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美味佳餚,色香味俱全,夜風吹着徐徐食香飄然進入夜鈴邇的鼻中。
自從穿越到古代,夜鈴邇從來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就算是丞相府的伙食還不錯,但那也是畫絲每天拿着食盒從膳房帶過來的,以現在的氣溫,古代的飯盒又沒有保溫措施,不論畫絲拿來的有多快,等她吃到的時候都已經有些涼了。
這種冒着熱氣剛剛出鍋,香氣卷着漂亮的弧線在餐桌上糾纏上升的樣子,她可是好久沒有見到了。
想象着這些食物的味道,夜鈴邇的口腔已經自動分泌出了唾液,夜鈴邇本來就是個吃貨,看到美食根本把持不住。
不過,她還算有理智,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這個少將軍最喜歡殺人滅口,她和安沉香知道了楚向赫昏迷在此的秘密,又把楚向赫救回來了,而且安沉香還把方子開好給了楚天闊。
夜鈴邇都不禁想罵安沉香兩句,安沉香雖然表現得十分機智,但卻十足是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做事竟然沒給自己留後路,照她說,就該只開一半,剩下的一半要在拿到賞錢離開將軍府之前給,那纔對。
不過現在意識到此事也爲時已晚了,幸好安沉香的本事不小,她自己現在也不是弱女子一個,內功深厚,又從王靖玦處學了套劍招和步法,逃走不是難事。她現在擔心的是,楚天闊會不會在食物裡下毒。
夜鈴邇仔細一想,反倒覺得楚天闊不會這麼做。
還記得她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裝昏迷遇上安沉香,這就是班門弄斧。現在也是如此,安沉香是神醫,藥毒無一不精,在他面前下毒,這不就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嗎,楚天闊再蠢也不會犯這種錯誤,更何況,他一點都不蠢。
“二位請這邊入座。”陸豐領二人入席。
整個餐桌直徑足有一米八,可以讓一個成年人躺下,因爲只有三個人入席,故而三個人的座位離得較遠,顯得十分冷清。
大餐桌上擺滿了各色菜式,夜鈴邇看得眼花繚亂,根本數不過來上面有多少道菜。
餐桌擺在一個湖邊亭上,由一座大約五六米的平石橋與陸地連接,因不是坐落在湖心,故只能稱爲湖邊亭。
亭上掛了一塊匾,上書此亭名,爲“丹闕”。
夜鈴邇見“丹闕”二字,不由地想嘲諷楚天闊幾句,“丹闕”意爲皇帝的宮殿,這不過是個亭子,卻名丹闕亭,將軍敢將“丹闕”二字寫在自家府內,這個國家的皇帝果然是窩囊至極,夜鈴邇輕笑了一聲,吟道:“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
入夜後的湖上有一股侵蝕的冷氣,慢慢地鑽進人的毛孔。
以楚天闊的內力,是不可能受此等寒氣影響,但他現在卻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個醜女,實在太不一般:“姑娘真是好才學。”
“過獎,多虧丹闕亭的名字給民女靈感。”夜鈴邇謙虛道,“對了,民女不過是感慨明月無情卻相隨,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不知少將軍是否也有此感受?”
夜鈴邇特意提了丹闕亭的名字,這讓楚天闊不得不重視,世人都知他們楚家忠心耿耿,有反叛之心的他夜家,莫非這醜女看出了些什麼,楚天闊微微勾起嘴角,笑道:“月是月,與人無關。我看此處用膳有些陰冷,來人,準備炭盆和披風。”
不一會兒,下人就將炭盆和披風送上,夜鈴邇欣然接受,並偷偷給安沉香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