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看個究竟,他是不會死心的。
趁着一次來了,自然要好好瞧瞧,以後可不見得有機會呢。
紀巡撫就帶了十來個人開始四處溜達,倒是也不敢像在自己治下那麼耀武揚威的,反而害怕衝撞了這裡的刁民,被人家羣起而攻之,所以顯得小心翼翼的,見到了運糧隊伍還會主動讓一下,這讓他的隨從都下巴要掉下來了。
沒想到自己家大人還有這麼親民的一面呢。
原本還覺得肯定會有人出來刁難,不許紀巡撫在這裡四處查看呢,結果走了半天根本沒有人來管,甚至還有人認出他來,遠遠地跟他打招呼呢。
他都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這些人。
想可能是自己官威在外,有些讀書人認識自己也不爲奇了。
他看這裡的農田都是因地制宜的,有的方方正正,有的卻有彎彎曲曲非常狹長,走了半個時辰,他突然發現這不是原本那片荒地嗎?
此地是鹽鹼地,根本就不會長什麼莊稼,可現在這裡卻密密麻麻地長了一大片向日葵,從這裡望去,簡直是一望無際呢。
再走過去,還有一些奇怪的作物,這都是他沒有見過的。
他心道:都說蕭閒和沈明珠在海邊建造船塢造船出海呢,難不成這是從海外帶回來的奇怪品種?
他心裡嘀咕着,然後還想往前走,因爲他看到遠遠的地方有高大的水車,還有白色的像是風車一樣的東西,還有一座高高的好像是塔狀的建築,不知道做什麼用的,甚至還多處一個從前根本就沒有的大水泊,那水泊一望無際的,好似一片海洋。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驚呼起來:我的乖乖,都說代州乾旱,難不成所有的水都跑來這裡了?
紀巡撫想的卻是,今年有一陣子澇得厲害,這裡這麼多水,會不會氾濫成災呢?
可看着周圍的作物,長勢還不錯,已經成熟的也是被果實沉甸甸的,幾乎壓彎了腰。
這時候有人騎馬跑過來,“敢問可是代州巡撫紀大維?”
紀巡撫轉了轉才明白是叫他呢,在代州可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呢,他雖然有點不悅,可來人肯定是王爺的人,他也只能忍了,還故作謙虛地回頭點點頭,一副和氣的樣子。
他看馬上是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一臉的傲氣,見了自己卻也不下馬,不禁更加不悅了。
那漢子卻也不和他廢話,“我們王爺回來了,你若是要見可得快點,否則等我們王爺和王妃用過晚膳可就又不知道去哪裡了。”
說完,他一句廢話也沒有,調轉馬頭就飛奔而去,根本不給紀巡撫發問的機會。
那隨從氣道:“大人,您看這裡的人,一個個全都是刁民,根本不將朝廷放在眼裡。”
那隨從不知道京城乾清宮發生的那些事情,可紀巡撫門路廣,還是多多少少知道那麼一點點的,就因爲知道蕭閒現在是不服管,連皇帝的面子似乎也不那麼給,所以纔有些畏懼的。