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怕是假以時日,連我這個老爸都趕不上你了。”
“老爸你說什麼呢,我永遠都趕不上你。再怎麼樣,我也是您的女兒,一輩子離不開您的保護。”
“這個時候倒像個女孩兒了。”葉雲濤笑道。
“我本來就是個女孩兒。”葉鈴鐺道,“對了老爸,我想拜託你用你的勢力幫我找一個人。”
葉鈴鐺還記得跟她在穿越之光的漩渦中失散的司徒玦,不管他是死是活,飄到了那裡,她都要找到他。
“這個好說,你的成績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成了爲一個出色的頂尖的殺手,現在,我可以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了。青王,出來吧。”
“青……青王?!”葉鈴鐺驚訝的差點把舌頭咬下來,青王不是王靖玦的代號嗎?
莫非……是……
“他就是你加入的殺手組織的龍頭老大,殺手榜首位,代號青王的……王靖玦。”
青王出現,和王靖玦一般模樣。
他笑了笑,道:“鈴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